第二百九十八章 圍殺

又耽擱三日之後,淩蕭還是先行離開了白羽城。不過他也委托金芷,見到單凝的時候幫忙轉告一聲。

這隻是小事一樁,金芷當然欣然答應。

於是淩蕭便安心離開,繼續向著西方、丹鼎門的附近飛遁而去。

丹鼎門的勢力邊緣,距離白羽城這裏,不過才萬餘裏之遙。以淩蕭此時的遁速,最多不過一個白天的功夫,便能夠輕輕鬆鬆飛遁過來。所以大可不必慌張,淩蕭一路也走得從從容容。

他是從早上辰時出發,到晚上酉時末的時候,就已經是進入了丹鼎門的勢力範圍之內。

丹鼎門這裏,位處整個神州的中部。

地勢相對平緩,山勢大都低矮,而山坳、平原、穀林之間,錯落分布著萬千湖泊,有大有小,不計其數。

淩蕭一麵飛遁前行一麵四下裏看著,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這裏湖泊如此之多,誰知道哪一處,才是竹湖?

而單單他途徑的這裏,就已經有如此多的湖泊,若是再把這個範圍,放大到整個九鼎山脈的方圓萬餘裏之內呢?該會有多少湖泊?

而在齊雲宗的所有記載中,關於龍羿宗主在竹湖附近奇遇的事情,都很少涉及。所以淩蕭也根本無法根據那些記載,來判斷竹湖的大致位置。甚至大小、形狀、方位、特點……等等等等,所有一切。都並沒有記載。換句話說,這裏分布著的萬千湖泊。每一個都有可能是——竹湖。

淩蕭登時頭大了。

其實這也並不難理解,龍羿宗主的那番奇遇,畢竟也隻是他自家之事。而宗門的那些記載,大都是後輩弟子,根據他們所知道的一些信息記錄下來的。對於在竹湖中的那次奇遇,又沒有足夠重視的情況下,自然不會特別在意了。

隻不過明白是明白,但相關的記載得如此之少。自然也就給淩蕭搜尋竹湖的位置,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無奈之下,他也隻有采用最笨的方法,逐一去排查判斷。

淩蕭想到就做,從所在的位置開始挨著搜尋。

為了避免遺漏和重複,他還特意繪製了一份地圖,把已經搜尋過的每個湖泊。都詳細地標注了下來。

而每經過一個湖泊,他都會潛入水底一番,去看看有沒有可能,便是龍羿宗主所到過的“竹湖”。

當然,這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好在淩蕭素來性子堅韌,如今又沒有其他什麽事情。所以便也幹脆耐住性子,開始了這個枯燥而不斷重複的工作……

搜尋的閑暇,他也並未放鬆修煉。雖然如今他已經步入築基十層,真元的積累已經接近了築基期所能達到的極限。但在不斷地勤勉修煉中,還是能夠繼續把真元淬煉得更加精純、更加凝實。

正是因為這些差異。所以即便同是築基十層的修士,也許真元的量上並不會有太大差別。但互相之間的真正實力差距,卻很可能有如天壤之別。

當然,淩蕭如今的修煉,真元的積累隻是一方麵。

所以他在勤勉修煉的同時,也在不斷體悟著天地靈氣的理解和運用。並不急於積累真元,再加上他之前已經有不錯的根基、還曾經接觸過多位金丹期大修士……所以淩蕭雖然未能真正的突破屏障,但其實對於天地靈氣的理解和掌控,也在飛速地進步中。

一晃就是三個多月過去。

淩蕭也已經將靠近東麵的這一小塊區域搜尋完畢,然後開始漸漸地向著東南的方向下去。

不過,對於那個“竹湖”,依然沒有半點兒頭緒。

當然,淩蕭也明白,在沒有足夠線索的情況下,搜尋竹湖,本就像是撞運氣一般。一時沒有什麽收獲,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是換做旁人,也許會有些退縮、遲疑,但淩蕭性子素來堅韌,既然已經決定了,便會堅持下去。

畢竟,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而且倒也不是全無收獲。丹鼎門的勢力範圍之內,本就多有煉丹的靈藥分布,很多都是些極為罕見的靈藥。淩蕭又是一路在湖泊、山林間行走,這些素來是靈藥分布極多的地方,所以收獲自然也很豐富。

一路竟是意外地收獲了許多罕見的靈藥,這種意外之喜,讓淩蕭也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

這天,搜尋完附近的一處小湖,淩蕭便在湖畔的叢林間稍稍休息。

正打算閉目調息一番,卻忽然察覺,附近隱隱有著靈氣的波動——附近竟有修士鬥法?

這裏已經頗為荒涼,少有修士出沒。

會來這裏的修士,許多都是想要采摘一些靈藥的。同為修士,又在這裏遇見了,自然應該去相助一把。當然,淩蕭也是謹慎的性子,不會魯莽出手。隻變得警惕起來,徐徐將神識向著靈氣波動傳來的方向,緩緩覆蓋了過去。

而神識剛剛靠近過去,淩蕭便登時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仔細辨認一番,立即認出來,竟是四五個修士,在追捕另一個修士。

被追捕的那個修士,正是淩蕭所熟悉的——

單凝!

竟是單凝遇到了麻煩,於情於理,淩蕭自然都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他當即駕馭遁光,直奔著幾人鬥法的位置而去。等靠近之後淩蕭才突然察覺,追捕單凝的幾個修士,竟也同樣是他熟悉的——赫然竟是血妖宗弟子。

為首的那人——卻正是淩蕭剛剛築基時候,就曾經在九連環澤的湖麵上、互相交手過的易言。淩蕭猶記得他神識修為不俗、似乎祭煉了一種妖蜴的精血。因為這麽多年過去。那個易言的修為也精進了許多,步入了築基八層。淩蕭剛開始才未能認出來。

不過淩蕭當然並無畏懼,相隔還有老遠,就遙遙一記爪印拍出,徑直向著那裏抓拿了下去。

幾個血妖宗的弟子都是若有所覺,駭然之下扭頭看過來,就隻見漫天數十道火線,束籠如網,竟是一口氣將他們幾人盡數籠罩在了其中。

來人竟是如此大膽。竟想要一口氣將他們五人盡數擒拿!如此被輕視,幾人不由又是憤怒,又是驚懼……

那股勁氣之強,著實不容小覷。

為首的那個易言不敢大意,連忙急喝一聲,“先對付他!”但他的身形卻是驀地向後急退。

其他幾人默契地左右散開,一同向著淩蕭抓來的這記爪印迎上。

幾人的功力同時運轉。登時就見一虎、一豹、一鷹、一蛇……四道質性相近、卻各有所長的勁氣,互相聚攏在一起,轟然在半空中炸開。

四人都是築基六層、七層的修為,再借助了他們祭煉的妖獸精血,所猛然爆發出的這一擊,即便淩蕭也不敢大意。

由於淩蕭的突然出現。使得血妖宗幾人都顧不得再去對付單凝,後者才能緩口氣。向著來援的人看去,卻赫然發現,竟是二十餘年未見的淩蕭。先是驚喜,卻又緊跟著化作驚駭。急忙叫道:“小心——”

但見四道幻作妖獸形狀的勁氣,一同轟擊在了淩蕭揮下的爪印上。爆發出“轟”的一聲雷鳴炸響。

單凝忍不住駭地閉眼。

一路逃竄,她對於這幾個血妖宗弟子的實力,自然早已經十分清楚、也十分忌憚。

事實上,若非她有一件藏匿行跡的法器護身、又在這二十年間,終於再突破一層,步入築基八層……否則,隻怕絕對沒有辦法,從他們幾人手中逃竄這麽長的時間。

五人中,幾乎每個人的實力都不遜色於她;而四人的聯手一擊,更是足以瞬間將她化作靡末。

而更恐怖的,其實還有稍稍退開的易言——

麵對著這樣的惡劣形勢,淩蕭能否招架得了?單凝沒有絲毫把握。

偏偏狼狽逃竄這麽遠,她一身的真元也被耗了七七八八,一時卻也不敢輕易出手。隻好偷偷將那件藏匿法器取在手心中,隨時準備著祭出,帶著淩蕭逃逸……

而就在單凝心思百轉的瞬間,轟然地巨響聲遙遙傳來。

淩蕭祭出的爪印,好似弱不禁風一樣,在四人勁氣撞擊之下,登時變得有些遙遙欲墜起來。

特別是四人中,那股虎形、豹形的真元勁氣,更是以剛猛為主,更加難以抵禦。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淩蕭將要不支的時候,卻隻見那漫空數十道火線,忽然有著一層淡淡的血色流轉起來,火線竟似突然變得詭異縹緲起來。霎時間,讓出手的四個血妖宗弟子,一時竟都有種,無法準確把握到,那數十道火線的精確位置的古怪感覺!

氣機牽引之下,四人不由同時駭然色變。那數十道火線明明就在眼前,但為何真元地接觸下,竟好似不在那裏一樣?

原本配合無間的四道真元,已經悄然露出了不該有的破綻。

虎形、豹形的勁氣想要繼續轟擊;而蛇形、鷹形的勁氣,卻想要稍稍後退,先搞清楚狀況……

正是互相之間的遲疑,使得那數十道火線,驀地各自一陣扭曲伸縮,竟詭異地暫時脫離了蛇形、鷹形的勁氣;直奔著虎形、豹形的勁氣而去。

淩蕭想要以一己之力,同時挫敗他們四人,還比較困難,但隻對付兩人,可就要容易了許多。

所以他先便將血靈的力量,藏在赤紅色真元下,那四人猝不及防之下,果然先勝後敗。

勁氣交接,虎、豹兩人霎時不支,鮮血狂噴,向後跌退。

而剩下的蛇、鷹兩人,也是心膽皆驚,不敢大意,同時跟著暫時退後。

淩蕭還是第一次將血靈的力量,藏在自身的真元中祭出,果然第一次使用便見奇效。他也不由精神一振,便想要繼續追擊。

但就在此時,後退的易言,雙眼中已經陡然綻出寒光,手指點在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