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你還能分身?那我就帶它去了。”
巫妲挖出來裝在花盆裏。
這分身顯然是有副作用的,藤蔓惰懶許多,而幼苗更是,與它互動,半天才給一點反應。
“那你主體就留在這裏看家啦。”
……
……
……
巫妲的“露一手”顯然是有用的。
第二天去市裏的車上,虞老板比第一天還要熱情。
一路噓寒問暖,遞茶遞零食。
讓巫妲不禁感歎,人家能白手起家賺大錢,不是沒理由的。
從高速趕了一天的路,到市裏是晚上。
巫妲婉拒了虞老板先休息一晚的建議。
“直接去醫院吧。”
畢竟和鬼有關的事情,總是在晚上顯形,更容易抓住線索。
醫院裏,巫妲推開一間房門。
一推開門,她便感受到了一絲陰氣,忍不住皺眉。
她一馬當先走入病房,病房是雙人間,兩張床都躺了人,是最先被害的裝修工人。
她湊過去檢查二人的情況。
俱是臉色青白,印堂發黑,形容憔悴,呼吸之間,帶著一股腐臭味。
在尋常人看不到的畫麵裏,巫妲能瞧見一縷縷稀薄的黑氣纏繞在他們身上,時不時會沒入身體之中。
“巫妲大師,情況嚴重嗎?”虞老板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不嚴重,”巫妲說道,“給你幾張符,你燒了將灰兌水給他們服下,一日一次,過幾天就能好。”
“真的嗎?”虞老板喜出望外,“那實在是太謝謝兩位大師了!”
“不必謝我。”巫妲道。
“這是陰氣入體。”安顏道,拿出符紙,帶著人去外麵燒了。
巫妲獨自留在病房裏麵,看著**的人。
她想,應該謝謝那個鬼才對。
能同時讓那麽多人身纏陰氣,那鬼實力不弱。
但始終不奪人命,顯然是手下留情了。
不多時,安顏帶著人捧著符水進來了,巫妲站到一旁,看著他們給病人喂下。
病人昏睡中被驚醒,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失去理智地掙紮:“別碰我!有鬼!有鬼啊!別過來!”
撕心裂肺地喊著,大半夜的屬實有點瘮人。
等符水被灌下去半個小時,他們也漸漸恢複了一絲神智,神色迷茫:“發生了什麽?……”
虞老板一見,大喜:“真的有用!兩位真是活神仙啊!”
然後他就被巫妲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關上門,安顏已經在詢問了:“你們有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
對上二人迷茫的視線,巫妲補充道:“隻有你們患病的人才做過,其他三分之二人沒做過的事情。”
都是一家裝修公司的,不可能厚此薄彼。
二人眼神還有些潰散,想了又想,才猶疑道:“是不是水?我們一些人,去湖裏洗過手。”
巫妲安顏對視一眼,得到了關鍵詞“水”,“湖”。
“那你們當時,真的見到鬼了嗎?”
巫妲一提,二人立刻打了一個寒戰,顫顫巍巍道:“鬼,真的有鬼!”
他們眼神又空洞起來,抱著頭瑟瑟發抖。
巫妲歎了口氣,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隻能明天親自去古宅看一看。
……
……
……
第二日,虞老板送巫妲她們到了距離古宅百米遠的地方,就不敢再前進了。
巫妲與安顏目送他離開,便上前,來到了古宅大門前。
這宅子附近是靠山的老城區,這裏大部分是一些老人家,住著舊時青石搭建的房子。
實在是很老了,連牆皮都剝落得差不多。
巫妲注意到了很異常的一點——這裏的水井,都被封了起來。
上麵壓著大塊的青石,而所有的井旁,都是一片荒蕪,顯然是很久沒有人踏足附近了。
看起來,像是在害怕些什麽。
是在害怕有什麽東西,會順著水井爬上來嗎?
巫妲想。
安顏沒有過多停留,直接去了古宅,巫妲也跟著去了。
這宅子果然是很老了,傳統的土木結構,木頭已經腐朽了大半,看起來搖搖欲墜。
走近,巫妲聞到了濃重的腐臭味,像是木頭腐爛,又像是屍體腐爛。
一股涼意撲麵而來,陰寒刺骨。
巫妲又轉頭看了看,果不其然,古宅百米以內,根本沒有人住。
二人各拿出一張護身符貼在身上。
巫妲打頭陣,推門而入。
木門發出怪響,腐臭味更加濃重。
二人相繼進入。
“吱呀——”
木門無風自動合上。
巫妲回頭看了看嚴絲合縫的木門,沒有試圖打開,而是繼續前進。
伴隨著臭味與寒氣,或許是大白天的,倒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二人在古宅裏轉了一圈,將注意力放在了兩處。
第一處是院子角落,一片湖泊。
走到湖邊,不知道哪來的陣陣陰風,吹得人汗毛倒豎,這風一路冷進骨頭裏。
這湖泊的水麵是漆黑的,看起來深不見底,讓人不由自主地揣測,黑黝黝的湖麵之下,是否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第二處是一個水井。
這水井並沒有被封起來,井上已經長了青苔。
巫妲大著膽子探出頭,往裏麵看去。
仍然是漆黑一片,讓人膽寒。
“我下水看看吧。”見沒什麽實際收獲,巫妲提議道。
“魯莽!”安顏瞪了她一眼。
“那怎麽辦?我們都沒有實質性的收獲。”
“不要著急,”安顏對此經驗豐富,“我們留宿一晚看看。”
“好。”
安顏在布置場地,巫妲閑不住,便又去四處逛了逛。
巫妲想,兩個人在一起時,鬼有所忌憚,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或許會現身也說不定。
她又沿著古宅走了一遍,直到來到最偏僻處的倉庫裏。
這倉庫的門是背光的,沒有窗戶。
因此大白天的,裏麵卻一點光線也沒有。
巫妲打著手電筒進去,與第一次草草查看不同,她細細地觀察每一處。
“咦?”
忽然有了反光,她走近看,是一麵鏡子。
灰塵蒙在上麵,看不清東西,人影搖晃之間,巫妲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鏡子裏麵,沒有光線。
她打著手電筒照向鏡子,鏡子裏麵,卻隻有她模糊的身影,而沒有手電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