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妲臉上還掛著淚水,人卻一點點握住劍起身。
麵前的祝千秋是她最初見到的厲鬼模樣,而他已經被冰霜凝固,動彈不得。
巫妲高高地舉起劍,玉山劍當胸穿過!
祝千秋就隨著那身體上的裂紋,一點點撕裂出無數細小的碎塊落在地上。
每一塊,都被凍得徹底。
巫妲踩著冰冷的屍塊,將他們踢在一起,然後引燃符紙,將它們徹底燒成灰燼。
……
……
……
王府之內
祝千秋的身形狼狽的出現在府邸之中,長而雜亂的頭發垂下,被他用骨骼扭曲的手不耐煩地撥開,露出底下枯瘦幹癟的臉。
他跌跌撞撞地坐到太師椅上,滿目恨意。
“該死……該死!”
……
……
……
“所以……祝千秋死了嗎?”回到藤蔓林內,顧童渡小心翼翼地開口,打破了壓抑沉悶的氛圍。
“不知道啊。”阿蘇危爾德搖了搖頭,又悄悄看了一眼抱著雙膝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巫妲。
“他沒死。”霧失抬頭看了一眼依舊陰沉沉的天空,說道。
祝千秋的鬼域仍在,說明他並沒有死去,而是使了別的方法,金蟬脫殼,得以存活。
“但是他也傷得很重,”川重君說道,“鬼域正在縮小,說明他已經無力維持那麽大的範圍了。我的建議是——乘勝追擊。”
“我不建議這麽做。”霧失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們已經損失兩個戰力了,加上大家的狀態都算不上最好,而且祝千秋不是傻子,他必然會有所防範,貿然追擊,更可能直接踏入陷阱。
“我會先在此地構築鬼域,我們的狀態比他好,恢複的必然也比他快,優勢在我們,所以,不要輕舉妄動。”霧失說道。
……
……
……
祝千秋的鬼域衰退得很厲害,一個小時後,藤蔓林便暴露在了溫暖的陽光下。
巫妲沉默地坐在樹下,霧失緩緩來到她身邊坐下。
巫妲看了眼他,繼續沉默。她的內心深處,像是被一團象征著痛苦的線團所塞滿,讓她無力發聲。
霧失靜靜地觀察著巫妲,他的目光柔和的月光,輕輕地開口,聲音像是飄**的霧氣,悠然又虛無:“他們不會希望看見你這樣的。”
巫妲抬起頭,眼中迷惘:“我知道……可是……”
啼霏讓她快走,顧容容說“殺了他”。
他們將希望都寄托於她,必然不希望她因為他們的離去而一蹶不振。
可是,她沒辦法做到坦然接受,沒辦法不悲傷,不彷徨。
霧失的目光專注而堅定:“我明白的,小妲。我之前也不喜歡他們,也曾經無數次幻想他們能夠離開……可當他們真正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也不好受。”
巫妲意外於霧失的坦誠,又聽見他繼續道:“我開始認可你說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了——我們是同伴。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為同伴複仇?”
他如同破曉時的陽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巫妲看著他,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陷入無用的迷茫與悲痛:“你說得對,我應該複仇,用祝千秋的人頭,去祭奠他們。”
他們在樹下坐在一起,日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顯得格外寧靜與和諧。
他們的命運緊密交織在一起,未來的道路雖然充滿了未知與挑戰,但他們
因此而顯得明亮。
……
……
……
藤蔓林日益壯大,濃鬱的霧氣彌漫,腳下水淵鋪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祝千秋一直派厲鬼沒日沒夜的騷擾,但它們始終沒辦法接近藤蔓林半分。
巫妲他們沉住了氣,於是,祝千秋立刻意識到了不妙。
藤蔓林遮天蔽日,祝千秋意識到,一旦時間拖延下去,他們的鬼域成了氣候,與他形成對立之勢,那樣,他離滅亡也不遠了。
祝千秋的來襲在巫妲的意料之中。
她猜他也該沉不住氣了。
祝千秋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他一步步走向巫妲,麵目猙獰。
巫妲靜靜地坐在藤蔓上,她看著祝千秋,平靜的眼神下是翻滾的仇恨。
祝千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明白,他不能再等待了。他需要結束這個局麵,需要將這個女人徹底摧毀!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空氣中的陰氣開始湧動,手臂猛然抬起,陰氣在他的手中匯聚成一個鬼首。
他猛地一聲大喝,鬼首如同流星一般張開血盆大口向巫妲咬去。
巫妲隻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
當鬼首即將擊中她時,藤蔓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擊中鬼首,讓它在空中停滯了片刻,然後,猛然破碎,消散在空氣中。
祝千秋的臉色一變,他明白,他低估了他們,也高估了自己。
但事已至此,誰都沒辦法後退了。
祝千秋的臉色鐵青,他看著巫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猛地一聲大喝,周身陰氣湧動,天空中頓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一道道黑色的雷霆從天而降,向巫妲劈去。
這一次,輪到巫妲變色了。
雷霆之力,至純至陽,可壓製百鬼眾妖。
強大的道士,甚至可以引天雷,誅鬼神。
但是,這一次,雷霆卻為鬼怪所用了。
眼前這黑色的雷霆,充滿了邪異之氣。
黑色的雷霆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向著巫妲劈去。
巫妲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沒有想到,祝千秋竟然能夠引動雷霆。
更沒有想到,祝千秋竟然能夠突破到這種程度。
霧失,鄭雪,川重君都被雷霆所克製。阿蘇危爾德的魔法不知道能不能起效果,隻能她和顧童渡能出力。
所以,她沒有退路,隻能硬抗這一擊。
否則,必死無疑!
巫妲的手中捏動法訣,金光在空中舞動,化作一片牆,擋在她的身前。
顧童渡也立刻助陣。
“轟!”
黑色的雷霆擊中光牆,瞬間將金光焚燒成灰燼。
巫妲的身形被震退數步,臉色蒼白。
她明白,她果然還是低估了祝千秋。
這個鬼王比她想象中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