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男人能接受這麽羞辱。
反正大漢不能。
本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現在倒好,又被人提出來,他怎麽可能不生氣。
別說不生氣了,他都能直接動手。
身後狐假虎威的小弟們戰戰兢兢的互相看了幾眼,彼此的眼裏皆是話。
‘要不要走?’
‘走吧?他現在太恐怖了,低氣壓讓我好窒息。’
‘還是別了吧,被他發現我們回去都會倒黴的。’
‘你覺得,我們看到了這件事,還聽到了這些話,我們還能逃得掉嗎……還不趕緊跑啊!’
一群人爭先恐後往門口擠去,卻紛紛堵在門口出不去,幾個人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肯先放手。
巨大的響聲時不時闖進顧清安的耳內,他的臉色越發古怪。
這真的是來湊數的吧?
是的吧……?
雖然大漢是背對著他們的,但這麽大的動靜,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幾個人在幹什麽。
臉色沉了又沉,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幾個膽子小的來充數的幾個男生更怕了,邊抖邊說,嗓音顫的不行。
“老、老大……”
“出去吧。”大漢咬牙切齒,等他完事以後再好好教訓他們。
下一秒,勁風襲來,大漢心下一驚,連忙閃身避開,但就在他側身的時候眼前閃過了一隻手,從他頸側繞過,重重把他按在地上。
臉頰直接擦地,火辣辣的灼燒感從臉頰竄走全身,大漢臉上一陣火熱,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按在地上摩擦的羞恥感讓他憤怒不已。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他絕不會承認,這是他技不如人。
顧清安把他摁在地上,麵容冷峻,眼底冷漠至極,看著大漢的眼神絲毫沒有情感,仿佛看的隻是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一件物品。
“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位顧先生會這麽狠心,還想利用我來要挾我母親。”
顧清安諷刺一笑,“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我就那麽笨嗎?”
大漢咬著牙罵道:“顧清安!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你爸欠了錢!你就得還!”
“咚——”
顧清安額前的碎發一揚,又重新落下,“滾蛋,放屁,迂腐,愚昧。”
他勾唇,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在大漢耳邊低聲道:“這些話,你和警察說去吧。”
“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從上次在這裏見到自己父親,又在離開後看到大漢的時候,他就在猜測,為什麽大汗手裏還拿著棍子,給人一種來勢洶洶的感覺。
為什麽?
他想到了兩種可能性。第一,純粹是巧合,第二,他的父親,或者是大漢他們聯合起來,騙他。
在這種事情上,顧清安不相信是巧合。
用他的話來說,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難道不都是一環扣一環的計略嗎。
更別提,他所麵對的是社會上的人,他們的心眼可比他多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睛不會騙人。
“知道哪裏露餡的嗎?”顧清安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繩子把大漢綁了起來,接著坐回了沙發,繼續盯著電腦上的文件。
“餘塵苑告訴我,你,在提到我的時候,眼神很不對勁。”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身體抽搐了一下,麵露驚訝。
顧清安眼都不抬,“不是那種父親看兒子的眼神,反而充滿了算計和利益。”
“我想也是,一個能夠算計自己妻子和兒子的人,怎麽能夠信第二次。”
他笑了笑,起身來到窗前,手插進兜裏,摩挲著兜裏的小瓶子,眼神有些落寞。
他突然有點想餘塵苑了。
“哐當——”
“阿清!”
黑瞳驟縮,顧清安迅速回頭,視線正中央正是匆匆趕來的,他剛剛想到的人。
餘塵苑半撐著膝蓋,抬頭,視線鎖定,他衝到顧清安身邊一把抱了上去。
抱的很緊。
十分緊。
“阿清,你怎麽能把我一個人丟在宿舍呢?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的。”
顧清安無措地眨了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以後去哪要和我說一聲,也可以帶著我一起,要是不想我跟著,也和我說一聲,我會等你回來。”
他微微鬆開手,給顧清安留了一點空間,微紅的眼睛裏全部都是顧清安的身影,後者愣住,耳尖漸漸紅了起來。
顧清安能感覺到,餘塵苑是認真的。
他從來沒如此深刻的感受到,餘塵苑是認真的。
周圍明明有其他人,但餘塵苑的眼裏,好像就隻有他。
他張了一下嘴,呼出來的氣是熾熱的。
“餘塵苑。”
“嗯我在,不僅我在,你母親也在。”
顧清安再次愣住,“母親?”
餘塵苑小心翼翼拉著顧清安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裏,又把飄在空中的999放在顧清安的肩上,語調委屈:“是啊,她臉色很不好。”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我說過了,你再出現在這裏,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說著,她拍了拍手,一眾穿著便衣的保鏢邁著健將有力的步伐出現在她身後,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接著,顧清安和餘塵苑就看到幾個保鏢拖著大漢,幾個保鏢捆住幾個想跑的男生,還有幾個保鏢把顧清安的父親架了起來。
顧輕藝擔憂的看向自己兒子,後者搖了搖頭。
懸在心上的一口氣落下了。
但很快,樓下又傳來一陣喧囂吵鬧,期間還夾著什麽警車,沒有,怎麽會,之類的字眼。
顧清安挑了下眉,看向顧輕藝,“母親,你做的?”
恰巧顧輕藝也在望著他,對上顧清安的眼睛,顧輕藝蜷縮了一下手。
“不是我,我先下去看看,你們等會再下來。”
“我們和你一起。”
顧清安把桌子上的東西一一收起來,拉起餘塵苑跟在顧輕藝身後就下了樓。
然後他們就看到霜子抹著嘴角,麵無表情的把警察迎進來,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他們插手了。
他們把證據交給了警察。
顧清安從警局出來後,一時間有些茫然,他抬頭望天,眼裏有水霧浮現。
他把自己的父親送進了警局。
“要不要去喝點?”顧輕藝說。
良久,顧清安輕輕地點了點頭。
……
二校對麵,奶茶店生意火爆。
三人坐在好不容易搶到的位置上,手裏都拿著一杯奶茶。
奶茶是餘塵苑推薦的,據說味道很不錯,淡淡的,不是很甜。
顧清安盯了一會,拿起吸管就戳,然後吸了一大口到嘴裏。
就如餘塵苑說的,奶茶並不是很甜,反而很清淡,喝起來一點也不會膩。
“阿清,好喝嗎?”
餘塵苑撐著頭,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照在他臉上,冷白的膚色在暖陽下染上了淡淡的溫柔。
顧輕藝坐在他們對麵,一樣黑色的瞳孔來回打量著餘塵苑。
相比於顧清安,她的社會閱曆要豐富,見過的人也更多,所以她一看到餘塵苑的膚色就感到不對,和常人的膚色不一樣,太白了,白過頭了。
而這麽白的皮膚,絕對不正常。
顧輕藝咬了下吸管,思索著在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況。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種可能——白化病。
基因遺傳。
顧輕藝瞳孔一縮,如果說是白化病的話,那餘塵苑的父母也都可能有白化病,或者說,他的家裏人都可能有,隻不過到了他這一代基因突變,顯現出來了。
往後說,就算他們娶妻生子,他們的孩子也會得白化病,運氣好一點的不會影響生活,糟一點的會無法出門,需要避開紫外線的照射。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麽餘塵苑的頭發和瞳色與別人不一樣了。
以前她沒還沒察覺到,但今天,她放下了對餘塵苑的不喜,發現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現的東西。
也發現了自己的兒子似乎隻有在餘塵苑麵前的時候才會更真實。
簡直和初三那時候一模一樣。
顧輕藝苦笑一聲,什麽話也沒說就起身離去,顧清安在後麵看了她一會,又默默收回了視線,繼續喝著奶茶,時不時咬一下吸管。
“再咬管子就癟了,到時候就喝不到椰果了。”
顧清安的頭靠在窗戶上,眼瞼微垂,酒窩微現,“你不是還沒喝嗎,到那時我就用你的。”
“你不會不給吧?”
他尾音略揚,拉長了音說道。
餘塵苑聽著,心髒仿佛被人抓住了,一呼一吸都帶著熱氣,頓了頓,他說:“想要就來拿。”
他聲音沙啞,低沉,意外的好聽。
顧清安挑眉,真的起身彎腰去夠餘塵苑麵前的吸管。
纖細精瘦的腰肢一覽無餘,意外露出來的疤痕無名添加了許多不一樣的風情。
餘塵苑控製不住的吞咽著,在顧清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人按在了自己懷裏,他低頭,聲音嘶啞:
“阿清,這裏是公共場合,你注意一點。”
“露.肉了。”
說著,他輕輕摩挲這手底下的皮膚。
手感很好,也很白。
想讓他在上麵留下點痕跡。
餘塵苑眼神幽暗,濃濃情愫在眼中發酵,他控製不住的加大力度,抓著顧清安的手腕,另一隻手,撫在顧清安的後脖上。
輕輕的撓刮。
“阿清,我們和林帆說一聲,搬出宿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