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水

天蒙蒙亮,謝雨瀟就從炕上爬起來,到院中找了個小玻璃瓶,接了點涼水,而後跑回屋內,鼓足勇氣,用鑰匙扣上的小刀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劃了道小口子……

血竟然沒流出來。他用右手兩指一捏,一滴紫色的血液才凝聚起來。

“奇怪,顏色怎麽變成紫色的了?”

他詫異的看著凝聚起來的紫色血液,緩緩的將手指湊到了瓶口。

“滴答”

一滴血液在水杯裏拉出一道紫線。紫線越來越寬,慢慢的消融了。

看看手指,再沒有多餘的血液滲出來,他也放心許多,伸手拿起瓶蓋將小玻璃瓶蓋住,塞進了書包,將書包背在背上就往外跑。正在院中廚房做飯的謝雪妮見弟弟背著書包跑出,立馬喊著讓吃了早飯再走。這會的謝雨瀟哪還有吃飯的心思,嘴裏喊著不吃了就撒腿跑出了門。

三拐兩拐,他已是站在了二虎家門口,一邊拍門一邊高聲大叫:“二虎,二虎,上學去了。”

二虎,謝雨瀟最鐵的哥們,小謝雨瀟一歲,今年剛上初二。在同齡人中,他以黑、壯、憨、狠聞名於周遭幾個村子,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打架王。

片刻後,背著書包,睡意朦朧的二虎走了出來。謝雨瀟看著黑壯黑壯的二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擠著眼睛神秘的說:“快走,一會給你看樣好東西。”

“啥好東西?”

一聽好東西,二虎眼睛亮了許多,忙跟著謝雨瀟往村外走去。待走到村外的一片玉米地邊時,謝雨瀟才停住了腳,回頭對二虎說道:“給你看樣好東西,不過你得把眼睛閉起來,不然就不給你了,也不許偷看。”

“行,不偷看,那個龜兒子偷看。”

“好,眼睛閉上,把手伸出來。”

二虎閉上了眼睛,伸出了左手。謝雨瀟嘿嘿一笑,從鑰匙扣上取下小刀拉開,迅速的在二虎的大拇指上劃了一刀。二虎隻覺一陣冰涼過後,大拇指一陣鑽心的疼,睜眼一看,破口大罵:“謝雨瀟,你他-媽-的的搞什麽,有病啊。”

“叫,叫,叫什麽叫,屁大點傷就叫成這樣,還算男子漢麽。”說著,謝雨瀟從書包裏掏出了玻璃瓶子搖了搖說:“把這個喝了,一點刀口算什麽,就算你腸子出來我都能給你塞回去。”

“你腸子出來我還能給你塞回去呢。得了吧你,要喝自己喝去,我不喝。”二虎氣呼呼的自行往前走。謝雨瀟急道:“你喝不喝,還是不是哥們,我啥時候騙過你。”

“剛才就騙我了。”

謝雨瀟無語,上前一步,像他老子平時拍他一般拍了拍二虎的肩頭說:“好,我剛才騙你了,現在把這喝了,就沒事了。”

“行,我喝,看你還搞什麽把戲。”二虎拿過瓶子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謝雨瀟激動的拉起二虎的大拇指來看,卻見血液卻還是不停的滲出來。

“看什麽看,走吧。”

謝雨瀟跟著二虎往前走,心裏將血靈子祖宗八代罵了個遍,而後又罵了自己一句傻-逼。

走了一會,二虎突然站住了腳,不停的看著自己的大拇指,喊道:“快看快看,真是邪門了。”謝雨瀟一聽,喜出望外,忙趕上幾步去看。二虎拇指上的傷口竟愈合了,用指甲摳掉血痂後,竟然完好如初,一點疤痕都看不到。

“謝雨瀟,你那是啥水啊,咋弄的?”

謝雨瀟雙手往身後一背,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麵說道:“給你說,那是我調配出來的聖水,不要說那點外傷,就是得了絕症我也能給你治好。”

二虎雖覺謝雨瀟再吹牛,但眼見為實,他又不得不信。二虎愣了半天後,忽然上前抓住了謝雨瀟的胳膊,急切的說道:“還有沒有聖水,再給我點吧。”

“幹什麽?”謝雨瀟雙目圓睜。

“我爸昨天給牛割草,鐮刀劃上了腿,肉都翻出來了,現在動都不能動。”二虎說的淚眼巴巴。

“你以為聖水是那麽好調配的啊?”謝雨瀟想哭。他想起了《玄血魔經》上的那行小注。一滴血等於一萬滴血,這一萬滴血都不知道上哪補去,現在要是再來一滴,應該就掛了吧。他想幫二虎,可實在是沒那個勇氣。

“瀟哥,你得幫幫我爸,不然太不夠意思了。”

“不是不幫,那玩意真不好調配,過幾天行不?”

“過幾天我爸就疼死了。”

“讓我想想,先上學走。”

這一天,謝雨瀟差點沒瘋掉,隻要一到課間,二虎就跑到他們教室纏他。到下午時,他實在受不了了,就答應了。心想:“流了一滴血,身體也沒啥反應,再來一滴應該也沒事,剛好也試試《玄血魔經》上說的對不對。”

放學後,謝雨瀟隨二虎回到了家,在二虎房內偷偷的又擠了一滴血,調配了瓶所謂的聖水後,將二虎叫了進來。

二虎看著聖水笑道:“騙我,不夠意思,說聖水難調配的很,結果兩分鍾就弄好了。”

謝雨瀟想笑,卻突覺一陣頭暈目眩,一把扶住了桌子:“去,把這聖水給你爸拿過去,然後快送我回家。”

“好,好”二虎看著差點暈倒的謝雨瀟也嚇了一大跳,忙將聖水給父親送去後,跑了回來。

謝雨瀟雙目無光,眼窩似乎都陷了下去。二虎不知所措,急的團團轉。

“慌什麽,背我回去。”謝雨瀟有氣無力道。

二虎二話不說,背起謝雨瀟就走。快到家時,謝雨瀟抬眼見謝老從他家方向走來,就習慣性的張嘴叫了個“村長伯伯好”,可這聲音卻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謝老遠遠就看見了,老態龍鍾的身影竟瞬間快了許多,兩步就到了二虎麵前。他伸出兩指在謝雨瀟腕間一探,對二虎道:“背到伯伯家去,快。”

二虎便又背著謝雨瀟匆匆的趕到了謝老家,將謝雨瀟放到了炕上。

“二虎,雨瀟哥哥這是怎麽了?”

一對立於炕前的一對雙胞胎姐妹異口同聲的問二虎。

這對雙胞胎姐妹是謝老從小收養的,紮辮子的叫西妤,披著頭發的叫西婷,兩人都長得模樣俊俏,乖巧可人。

“他……我……”二虎結結巴巴,已不知當講不當講,該從何說起。

“二虎,你先回去吧,不必擔心,他休息會就沒事了。”

“那……那我先回去了。”

二虎走了,謝老看著謝雨瀟,自言自語道:“血,果然是血,怎麽會失血如此嚴重?”

謝雨瀟張張嘴巴,謝老將耳朵湊了過去。

“狼血,狼血,兩萬滴。”謝雨瀟恍恍惚惚的想到了狼血,也不管狼血是否匹配,管不管用,說了出來。謝老一聽狼血,便對身旁的西妤、西婷說道:“你們提個桶,到後山去打幾匹狼,狼血裝滿了再回來。”

“好,我們這就去。”

西妤、西婷一對雙胞胎立馬出門而去。

謝老看著昏迷不醒的謝雨瀟,雙眼不由迷離了起來,口中喃喃念道:“血魔峰上血雨飄,情如血,劍似魂。化恨成石,風蝕難銷魄,千載指蒼穹。洗心崖前孤楚影,空自守,已千年。當歌浮醉,劍意向月影,赤心守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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