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慧茹轉身,因為剛剛哭過雙眸還有些紅腫,卻是看到自己的身旁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人夏慧茹是有印象的,是他們的鄰居之一,隻是平日夏慧茹跟他並沒有多少交流,不過是打過幾次照麵罷了。
他的頭上戴著一個大大的遮陽帽,手裏還拎著兩條魚跟魚竿,似乎是剛剛出海釣魚回來。
此時,他正頗有幾分關切跟疑惑的看向自己。
“沒什麽,迷了眼睛……”
夏慧茹下意識的開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自然是不願意把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跟外人說的。
“嗯,這幾天風是比較大。”
那中年男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夏慧茹,卻是並不再追問。
“這是我剛釣的魚,不嫌棄的話給你們一條吧。”
那中年男人微笑著把魚向著夏慧茹的麵前遞了一下,卻是並無強求的意思。
“這怎麽好意思。”
夏慧茹愣了一下,對於這突然而來的好意有些意外,可是看著對方那關切又溫柔的神情,卻是下意識的沒有拒絕。
“海裏有很多,我天天都釣魚,倒是每天都有新鮮的魚吃。”
男人笑了笑,把魚遞給了夏慧茹。
“我先回家了,外麵風大太陽也大,對皮膚不好的。”
關切的話語恰到好處,這話說完那中年男人便轉身向著自己的家裏走去。
夏慧茹愣愣的看著自己桌子上的那條魚,魚已經簡單的收拾過了,但是卻還能夠看到魚的嘴巴在微微的張合,顯然是非常的新鮮。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條魚拎起來回了屋。
隻是,她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房間之中傳來了杜宏宇那興奮的換喊聲。
“進了!哈哈哈哈……”
“踢!踢死那傻瓜……”
夏慧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腳步也頓了一下,下意識的有點兒不想要進去,心裏的煩躁越發的強烈。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終於是推
門走了進去。
沙發那邊,杜宏宇正在站在那裏探著腦袋神情緊張的看著電視,而茶幾周邊的淩亂似乎是比之前更加的嚴重了幾分。
夏慧茹厭惡的轉過了頭去想要把魚放進廚房,可是剛走到餐廳她便看到了餐桌上的盤子跟碗筷都還在那裏擺著,心中的火氣終於是控製不住的噌噌往上冒。
“嘭……”
“臥槽,什麽東西……”
手裏的魚被夏慧茹重重的扔向了茶幾,咋的那一桌子的瓜子皮四下飛起,亦是把杜宏宇給嚇了一跳。
“你就知道看球賽!就不知道吃完了飯把餐桌收拾一下嘛!”
夏慧茹激動的吼出了聲,先前止住的眼淚又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抬起手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可是那淚水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根本就停不下來。
“你天天的除了吃吃吃,就是看電視玩遊戲,你還做點兒什麽?”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想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我算什麽?給你當保姆嗎!你要是這樣還不如在杜家老宅待著,跟靳文倩繼續過去啊!”
夏慧茹恨恨的喊出了聲,卻是越來越委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哭的越發傷心了起來。
她這一刻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堅持了這麽多年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了。
自己這三十年來始終很努力的維持著好的身材,維持著好的容貌,亦是努力的賺錢養活自己。她也是拒絕了很多男人的追求,拒絕了讓自己開始新生活的機會。
可是,自己這三十多年來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
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好吃懶做又不會體貼人的男人嗎?
夏慧茹有些迷惑了,亦是越發的覺得委屈跟不甘心。
眼淚掉的越發的凶了幾分,夏慧茹這連日來的委屈跟不滿都在這一刻發泄了出來。
杜宏宇愣愣的看著夏慧茹,還被她剛才的怒意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如今看著夏慧茹哭的如此的悲傷欲絕,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自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了,竟然會讓夏慧茹如此的生氣。
她不是一直都非常的溫柔嗎?怎麽會突然之間發這麽大的脾氣?
杜宏宇想不明白,可是看著夏慧茹哭得這麽傷心,卻是不免有些心疼了。
“怎麽說哭就哭了呢?都這麽大人了,快別哭了哈……”
杜宏宇上前去攬住了夏慧茹,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雖然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可是夏慧茹的身材保持的仍舊像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樣。如今杜宏宇抱著她,心中也是感覺到一陣舒暢。
“你這該不會真的是更年期要到了吧?一直都這麽溫柔的人,竟然會發這麽大的脾氣,真是把我給嚇著了。”
“要不,我下午帶你去醫院看看?”
杜宏宇試探著詢問,他記得更年期是可以吃藥來抑製的。之前靳文倩老發脾氣的時候他還去谘詢過醫生,說好像是因為雌性激素衰退的原因。
現在夏慧茹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脾氣變得如此的暴躁?
杜宏宇在心中猜想著,可是夏慧茹聽到他這番話,心裏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有一些她從未看到或者是注意過的事情突然之間被夏慧茹發覺,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有些驚恐的抬頭看向了杜宏宇,眼眸之中的神情越發的複雜。
“你怎麽了?”
感覺到夏慧茹突然之間想要推開自己,杜宏宇有些不解的看著她,眼眸之中透著絲絲的關切。
可是,夏慧茹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杜宏宇,似乎是要把杜宏宇給看透一樣。
時至今日,她突然之間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個讓自己蹉跎了三十多年的男人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他出生在一個極好的家庭裏,所以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自己操心。他被逼著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一直都覺得很壓抑很不開心,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
不對,他並不是沒有男人的擔當,而是他連作為一個“人”的擔當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