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行動”之後,遠征軍對盤踞在斯利德的叛軍,終於又一次開始了打擊行動。
這次作戰最終定名為“投石器”,算是抹去了“掏心”那種強烈的指向性。遠征軍高層中也隻有參謀長何塞·恩裏克和特勤上校朱爾絲·斯卡雷特參與了計劃的審定。負責作戰的兩支機動部隊,惡業軍團和暴雪軍團,也隻是知道自己參與的那部分內容。參謀部就連執行運輸任務的海軍方麵也沒有完全告知,一切都是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
海軍的鷲馬運輸機編隊載著惡業軍團的團長、機動上校董成和他的戰士們,以及特勤上校朱爾絲·斯卡雷特在午夜時分抵達了冰封市外圍。飛機依次降落在化工廠的廠區內,遠征軍控製的地盤裏。
機艙門一打開,董成和朱爾絲就看見了暴雪軍團團長、機動部隊上校林賽·澤維爾的身影。他已經換上了動力甲,隻是沒帶頭盔,以示對軍務部官員和友軍的尊重。
“斯卡雷特女士,您好!歡迎指導我們的行動。”林賽向特勤上校敬禮。
“您好!”朱爾絲還了禮,說道,“我隻是行動小組的一員,計劃實施細節董成你們兩個協商。”說完,隨著接待的士兵走進了臨時營地。
“你好,林賽,又要一起作戰了。”董成和林賽·澤維爾打著招呼。
“是呀,但不知道為什麽,主角好像永遠都是你。”林賽帶點酸味的說道,“發給我的行動計劃上沒寫明你去做什麽,我也就不多問了,總之,我會好好配合你,做好佯攻的。”
“配合我……”看來,這個林賽一眼就看出了作戰的意圖。董成也笑了起來,還是瞞不住這個家夥啊。
林賽卻不依不饒的說道:“難道不是嗎,同時讓機動部隊的這麽多個連隊投入戰鬥,也是星區近年來難得一見的了。擺這麽大的排場,也不由得叛軍不認真應對吧。”
“所以,行動成敗的關鍵,還是在你身上啊。”董成和林賽現在也算是朋友了,他和林賽調侃道,“如果不把戲做足,可是沒辦法吸引叛軍足夠注意的,我的身家性命可全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好好指揮啊,暴雪的團長先生。”
“話說的好聽,結果,你是準備去當孤膽英雄嗎?”林賽壓低聲音問道,“別搞的回不來了就行,我可是你的大債主,你要是有個什麽不測,我上哪裏要賬去。”
“需要給你立下字據嗎?”董成說道。
“可我沒有找死人欺負的興趣。”澤維爾說道。
“那我隻能努力不死了。”董成說道,他決定把這段話題切過去,“我這次給你帶來的是我的空降二連和五連。”他招呼站在一邊的兩個連隊的指揮官,“你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暴雪軍團團長,林賽·澤維爾。”
“這是空降二連的連長屈誠,還有五連的連長韓越。”董成向林賽介紹說,兩位惡業團的指揮官一齊向暴雪團長敬禮。“我把這兩個連的官兵都交給你了。”接著,董成對自己的部下說,“聽從澤維爾先生的指揮,別給咱們惡業團丟臉。”
“放心!團長。”屈誠和韓越齊聲說道。
董成對林賽說道,“我要去送救援行動小分隊一程,就此告別了,預祝這次聯合行動成功!”
“我們一定會勝利的!”林賽擺了擺手。
黎明之前,地麵作戰率先開始。聯邦的地麵部隊將以連為單位,向冰峰市進行滲透攻擊。惡徒們將分成三個部分,分頭行動,負責地麵作戰的空降二連和五連在各自連長的指揮下,跟隨林賽·澤維爾;朱爾絲·斯卡雷特和沈雷將帶著三十八名挑選出來的精幹士兵,前往地下尋找馮·克洛普、樂子正和科莫寧;而行動的真正關鍵所在——刺殺小組,卻隻有董成一個人。盡管在計劃上,都是寫著行動小組,那其實是機動部隊上校董成玩的文字遊戲。真正執行刺殺任務的,隻有他一個人。
林賽·澤維爾率領部隊已經出發。佯攻作戰的精髓,就是當做真正的戰鬥一樣對待。
林賽的作戰指令在出發前已經下達到各個連隊。“我們的任務是消滅叛軍的有生力量。作戰開始後,各連滲透進入冰峰市,獨立對敵。如果隻是小股敵軍,則立即予以消滅。若是敵軍勢力太大,不容易吃掉,則就近聯絡兄弟連隊,配合作戰。各連隊注意保持聯係,做到四麵出擊,遍地開花,造出聯邦機動部隊無敵無畏的聲勢來!”
暴雪團的四個連和惡業團的兩個連開始從各個路口進入冰封市,分頭展開軍事行動。他們搜尋著叛軍集結的地方,準備搶先發動攻擊,造成一種意欲攻城拔寨的氣勢。
屈誠和雪花率領的空降二連,最先發現了叛軍的據點。那是一夥邪教徒聚集的尖頂建築,之前可能是聚會用的大禮堂,現在卻被他們改造成了一座古怪的神殿。
一群身穿灰袍的邪教徒,正在殿前的小廣場上舉行著祭祀儀式,他們像木樁似的直直的站立著,昂頭向上,似乎在接受來自某個空間深處的感召。
屈誠他們指揮著從陸軍“須鯨”裝甲師借來的自行火箭炮,首先對這座建築發動了遠程攻擊。
一枚火箭尖嘯著飛過頭頂,直接轟倒了尖尖的屋頂。另外一枚炸彈在神廟的台階上發生爆炸並四散出雨點般的彈片。還有一些落在了稍近一些的位置,鑽進了廣場的石質地麵之中並造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彈坑。飛濺的彈片襲擊了周圍的灰袍子,一些人倒在了當場。但是,那些仰頭衝天的邪教徒們並沒有散開逃命——他們依然保持著站姿,麻木的接受了遠程旋風導彈的屠殺。僅僅幾分鍾後,神殿區域的石質地麵上就塗滿了鮮血和器官。
“真夠邪門,好像他們不是爹娘生的血肉之軀似的。”副連長雪花嘟囔了一句。
“這種灰袍子要是拿著槍,那就是敢死隊。”屈誠說道,“咱們先把這些邪教徒滅了再說。”
屈誠和雪花決定打一場殲滅戰,他們商議後決定分頭行動。
火箭炮的轟擊停歇之後,雪花打頭陣,立刻進入了廣場。配備了重裝甲的兩個小隊惡徒跟在他的兩側。他們一走近就開始射擊,密集的彈雨穿過廣場,將豎直站立的邪教徒們撕成碎片。
“這太容易了。”雪花手中的暴風矢咆哮著。“叛徒的軍隊在哪裏,那些耀武揚威的穿紫甲的家夥們又在哪裏?”
一陣打碎玻璃的聲音使他抬起頭向上看去。大片的彩色玻璃從神廟高處迸飛出來。雖然還是黑暗的淩晨,但在槍彈的火光之下仍能看到這座建築從內到外都遭受了破壞與褻瀆。
雪花依稀看到有什麽東西在窗框後麵的黑暗中隱隱綽綽地移動。
向破碎的彩色玻璃窗開了幾槍之後,雪花抽出動力劍衝進聚集在廣場的邪教徒之中,他毫不費力地砍出一條血路。身邊的惡徒戰士們響應著他的動作,將火力聚集在高處的窗框之上。他們不斷用輔助武器向邪教徒攻擊——火焰從胳膊上噴射而出,動力拳套嗡嗡地擊碎了膽敢靠得太近的一切。
與此同時,屈誠也帶著另一隊惡徒,從外麵開始包抄了神殿。
屈誠衝著手下的戰士們做了個簡潔的手勢,然後,他們立刻就分為兩隊。一隊單膝跪地,用地獄槍從雪花帶領的重裝小隊側麵的邪教徒們開始射擊。
無情的彈雨在邪教徒中打開一條通道,屈誠立刻衝了進去。他一麵快步衝向神殿台階,一麵不斷的用手中的地獄槍開火。另一隊背著噴射背包的突擊小隊跟在他身後,踐踏著地上那些鮮血未幹的屍體,試圖快速抵達廣場的另外一側,達到多麵合圍的效果。
一聲呼哨聲從破碎了的玻璃後麵傳出來,廣場上的灰袍子像是得到了什麽指令,立即像是被激活了一樣,開始活動。他們撲向衝過來的機動戰士們,用手抓,用牙咬,用腳踢,甚至用自己的身體當作撞擊物,妄圖阻擋惡徒們的衝擊。
屈誠在對麵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跳過台階撞在厚重的大門之上。他立刻翻滾起身,將地獄槍再次對準邪教徒。隨後,另外七名惡徒突擊隊成員也衝出人群。從貪婪的手掌中脫身出來,並立刻回身用激光火力將它們擊穿。
第八名惡徒差一點就完成了穿行,但通道就在他衝出來之前的一瞬間收縮了。邪教徒們從兩側擠壓著他,將他吞沒於絕對的重量之中。幸好有動力甲的保護,邪教徒啃噬、撕扯都對他毫無效果。
“救出我們的兄弟!”屈誠高喊著開槍射擊。
接到他的命令之後,跟著他一起越到神殿台階上的突擊小隊立刻向廣場上聚集火力。他們用紛飛的子彈在人群中切開另一條直抵對麵的通道。掉隊的士兵站了起來,而後續的二連士兵們在道路打開的瞬間就跟著衝了進去。他們一邊用地獄槍不斷射擊,一邊飛奔著衝過廣場。連長屈誠站起身,將槍抵在肩頭,擊殺每一個阻擋突擊小隊的邪教徒——他決心不在這個早上損失他的任何一名戰士。
兩隊小隊在神殿台階上重聚。雪花的重裝小隊和屈誠的突擊小隊將邪教徒們包夾在交叉的火力之下。整個區域瞬間轉化成了一片殺戮地帶,激光、爆彈和火焰不斷從兩邊狂熱地飛進其中。每一次射擊都會擊中目標,這些穿灰袍的人群在幾秒鍾之後就變成了一地被錘扁、被打碎的碎骨和血肉。
副連長雪花站在廣場上,借助動力甲的探測器在神殿高處的窗口中搜索著他剛剛看到的奇怪影子,卻沒有發現任何運動的跡象。動力甲的靴子在踐踏遍地鮮血淋漓的碎肉時發出可怕的嘎吱聲,他向神殿台階上的連長屈誠點頭表達得到及時救援的感謝。
此時,黎明還未完全消退,殺戮的一天,正在漸漸的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