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拿出手機,對準了他們,隻可惜隔得太遠,她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麽。
看清了於程程的臉時,她慢慢放下了手機。
她記得,在蘇州的時候,和沉將晏去看戲服的那個小區裏,見過她的。
那時,她以為是一個路過的人。
溫情又想到了沉將晏再三和他叮囑的話,那雙眼睛裏既有欲言又止,又有愧疚。
溫情給溫川竹打了個電話。
溫川竹很快鬆開了於程程,接通電話的刹那,他就聽到了溫情俏皮的聲音。
“哥哥,你在哪裏呀?”
溫川竹下意識的看見了一眼於程程,“我在出差,怎麽了?”
溫情看著兩人,“我在去雲南的路上呢。”
溫川竹眉頭便又皺了起來,“怎麽又一個人跑這麽遠?”
但是並沒有再說什麽,算是默許了她。
“我明天休假,你到了那裏給我發個位置。”
溫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而問起他現在是不是和文叔在一起。
溫川竹自然就說了句是。
“哥哥要是談了戀愛可要早點帶回去給爸媽看看,免得天天催促我。”
溫川竹不知道她話題怎麽轉的這樣快,失笑道“你就夠我頭疼了。”
恍惚間,他有一種錯覺,總覺得這句話,他好像說過的。
他沒有理會這種錯覺。
而是交代了溫情幾句,就掛了電話。
溫情掛了電話,起身回了酒店。
晚上王弦伶給她打電話,溫情正在看晉江的夜景。
“溫溫?”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迷,王弦伶喊了聲她的名字。
溫情沒有說話,沉默著看著窗外的夜色。
“王弦伶,你有瞞著我什麽嗎?”
其實王弦伶有沒有隱瞞她什麽,她並不在意。
王弦伶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刻回應。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隻聽得見彼此細微的呼吸聲。
“溫溫,我確實有事瞞著你。”
溫情沒有說話。
王弦伶的聲音很輕柔,在夜色下更顯得叫人依賴。
“溫溫,你告訴我,你在哪裏,好不好?”
王弦伶知道什麽時候該服軟的。
溫情沒有再執著於王弦伶所謂的隱瞞。
此時此刻她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她一直在等,等哥哥告訴她。
可是在下午通話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哥哥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會告訴她的。
她不在意那個女孩子是誰,更不想知道她出現在蘇州是不是巧合,沉將晏將她支走的那一個多小時裏和她會有什麽交集。
她隻是突然這樣清醒的知道,她接受不了溫川竹的隱瞞與欺騙。
王弦伶就這樣等著她,手中卻是安排人去查她的去處。
等他看到晉江兩個字的時候,臉上有刹那的慌亂。
很快他就鎮定下來,沒有去問溫情有沒有在聽,而是直接開了口,“溫情,一見鍾情後,我找人調查過你,我很抱歉。”
這算是回答了她之前提的問題。
溫情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就選擇了坦白,隻是聽到的時候,還是顫了顫眼睫。
“我在晉江。”
王弦伶幾乎立刻拿了桌上的外套,直接去了機場。
溫情聽到他那邊的動靜,沒有問詢他在做什麽。
“溫溫,半小時後我給你回電話。”
王弦伶掛了電話,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等紅綠燈的間隙,給航空發了消息。
到了機場,早有人等在了那裏。
“您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王弦伶看了看手表,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等到上了飛機,他就連上了內網,給溫情打去了視頻電話。
“溫溫,我很快就到了。”
溫情輕輕嗯了一聲。
王弦伶便哄她,“這次直播我看了,作品非常漂亮,我聽說學校那邊想借用過去印在校刊上。”
提到作品,溫情這才勉強提出幾分興致。
“我知道是你打的電話,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沉將晏的名字放在前麵。”
王弦伶沒有猶豫的說了聲好。
“都按你的安排來。”
溫情細細聽著,王弦伶又跟她說起沉將晏的事來。
“我聽說他接到了華尚的春季秀場邀請函,溫溫,是你打造了一塊璞玉。”
沉將晏從那一次直播結束後,沒有再聯係過她。
溫情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要好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王弦伶解釋道“是他前天經過公司的時候和我提起的。”
沉將晏主動找王弦伶,除了想把自己的消息告訴溫情之外,更多的是勸誡王弦伶。
他並不希望王弦伶把掌控欲放在溫情的身上。
溫情心中動了動,沒有開口。
王弦伶便錯開這個話題,“其實這樣也很好,你們這次熱度打開了,三批作品售罄,前期投進去的成本已經收回來了,隻要沉將晏稍微用點心,晏生是可以立住腳跟的。”
沉將晏的才華王弦伶一向是認可的。
“看他自己的意願吧。”
沉將晏是留在國內,還是去國外,都是他的個人選擇。
“那你呢,溫溫,你想去哪裏?”
王弦伶對任何事都有足夠的把握,隻要想做,他可以為此用盡手段。
可是隻有溫情,他始終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他用盡力氣,好像把她拽在了手裏,可是事實上,王弦伶並沒有得願以償的開心。
溫情其實沒有格外想去的地方,埃及,巴黎,南極,西藏,她大多都是去過的。
“溫溫,我很快就到了。”
王弦伶這樣說著。
可是心底終究是擔心的。
王弦伶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溫情打開門,眼前就是一捧粉紅的,帶著露珠的玫瑰。
繼而是王弦伶滿滿的笑顏和柔情。
“溫溫,我很開心。”
溫情還沒接過花,王弦伶就先伸手將她抱住了。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間。
“溫溫,我隱瞞,是因為不想讓你覺得我齷齪難堪。”
“請你原諒我,好嗎?”
溫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進去再說。
可是王弦伶卻格外的執著。
一手將她緊緊擁著,一手將花扔在了玄關處的櫃子上,進門的刹那,門被用力的帶上了。
然後慢慢帶著她往房間裏去。
“溫溫,我錯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
溫情從來沒有見過王弦伶這副模樣,纏得無可奈何了,便伸手去推他,可是手卻被他握住了。
她便被他一同倒在了沙發上。
王弦伶的正裝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
失重時領帶被溫情慌亂中拽住了,兩個人就這麽倒在沙發上。
她手裏拉著他的領帶,露出滾動的喉結來,他也就這樣縱著她,滿眼的情意盡數映在了她的雙眸中。
“溫溫,我看到我自己了。”
此時此刻,她的眼中,當真就隻剩他一個人的影子。
王弦伶有些動情的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唇角,慢慢低頭吻了上去。
似乎察覺到她還要說什麽,王弦伶便不再猶豫,手輕輕摟住了她,卻叫她無處可躲,困在方寸之間。
親吻結束了,王弦伶才埋首於她的脖頸間。
房內便隻剩兩人輕微又急促的呼吸聲。
“溫溫,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溫情輕聲道“自然是開心的。”
王弦伶是一個合格的情人。
文雅多情,俊俏溫柔,他在她麵前,慣會低頭取悅她的。
他從來不會叫她猜測他的作為,恨不得將喜歡兩個字刻在身上,告訴所有人,他是這樣喜愛她。
王弦伶心中的擔憂便被甩到了一旁,滿心滿眼,想到的都是她,又順到了她的唇畔,聲音有些啞,還有些欲。
“那你親親我好不好?嗯?”
溫情被他蹭得脖子間癢得不行,隻能微微仰頭親在了他的嘴角,卻被他捉住,再不肯放開。
“王弦伶,起來!”
她的唇已經有些發麻了,聲音也沾上了些許嬌嗔柔媚,偏偏不自知,嗬斥著他起來。
王弦伶心中快活,手中卻依著她起來,然後也將她扶了起來,將她的裙帶扶了上去。
“王弦伶,你可一點不像沒談過戀愛的樣子。”
這樣體貼的情人,可半點不像生手。
王弦伶端水過來遞給她,懇切道“你也可以去調查我,溫溫。”
他說得坦然,他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
倘若溫情也像他一樣,會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一切,了解他的一切,接近他,在意他,喜歡他,他就不會像現在一樣患得患失。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練習。”
滿心滿眼隻有她的時候,他自然會將所有擁有的一切都送到她麵前。
會想辦法掃清所有影響她的障礙。
會竭盡所能的想要她永遠這樣高興開心。M..
溫情便瞪他,“這是犯法的。”
王弦伶便無辜的看著她。
溫情覺得自己大抵是需要王弦伶的。
他總是能叫她打發一時的不開心。
王弦伶陪著她說話,一直到她犯困了,窩在他的懷裏睡著了,才慢慢抱起來,將她送到了**。
昏黃的燈光下,溫情的麵容並不清晰。
王弦伶便伸手輕輕撫在她的眉眼上。
“溫溫,你在找什麽?”
走遍山川,尋找的繆斯,究竟是什麽?
第二天起床時,王弦伶正在客廳開會,他身上的西裝皺了,還沒有熨好,現在坐在那裏,神情認真嚴肅。
認真的男人的確是有魅力。
溫情這樣想著,卻披上了外套來到他的身旁,托著下巴看他開會。
王弦伶原本有些怒意的眉眼便展開了,露出些許柔情來。
“你先去吃飯,我還要一會兒。”
溫情哪裏料到他就這麽當著眾人的麵開了口,一時沒有說話,隻是輕輕踹了他一腳,示意他專心,別把自己拉進去。
王弦伶忍著笑意,受了她這一腳,繼續聽著鏡頭對麵員工的匯報。
豈不知鏡頭那邊八卦的耳朵就差貼了過來。
不過是礙著王弦伶平時嚴肅苛刻的麵孔不敢這麽做罷了。
溫情覺得沒意思,到底是起身去洗漱換衣服去了。
出來時,王弦伶正在發脾氣。
“這個方案從月初改到現在,數據做得一塌糊塗,你們組開會之前難道沒有去核對檢查嗎?”
“如果一點簡單的數據都要我親自去檢查核對,那我花高額薪資請你們來的意義是什麽呢?”
一句一句的反問,把對麵幾個人恥得抬不起頭。
王弦伶工作上苛刻是出了名的,所以大部分員工對王弦伶是又怕又敬。
敬的是王弦伶出手很大方,薪資和獎金這一塊無可挑剔,加班費也從來不會欠缺。
但是他對於工作的挑剔和認真一般人也是真的扛不住。
溫情就這樣倚在冰箱前笑著看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王弦伶。
王弦伶察覺到她看熱鬧的心思,再多的火都沒了,隻好將會暫時停一停。
“半小時後再繼續。”
說完,王弦伶就將鏡頭切黑了,然後走到溫情麵前哄她,“沒吃早餐先不要喝涼水,我給你準備好了牛奶和豆漿。”
說著就牽著她去客房內的小餐廳裏吃早餐。
溫情卻好似賭氣一般快速喝了一口冰水,然後在他無可奈何的笑意下將水杯擱在了一邊。
早餐是王弦伶昨天晚上訂好了的,溫情挑嘴,他不舍得叫她將就。
“你工作什麽時候結束?”
王弦伶詫異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更甚,“再給我一小時。”
從前,溫情從不會過問他工作安排的。
他自己過來找她,她就帶著他玩,沒過來,溫情就自己找人玩,或是自己玩。
王弦伶吃完了,秘書也把行李箱送過來了。
大有一番要陪著溫情滿世界逛一圈的意思。
秘書送完了行李箱,看到溫情的時候沒有半點詫異,反而有種果真如此的無奈感。
他自然是不能送完就走的,連帶著他自己和另外兩個秘書一早就過來了。
老板在外麵邊玩邊處理工作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他們這些大冤種免不了要跟著做好準備。
隻希望有溫大小姐在,老板脾氣能好些,能好說話些,他們別天天受兩頭的氣就行。
溫情好像沒有發現什麽一般,給溫川竹打了電話,說王弦伶過來陪她了,讓他不用過來。
王弦伶也就這麽拎著箱子跟在她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