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呆坐在**,看著門在門口的蕭令。
蕭令轉身看向她,冷冷的一笑:“這麽快醒了?”
楚依揭開被子走上床,身上依然痛著,可是她卻不在乎,走到門邊,看著蕭令玩味的笑容,不予理會,賞了他一記白眼,走出了房門。
蕭令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依然冷笑著:“即使你逃出了蕭府,除了南院,你還能依靠誰?”
楚依停下腳步,卻未回頭。
“如果被我妹妹看到你,我可再也不能把你從鞭子下救出來了。當然……”蕭令撇了撇嘴:“你可能會直接被我妹妹弄死!”
“我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麽嬌弱,為什麽沒有想過我會反擊呢?”指甲嵌進手心裏,很用力很用力,直到手心中有緩緩的熱流一點點的落在地上,楚依才再一次的邁起步子向外走。
蕭令根本沒有阻止她的意思,這個女人其實與他無關,不管妹妹會怎麽害她,他也不想讓自己真的成為儈子手,隻是……看著她那故做堅強的背影,蕭令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多少年來這雙手粘滿了血腥,可是現在,看著她漸行漸遠的淒涼背影,他卻狠不下心去當一個儈子手,即使是幫著妹妹一起把這個女人殺死,他也不願意。也許是在她在地牢中忽然清明的雙眼裏,看到了那種不屬於平常女子的眼神。
並不如蕭令所說的那麽難,楚依走到蕭府的門口時,她忽然轉身看向一直走在自己身後的蕭令,像是要看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麽一樣。
“怎麽不走了?”蕭令笑著看著楚依。
楚依皺起眉,她懂了,他是故意放她走的。“為什麽?”她終於轉過身,正視的看著蕭令:“不是你帶我來的嗎?怎麽會又這麽輕易的放我走?”
“如果舍不得走的話,可以留下,等著蘭茹回來啊!”蕭令邪氣的勾起嘴角。
楚依麵色一寒,一想到那個蕭蘭茹,她就會想起那天她說的話。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策劃的,星月的出現,睿兒的死都是那個表麵看起來很無害,但卻比蛇蠍還毒的女人編排的!
想罷,楚依最後再看了一眼蕭令,麵無表情的轉身快步離開。跨過蕭府的門砍時,她看了一眼兩旁守門的侍衛,似乎沒有要攔截她的意思。漠然的向前跨出一步,又一次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
也許那個蕭令是給了她一條正危險的路去走,楚依這麽想著,她沒有再回頭。連去問一句他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讓她走的想法都沒有,因為不管如何,她以後的命運都不會是那麽單純的隻想找尋溫暖和幸福。她要報複所有人……
睿兒,娘一定會給你報仇!
清明的眼神回複呆滯,她仰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虛弱的笑了一下。可是她卻在天空上看到耶律德光的臉,那張為她擔心的臉……愛恨糾結,有誰會了解她心裏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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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咯,熱騰騰的包子!”
楚依站在街上,一身亂糟糟的頭發,臉上也贓的不像話,她又走回到那個賣包子的攤位麵前。
“買包子哈?”賣包子的小販隻顧著數錢,未抬頭看向來人,便笑著問。
楚依呆滯的雙眼看著那賣包子的小販,笑嘻嘻的伸出手揭開蒸籠的蓋子,贓兮兮的小手抓向裏邊的包子,拿起來就往嘴邊放。
小販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楚依,然後大跳了起來拍掉楚依手裏的包子將她推倒在地。
“啊——!”楚依琅傖的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我餓……嗚……”
“媽的!你個小叫花子,怎麽就盯上我這裏了?”賣包子的人認出了楚依,看了一眼蒸籠裏那幾個已經被她摸的很髒的包子,氣不打一處來的走了出來,狠狠的又踢了她一腳:“媽的!”
“啊——!”楚依無助的大哭著,贓兮兮的臉上和著臉上的泥淚痕交錯,看起來慘不忍睹。“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你這該死的叫花子!”包子販氣得也顧不上楚依的頭發有多髒亂,揪起她的頭發狠狠的扇一她幾個耳光:“蕭大人不是把你帶走了嗎?你怎麽逃出來的?該死的叫花子,餓死就死到一邊兒去,居然還來我這裏,看看你把我那些包子弄的,我還怎麽賣?媽的!”
啪的一聲,又是狠狠的一記耳光。
楚依被打的眼冒金星,眼淚越流越多,她大聲的哭著,奮力的掙紮,卻是怎麽也掙紮不開。
“說!你要怎麽賠我?”包子販揪著她的頭發,痛得楚依皺起了整張贓兮兮的小臉,一臉的不知所措。
“這麽髒!又瘋又髒的,老子就算把你賣到青樓估計也沒人要!媽的!”包子飯鬆開了她,然後又站起身踢著楚依:“老子平白的損失了這麽幾個包子,你還耽誤老子做生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罷,對著楚依就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隻以為她是一個又瘋又醜的女人,便不顧她的性命,隻知解恨。
而一旁路過的人們,隻是停留下來圍成一圈看著這個瘋顛的小叫花子被打的腳角都已經流下了血,身上也因地上的少石而被劃出了一道道血紅的傷口,再加上這粗暴壯的包子販的踢打。隻知道搖頭歎氣,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別打了。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楚依大聲的哭著,傷上加傷的她已經不堪重負,她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一步棋,或許未等到她想等的人出現,她就已經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