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自己在大家的眼裏隻是一個不起眼的胖子,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又沒文化。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對醫學方麵的事情了解呢。
她就應該是無知的形象。
顧深表麵看起來很麻木,但是他內心溫軟又很細膩,她的細微不同,都被顧深看在眼裏。
溫孄笑道:“深哥,你真的挺細心的。”
顧深抿了抿唇。
其實他心裏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想問溫孄,可是仔細想了想,她的前半生他沒有參與,後半生也會錯過,所以何必在意那麽多小細節呢。
“我爹娘和姥爺以前都是赤腳大夫,我隔壁住的還是村醫,我一直偷偷跟他們學,你可別瞧不上他們,有時候高手在民間,他們的水準都不差,但是對西醫還是有些陌生。”
“嗯,農村沒有多少機會接觸西醫。”
接觸最多的也就是降燒藥和破傷風的藥,因為農村裏大多數都是幹活受傷,有很多都死於破傷風,這類藥品的供應稍微多一些。
可即便如此,也是貢小於求。
村民們大多也舍不得這個錢,好些隨便找點草藥或者炕頭灰自己胡傷口。
顧深知道農村的醫療條件有多差,他每次去村裏開藥,十次有八次都會出問題。
他們最好的技術,隻有縫針和接骨頭了。
溫孄看他泡的差不多了,就拿了一塊幹淨的棉布放在腿上。
她拍拍大腿,顧深立刻把腿拿出來,在木盆邊上刮了刮,再把腳放在她的腿上。
忤逆溫孄的話,今晚可能就別想睡了。
顧深乖乖聽話,讓她擦了腳之後縮回了被子裏麵。
溫孄脫掉了鞋襪,很自然地把腳放進了剩下的熱水裏麵。
“髒。”
“我瞧著還好,而且我也不想燒熱水了。對了,以後我們兩就一起泡吧,這樣更節約時間,你說呢?”
溫孄閃爍著大眼睛瞧著他,顧深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隻是低著頭縮在被子裏貓著。
好乖呀!像隻聽話的柴犬。
如果不是距離不夠,溫孄真想摸摸他的耳朵。
“好了,我也上床了!”
溫孄擦幹了腳坐到**。
炕床裏麵隻丟了三塊木炭,整張床就已經暖烘烘的了。
她扯過顧深的腿,先順著經絡和穀歌的方向慢慢地摸下去。
顧深的小腿肌肉一直在不停地收縮,溫孄察覺到了:“平時也會這樣收縮嗎?小腿肌肉一抖一抖的呢。”
“沒,平時不會……”
顧深的聲音很小很小,如果不是現在這麽安靜,溫孄都聽不出來。
“那我在這個肌肉節點戳下去,你有感覺嗎?”
他立刻皺緊了眉頭。
普通的疼他很能忍,但是她戳的位子,又算又脹又疼,好像有東西往他的心窩子裏抓撓似的,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溫孄見狀笑了:“我就說神經是好的!”
“你確定?”
“確定呀,我看了你的骨頭沒什麽問題,接骨的手藝不錯,經絡粘黏肯定有,還有損傷,另外就是……”
溫孄摸著他的小腿肚,硬邦邦的像石塊似的。
“深哥,你可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