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繡繡苦笑了一下:“沒有同伴。”
看出武向陽的驚訝,她不得不解釋了一句:“我們刺繡廠的女工大部分都是從鄉下招的,大家基本上都住宿舍。像我這樣的本地人本來也沒有幾個,更沒有在這邊的。”
她這麽說武向陽就明白了。
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區域雖然擁擠,可也屬於很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可謂是寸土寸金。
這邊的房子很少有向外出租的,即便有也會很快就被相熟的人租了去。
外地人根本沒有機會租住到這裏來。
這樣的話,於繡繡沒有工友一起上下班也是正常現象。
他正在思索還有什麽別的辦法解決這件事的時候,於繡繡輕聲問道:“武公安,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武向陽收回了心神。
於繡繡看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我想問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保鏢?”
“保鏢?”武向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於繡繡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她連忙擺手:“你別多想,我的意思是我想找個人每天晚上接我下班,然後把我送回家。我可以給錢的。”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道:“我們廠最近接了給國慶送賀禮的任務,這個任務對我們廠,包括對市裏都很重要,領導們很重視。
武公安你大概不清楚,我們要繡出一幅大型作品需要的時間很長,經常需要幾個月甚至一年多的時間。
這中間我可能要經常回來很晚。所以,所以……”
於繡繡大概是平常很少有機會一下子說這麽多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甚至打起了磕巴。
而武向陽也已經清楚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他朝於繡繡做了個手勢,道:“我懂了。”
說罷他想了想,然後才說:“你忽然讓我找人,我還真得想一想,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出合適的。”
“這樣吧,”他看向於繡繡:“這幾天我不算太忙,我先接你。等回頭我也跟派出所那邊再交待一下,讓他們巡邏的人走到這一片的時候多注意一點,多巡邏幾遍。
你放心,現在社會的治安也沒有那麽差,有我們注意著,你不會有什麽事的。不然也顯得我們的工作太沒有成效了。”
說到這兒,他笑了笑。
而於繡繡聽他這麽說臉更紅了,小聲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
武向陽看她羞窘得連站都不知道要怎麽站了,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朝於繡繡伸出了手:“把車鑰匙給我,我去把車胎給換了。不然你明天要走路上班了。”
於繡繡咬了咬唇,然後聽話地將鑰匙放在了武向陽的手裏,輕聲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武向陽輕輕笑了笑,示意她讓開,然後推著車朝外麵走去。
武向陽幫於繡繡把車修好,然後將車鑰匙給她送上了樓。
同時問清楚了她單位地址以及下班時間後就下樓回家了。
他打開門,正準備去洗個澡,然後一抬頭就看到爸媽兩人坐在沙發上,同時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看就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武向陽被他們看得心裏一毛,同時腦海中警鈴大作!
他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提防地問:“你們不看電視,看我做什麽?”
聽他這麽說,馮愛蓮率先笑了起來。
“看你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帥!”
她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兒子身邊親昵地挽起了他的胳膊,然後笑看著他,問:“你剛才到哪裏去了?”
武向陽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上樓的事肯定被爸媽聽到了,不過他也不在意,直接回答:“我去給於繡繡送車鑰匙,她的車胎爆了,我幫她推出去修了一下。”
馮愛蓮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用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眼神盯著武向陽,還感慨的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說:“哦呦,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兒子還是個暖男,待人這麽細心的。我們這麽好的兒子,怎麽會不討人喜歡?”
武向陽將胳膊從母親的手裏抽出來,有點嫌棄地說:“什麽暖男不暖男,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洗澡。”
說著就往裏麵走。
馮愛蓮可沒準備就這麽放過他,她跟著追了過來:“哎呀,你好好跟媽媽說說,你是不是和繡繡在談朋友?要是的話那也挺好的,我覺得你們般配得很。”
武向陽剛在弄堂口懟過李阿婆,此時又聽到母親這麽說,頓時煩躁了起來。
他不高興地反駁道:“談什麽朋友?我和她根本不熟。如果不是之前替她報案,我都不認識她。
你不要亂講,對人家小姑娘不好。”
馮愛蓮並沒有被兒子的話打擊到,她繼續笑眯眯地說:“不熟怕什麽?多接觸接觸不就熟了?你就算是在外麵相親,那也不熟呀,這根本不是問題。”
武向陽被媽媽的話說得簡直無語了,他隻能停下腳步正式地解釋道:“我和於繡繡沒談朋友,我之所以幫她修車是因為她的腿傷明顯還沒有好。
那個車子前後胎都爛了,她要是推著車子走到修車鋪,估計明天那腿就疼得沒法上班了。
我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自然要幫一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看兒子急了眼,馮愛蓮立刻見好就收,不再惹他。
武向陽進屋去拿他的換洗衣服,馮愛蓮重新回到丈夫身邊坐下。
可她心裏就是有點不甘心,趴在丈夫耳邊輕聲嘀咕:“陽陽說的話你信嗎?”
武健民看了妻子一眼,沒有接話。
而顯然馮愛蓮也沒指望他接,她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反正我不信,我就覺得他這是越描越黑!
陽陽回來這麽久了,你看他對哪個女孩子這麽關注過?之前介紹了那麽多女孩子給他,他連正眼看過的都沒有。更別說幫人家做事了。
哼,反正不管他怎麽說,我就是覺得他對繡繡不一樣!”
聽到這裏武健民笑了笑:“那不很好嗎?你不是昨天還說於繡繡那女孩很好,你很喜歡?”
馮愛蓮聽了丈夫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朝裏屋看了看,哼了一聲:“傻小子讓他嘴硬吧,我就等著看他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