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清直接就被兒子給哭懵了!

江嘉意無奈的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聽後,陸安清沉默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江嘉意解釋道:“陸哥,這隻是我下一步打算,暫時我沒想搬。你放心,我答應你在搬之前肯定提前跟你打招呼,給你留出找人帶海洋的時間。”

陸安清並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問道:“你不準備回家是嗎?”

江嘉意遲疑了一下,沒有將話說死,而是道:“家肯定要回。我之前來的時候介紹信開了半年,半年後我肯定得回去,但這之前我想看看再說。”

聽她這麽說,陸安清一掃之前的沉鬱,神情肉眼可見的輕鬆了起來。

他說:“不著急,介紹信的事情回頭再說,到時候總會有辦法。還有你不用急著去找房子,也不用想搬家的事兒,房子問題很快就解決了。”

“房子問題很快解決?”江嘉意有點不太明白:“陸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安清沉吟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兩個孩子帶到了裏屋,讓他們先在裏麵玩兒。

看到他這麽一副鄭重的樣子,江嘉意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待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陸安清才低聲說道:“這件事本來沒想這麽快跟你說,不過我們今天去團裏,聽說你哥的任命已經下來了,估計這兩天就公布了。既然這樣現在跟你說也沒關係。”

“什麽任命?”

“晉升為副營職指導員的任命。嘉強已經被任命為咱們營的指導員了。”

江嘉意再也沒有想到陸安清要跟她說的竟然是這個,簡直驚喜!

“真的?那太好了呀!陸哥,我哥現在在哪兒呢,他什麽時候能回來?為什麽這消息他之前一點都沒有往家裏透露?”

“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大概就是這幾天。”

陸安清說到這兒,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對江嘉意說道:“小江,實在對不起,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嘉強這次出任務受傷了,之前一直沒回來是因為要留在津市治療。

不告訴你是嘉強的意思,他不想讓你跟著擔心。但隱瞞你到現在,也確實很抱歉。”

江嘉意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她就說,這晉升為什麽會來得如此突然,家裏沒有提前得到半點風聲。

按照印象裏哥哥的性格,要真是有這樣的機會,他肯定會在往家裏打電話的時候透露一點,讓家裏人跟著高興的。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哥哥的提升和受傷必然有直接的關係!

她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問:我哥是怎麽受傷的?他現在什麽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你別擔心,嘉強現在康複得不錯,也沒有什麽後遺症……”

通過陸安清的講述江嘉意才知道,這次哥哥江嘉強所出的任務是護送一份絕密文件以及兩位船舶業的專家回津市。

這對於他們邊防營的幹部戰士來說,是例行公務。

因為南江市就有船舶研究所,這樣的任務一年都要出很多次,誰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可誰知道這一次就出了事。

江嘉強陪兩位專家回津市的時候在火車上遇到了車匪,而且車匪還劫持了當時正好坐在一邊休息的那位女性老專家!

江嘉強出任務的時候其實是帶了槍的,但那時候環境太混亂了,他怕誤傷普通老百姓,同時也怕老專家受到傷害,最後不得不選擇和車匪們肉搏。

這個時代的治安非常亂,火車開得也慢。

很多車匪都是半路扒火車上來,然後車不到站的時候就搶劫完畢再跳下去。

他們成群結隊,而且配合默契,別說乘客了,就連車上的乘務員和乘警都不敢招惹他們。

非常的猖狂!

而這一次,因為有江嘉強的出手,加之他的武力又超強,直接就把那些車匪的氣焰給打擊了下去。

在火車終於到站,鐵路公安的人終於趕過來的時候,江嘉強與後來加入搏鬥的乘警和乘客已經放倒了那七名歹徒,救回了老專家,同時也保住了文件。

可作為最先出手的江嘉強也受了傷。

那些車匪全都帶了管製刀具,搏鬥時江嘉強身體多次受到傷害,一共被那些人砍了八刀,其中一刀直插入肺部,將肺部刺穿!”

“沒有插穿大動脈,送到醫院後很快就搶救過來了。隻是他身上的傷口都需要靜養,不適合長時間移動,所以就留在津市治療了。

你放心,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醫生都允許他坐火車了。”陸安清笨拙地解釋著。

可能對於他們這些當兵的人來說,江嘉強的傷確實問題不大,除死無大事嘛,誰不是刀山火海下來的?哪個人身上沒有留幾處傷疤?

但聽在江嘉意的耳朵裏,卻讓她一陣的心驚肉跳。

八處刀傷!

能被他們列出來的傷處必然都是很嚴重的,那種小傷口肯定都忽略不計了。

想想割破個手指頭還得疼半天呢,身上被紮八刀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江嘉意越想越難受,心裏疼得很。

雖然隻是個沒有見過麵的便宜哥哥,可畢竟和這具身體血脈相連。

此時她心裏的難過和心疼都是真的。

看到她這個樣子,陸安清也不知道要怎麽勸。

其實從內心來講,陸安清真覺得嘉強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到年底他就過了基本年限了,然後就可以直升為邊防營的正營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也是當初團長對他的承諾。

這一點不會變,邊防營營長的位置空置了半年多,工作一直是他兼管,等的就是這個任命。

可同樣的,問題也來了。

他提上去之後,營裏就會空出一個副營長的位置,這個位置符合條件的人就太多了。

別的不說,江嘉意認識的,她哥和張超就都符合升職的條件。

江嘉強很優秀,身上還背著兩個戰功,他很符合做一名副營長的條件。

可同樣的,跟他一樣優秀的人有很多。

他們是邊防營,條件艱苦,出任務時往往還很危險,但拿軍功的機會也多。

別的不說,張超也有一個軍功,同時他還有兩次自願申請駐島的記錄。

自願駐島本來在他們這邊就是最有利的加分項。

不管陸安清口頭上承認不承認,打心底他是希望江嘉強能夠升上去的,畢竟他們多少年的兄弟感情了。

可同時他也知道,形勢沒那麽樂觀。

嘉強心裏應該也知道,所以他才會提都不提。

而這一次,江嘉強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把文件安全送到不說,他還救了那名老專家。

那位專家是船舶業的大拿,在專業領域裏能力無人替代。

能保證她的安全,跟守住了國寶差不多一個性質!

更何況這次行動,江嘉強還相當於協助警方破獲了一個大案,繳了一個車匪團體的老窩!

公安部都發文到部隊表示了感謝。

所以,因為這次任務江嘉強得了一個個人二等功。

有這個二等功加持,加之這件事影響特別大,他才能如此順理成章,如此快地拿下這個副營長教導員的位置。

“按照營裏的規定,副營以上幹部就能分住房了,所以等嘉強回來後武向陽就會搬出去。到時候你留下來照顧嘉強,誰也說不了什麽。他那身體,半年內能不能夠完全康複都不好說。”

“好!”江嘉意這次答應得非常幹脆。

和照顧好哥哥身體相比,其他的那些什麽恩恩怨怨都是浮雲!

樓上陸安清和江嘉意討論這件事的同時,樓下林政委兩口子也在討論。

不過他們說得更多的是關於林小巧的下一步安排。

“什麽,你要把小巧送到船舶廠去做臨時工?”

孟菊英有點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句。

“嗯。”林政委麵無表情地說:“明天你幫她收拾收拾東西,後天我親自送她過去。”

“老林,這事兒能不能再考慮一下啊?船舶廠是什麽地方,那裏麵全是大男人。你把小巧一個姑娘家家的送到那兒,她也幹不動那些活啊!”

林政委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解釋道:“不讓她去幹造船那些活,和廠裏說好了,讓她去食堂幫忙。”

孟菊英還是有點猶豫。

雖然林小巧把她也氣得夠嗆,但她不得不考慮更多。

當初大哥大嫂親手把小巧交給她,大嫂更是反複叮囑,讓一定把小巧看好。說他們就隻有這一個女兒,要不是實在是在老家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都舍不得讓她跑那麽遠。

結果現在才來了這一個月都不到,他們兩口子就給小巧找份臨時工,打發得遠遠的了。

這好說不好聽啊!

要是小巧寫封信回家,那哥嫂還不得氣死!

以後自己這一家子還怎麽回鄉啊?

於是孟菊英覷著丈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道:“老林,你看這事兒能不能緩緩?小巧這次的事兒確實辦得不對,但咱不是也教訓她了嗎?

而且我看小江那人也不是個小氣的……”

“別提小江,這事兒跟人家小江沒關係!怎麽,人家大方咱就可以裝糊塗,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政委瞪著媳婦:“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工作的!我的家人就在我家門口!這麽明火執仗地欺負部隊的家屬!她林小巧哪來的這麽大膽子?她依仗的是誰!”

林政委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我林勝傑當兵十五年,行得正坐得端,沒做過任何一件違法部隊紀律的事,沒有任何欺下媚上的行為!結果,我的家屬!竟然幹出這種事,還是當著我的麵!”

林政委聲音都拔高了:“我要是不主動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以後我在部隊的工作還怎麽做?這一個營的兵我還怎麽帶?”

孟菊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雖然那天她沒有聽個全場,但林小巧後來罵的那幾句話她還是聽見了的。

當時她就知道要完!所以才跑著過去想攔,結果還沒攔住。

孟菊英是真不知道小巧恨小江恨到這種程度的。

她甚至至今都不理解,侄女的這份恨意到底是從何而來?

人家小江也沒做什麽啊?

她想想昨天晚上從女兒嘴裏追問出來的,小巧逼著她不和軍軍他們玩的事,又想想今天早上看到的垃圾場的那條裙子,歎了口氣,道:“那隨你吧,你看著安排吧。”

說完,她自己也氣得夠嗆,數落道:“我也是白操這份心!這丫頭辦事是真不留一點後路啊,我都不知道她這樣行事以後要怎麽辦?

人家小江好心借裙子,我不跟她說是怕她覺得穿人家裙子抹不開臉,也不是什麽大事吧?

結果你跟人家吵架不說,還把裙子給人送回去!

哪兒有這麽做人的?就算送也買條新的送啊!這麽把裙子送回去不是扇人的臉嗎?

人家小江缺這麽條裙子?人家直接給扔了!就扔垃圾場了。這要是讓有心人看見還不知道要怎麽說呢!”

林政委還不知道這件事,聽後頓時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