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想到這裏車晨心中一震,不過他知道古代百姓生活圈子封閉,見識不廣,能知道方圓幾十裏內有什麽城池已經算是見聞廣博了。

也就是對方一個書生,才能掌握普通百姓不知道的知識,如果有秀才功名的話見識會更多,因為秀才以上功名者離鄉外出可以不像普通百姓那樣受限製。

隻是看這情況也不方便刨根問底,自己笨嘴拙舌的遠沒有鄭銘能言善辯,免得多說多錯露了破綻,於是準備讓鄭銘問明了地方,尋一個落腳處再慢慢考察這世界的情況。

就是不知道這世界的曆史跟自己所在的世界那邊是否一樣。

對方並不知道在鄭銘二人已經在腦中念頭轉了一圈,隻見鄭銘一臉正經的胡謅道:

“我本祖籍綏德,家在邯鄲經商,我這兄弟姓車名晨字曦之,乃是東海太陰派嫡傳,師承其祖,我等因曦之關係,一幹道友拜師太陰派門下,師兄弟於東海修煉方術,每日談玄論道,何等逍遙自在?隻是異族肆虐,朝廷節節敗退,今我等奉師命,下山相助朝廷,隻是意外流落此地,道路不熟,進了這山裏,不知此地何處?相距羅兄來的淮安多遠?”

他這話有真有假,起碼車晨覺得要是自己不認識這小子的話,肯定會被忽悠信了。

身後那仆人羅安看到車晨等人一身精致不似凡物的器物,還有之前對方拿出的不同普通材料的弓箭,再聽對方說是修行中人,不由眼睛一縮,有些緊張,反而是書生毫不在意。

這書生聽了鄭銘的話,卻是麵露驚喜的拱手道:

“原來兩位恩公竟是玄門高人,小弟還以為恩公髡發是和尚,卻不想是那仙家法師之流,真是失敬失敬!”

說完眼光熱切的看著他們,仿佛是一個個大美女一般,弄得車晨有些不自在。

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羅岩馬上躬身道:

“恩公勿怪,小弟聽聞兩位恩公乃是法師,一時有些失態,實是我家鄉淪陷數十年,金國治下多是喇嘛、和尚還有那薩滿,法師大多在我大明境內,而且少涉世俗,所以不免有些驚訝。”

鄭銘也知道自己兩個這模樣在古代十分奇特,這時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般短發、光頭的都是僧侶,連道士都是留著發髻。所以書生認為自己是還俗的和尚也沒什麽意外,而自己又沒有道髻,所以隻有自稱玄門術士了。反正術士也是修行者之一,在世俗行走一般都擅長各種奇門術法,他那些現代物品也可以有個解釋。

沒想到這個身份讓對方那麽重視。

而且還確認一點,這個世界確實有超自然能力者存在,這一點在得知這個高魔世界有著智慧文明存在時,他們兩個就已經有了猜測,所以現在兩人並不感覺震驚。

原本鄭銘打算虛構自己一家在津門經商,在那上學的車晨對津門可是十分了解。

但因為津門市在明代才開始正式建立,舊稱天津衛,為京畿門戶,津是渡口的意思,來往的南北商旅頻繁,他哪裏知道古時候的津門是什麽樣子?

同樣他也不好說自己等人是濱城人,未免對方熟悉那裏詢問自己導致露餡,於是便杜撰自己在邯鄲經商。

之所以選擇邯鄲,是因為邯鄲為三國故地、六朝古都,從戰國時一直到現代名稱也沒變,而且是北方內陸城市,相對封閉,商貿不如沿海和運河城市繁華,被拆穿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至於口音問題,反正一般南方人聽北方口音基本分辨不出津門和邯鄲的差別,這就跟北方人不了解蘇州話跟杭州話的區別一樣。

他卻不知,對方也並非是普通書生,如果他沒有謹慎的選擇,隨便說一個其它地方,估計被揭破謊言的幾率是很大的。

果然那書生沒有懷疑什麽接著說:“恩公自東海來,想來是偏了方位,此地乃是我大明故地遼東都司之南,金州複州一帶,羅某也是自海州出海,想要去往南方大明治下閩地台州一帶投奔舅父,結果遭遇風暴,漂泊到此,本想尋個漁民送我南下,結果遭到這兩個奴兵心懷不軌,險遭不測,好在有恩公搭救……”

兩人寒暄了幾句,書生完全沒有生疑,將話一說,讓旁聽的車晨鄭銘頓時得到了不少這個世界信息。同時鄭銘也慶幸自己沒有隨口說是濱城人,因為古代濱城就是金州和複州所在。

鄭銘心裏鬆了口氣,麵上憤憤道:“這突虜當真可恨,隻是我等方外之人,對中土形勢尚不了解,即使有心報國卻無門路。”

提到突虜書生不由憤恨道:

“都是文臣昏聵武將無能,以致聖天子自縊,可歎我大好河山如今竟落入突虜野人之手,不知多少百姓淪為賊虜奴役!”

聽了這話,車晨頓時基本確定,書生說的大明,此時應該就是明末年間了,畢竟曆史上自縊的皇帝,除了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十六國時期的成漢皇帝李期與金哀宗完顏守緒,最有名的就是崇禎了。而前兩者都非是漢族皇帝。

不過滿清在黃台吉在位的時候不是就已經改稱大清了嗎?記得應該是崇禎九年的時候,怎麽現在崇禎都薨了,還沒有改叫“我大青”?

還有突虜是哪個冒出來的?怎麽大青果沒了?

揣著心中疑惑,為了進一步從書生口中套話,車晨又拿出兩隻備用的不鏽鋼飯盒,一鍋水燒開,下了五袋麵。雖然他一人就能幹掉這些,但是在外人麵前也要矜持一點,反正最近吃的都大補元氣,少吃一頓也沒關係。

麵餅調料一下鍋,頓時在我大天朝火車上總能聞到的熟悉味道,在這山野之中擴散開來。

聞到方便麵的香味,書生二人肚子咕咕作響,口中不住的分泌**。

鄭銘從車晨手裏接過兩隻不鏽鋼飯盒,遞給羅岩二人,說道:

“相請不如偶遇,鄭某兄弟久在海外,不解中土情形,多虧羅兄相告,此為我太陰派特有的家傳吃食,外麵倒是少見,請羅兄品嚐一二。”

“這怎麽好?恩公施舍一些熱水和幹糧就好。”

“一碗麵罷了,不值幾個錢!羅兄所言對我兄弟而言用處不小,所以千萬不必客氣。”

書生心裏對這從未曾見的神奇食物的味道也十分渴望,於是借坡下驢的應下來。

“此地距離金州衛城已經不遠,到時小弟再宴請三位恩公以作答謝!”

我大天朝方便麵的奇香怎麽是古人土著可以抵擋的了的?

於是在書生連連稱謝,一旁仆人也看的口水橫流之下,等待麵熟的時間裏,鄭銘從書生口中套出不少內容,車晨得知此時這個世界正值戰亂的時期,大致的曆史與自己來的世界都差不多,隻是似是而非,一些細節更是變化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