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秋蓮分開,江月華回到香滿園,前腳剛進門,後腳,梁偉來了。
“江同誌,你快去派出所看看吧,你娘她鬧著絕食,尋死覓活的,非說要見你一麵。”
說起這個,梁偉也是一腦門兒官司。
江母自從被關在派出所以後,就鬧騰了個沒完,一會兒撞牆一會兒要絕食的。
鬧的他們公安都快沒脾氣了。
雖然他們聯係了汾水縣那邊,讓調查江母當初意圖收高價彩禮賣女兒的事,可結果並不太理想。
因為就在前幾天,那個瘸腿鰥夫失足摔進河裏,人沒了。
這就相當於死無對證了,壓根沒辦法定江家人的罪。
既然沒辦法定罪,那他們也不能一直關著人不放,而且江母又鬧騰的那麽厲害,梁偉索性就來找江月華,事先跟她通個氣兒。
“江同誌,也不是我們不幫忙,實在是……不太巧。”
梁偉說著,還覺得有些對不住江月華。
之前他家裏出事,江月華知道後就暗中相幫,他覺得自己欠了江月華好大的人情,還不知道怎麽還呢。
所以這次遇上江月華的事,又是這種令人氣憤的,梁偉就想著多少盡些心力,卻沒想到……
江月華笑笑:“梁公安你說的這是哪裏話,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嗨,哪有,舉手之勞。”
梁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江月華卻認真說:“梁公安你覺得是舉手之勞,可對我來說,卻是幫了我天大的忙了,我還沒好好謝謝梁公安你呢。”
“江同誌,你快別和我客氣了,咱們還是先去派出所看看怎麽處理這件事吧。”
梁偉都被江月華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岔開話題。
“好。”
江月華跟著梁偉到了派出所,剛走到關著江母的拘留室外,就聽裏麵傳來江母中氣十足的聲音:“我不吃!幹脆讓我死在這派出所算了!江月華那個心黑手狠的賤蹄子,連她親娘親哥都這麽狠心對待,她想要我的命,那我就幹脆死給她看!”
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了。
梁偉皺皺眉,忍不住看向江月華。
遇上這種人最是發愁了,也不能真的給人判刑定罪,更不能讓人死在派出所,不然那成什麽樣了。
“江同誌,你看……”
江月華道:“梁公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可以單獨和她說會兒話嗎?”
梁偉點點頭:“這個沒問題,不過……”
他往拘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那個鰥夫也死了,死無對證,我們也不能一直把人這麽關著。”
這說出去於法不合。
江月華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我和她說會兒話,之後你們該怎麽樣處置就怎麽樣處置吧。”
她一開始也沒想到真的把這三人扣在派出所關一輩子。
不說他們是原主的親人,就收高彩禮這單薄的借口,也不足以直接讓人坐牢。
頂多就是教育。
江月華一開始也隻是打著好好嚇唬嚇唬這幾人的主意。
現在目的差不多也達到了。
就算今天梁偉不來找她,她也要來派出所探探消息了。
“那你進去吧,我在外麵守著,如果有什麽事你就大喊一聲,我立刻進去。”
梁偉還擔心江月華被江母傷著呢。
畢竟像江母這種人,為了錢都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給一個瘸腿瞎眼的鰥夫,可見在她心裏,根本沒把自己的女兒當成人看。
這種類似的事情梁偉以前也經見過不少,重男輕女的陋習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覺得女兒就是給家裏男丁鋪路的工具,無論是缺錢了,亦或是有別的用處,女兒都是首先被犧牲的那個。
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推出去。
在這之前,梁偉沒想到江月華的家庭竟然也是這樣的。
江月華衝梁偉道了聲謝,梁偉過去敲敲門,等裏麵看守的公安出來,江月華才抬腳走了進去。
江母正背對著門口,聽見動靜,還以為又是進來勸她吃飯的。
當即怒哼哼的說道:“我不吃!我今天就是要餓死!”
“行啊,那你就餓死吧,沒人攔著你。”
聽到這聲音,江母猛地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瞪著江月華,兩隻眼睛像是能淬出冰刀來,隻恨不得用刀眼剜死江月華。
“你個畜生,你還敢來見老娘?”
江月華挑眉,一臉奇怪:“不是你鬧死鬧活的要見我嗎?怎麽,現在嫌我礙眼了?那行,我這就走。”
說著,她轉身就往門外走。
江母看她竟然真的要走,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怒吼道:“你站住!”
江月華腳步停了停,回頭瞟了她一眼:“怎麽,你還有事兒?”
她這態度,連聲娘都不叫,仿佛站在她麵前的不是自己親娘,倒好像是不相幹的陌生人。
這可給江母氣了個夠嗆,隻恨不得上去撕爛江月華的臉。
可她不敢。
那天江月華對他們幾個的手段她是領教過了。
現在站在她麵前這個江月華,根本不是從前那個草包無腦,任由她擺布的蠢貨了。
江母既恨又怕。
她氣憤這賠錢貨有了賺錢的門道竟然不想著家裏人,都是姓江的,那香滿園本來就該給她兒子。
想到這,江母咬咬牙:“我可真是養出了一隻白眼狼。”
江月華輕嗤一聲:“逞一時口舌之快沒有用,你要是想你的好兒子繼續在派出所裏關著,或者是把牢底坐穿,你就盡管鬧。”
對江母來說,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
果然,聽到江月華這話,江母臉色一變:“江月華你個畜生!”
江月華嘲諷的反問:“我是你生你養的,我要是畜生,那你又是什麽?”
“你!”
江母氣結,咬著牙:“你要是敢禍害你哥,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不要,我要和你沒完。”
江月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和我沒完?你怎麽和我沒完?是被關在這派出所裏和我沒完嗎?”
江母:“…………”
她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江月華,你到底想怎麽樣?”
江母緊緊咬著牙,瞪著江月華。
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養出來的草包廢物,現在是怎麽變得這麽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