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就惹的一家人哭，看著怪可憐的，都對著薑為國指指點點。
薑為國還委屈呢，“我也沒說啥呀，不就說了兩句實話，至於的嗎？你們這孩子再不好好管，真掰不正了。”
瞧瞧他多高尚多有覺悟、多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這樣，還替他們著想呢。
但薑家人可不這麽認為。
“去去去，別在這氣我，拜完年就趕緊走，我家超子懂事聽話著呢，用不著你們管！”薑老太趕人，“再不走，我拿著掃帚趕你們走！”
這段時間李求娣徹底感覺到了分家過的好處，不僅不再受老太太磋磨，賺的錢也能自個兒存著自個兒花，要是沒分家，這些錢估計一分都落不到自己口袋。
若不是過年，薑為國又堅持，她都不想來拜年看薑老太的臉色。
李求娣拉了拉他，薑泥鰍也示意走吧。
到了門口，薑為國歎了口氣，又在那裏自我感動。
“我也是為了娘好、為了老薑家想，娘咋就覺悟這麽低呢，怪不得書上說忠言逆耳的，我就是那些連環畫裏勸皇上好好幹活、寧死不屈的好大臣啊！”
“就你，還忠言逆耳？要是氣死人也能坐牢，你這輩子都甭想從大牢裏出來了！”想起那些被薑為國支配的日子，李求娣能氣的死過去、又氣的活過來。
“呸呸呸，啥牢不牢的，少埋汰我，你肯定是想讓我坐牢完了繼承我的思想覺悟。告訴你死心吧，這玩意隻能自個兒悟，別人的你是拿不走的！”
李求娣裹裹棉襖不想理他，這人跟唱大戲似的，越是理他越沒完。
夫妻兩人去薑泥鰍家接了兩個孩子，薑桃叭叭叭的給薑超告了一狀。
“爹，我三兩下就把他揍趴下了，厲害不？”翹著腦袋很是得意。
“厲害個屁！”李求娣用手點著她的腦袋，“姑娘家整天就知道打仗，能不能跟你妹妹們似的文靜點？超子好歹也是你弟弟，就算不願意跟他玩也別打他，打完了他跟你奶一告狀，你奶又來找我跟你爹，麻不麻煩！”
薑超告狀的時候她雖然沒說什麽，不至於蠢到當著那些看好戲的人的麵兒數落自己女兒，但不代表李求娣願意因為這事被薑老太罵。
這丫頭片子能不能長點腦子，別跟她爹似的心這麽大。
“我不！”
“明明是薑超先來欺負小魚的，我才揍的他，他要是不欺負人，我閑的沒事打他呀？省著那點力氣幹啥不好。”
“再說，我是大姐，弟弟混蛋，我揍他兩頓、教訓教訓他，興許就學好了呢，那也是挽救了一個未來的小混混。”
“你還有理！”李求娣揚起手要揍，被薑為國和薑泥鰍攔下。
“大嫂，大過年的別打孩子。”薑桃是為了他閨女才打人，薑泥鰍不算怎麽說得護一下。
薑為國就更純粹，“我看你敢打！你要是敢揍我閨女，我就揍你！你揍她一下，我揍你兩下！”
李求娣不敢置信、又委屈的看著他，“你說啥，你還想打我？到底我是你媳婦，還是桃兒是你媳婦兒！”
薑泥鰍：噗！
“你瞧瞧你，咋又開始犯蠢，瞎胡說八道啥！”薑為國真想掀開她腦子看看，裏頭到底都是啥東西，別跟夏天的臭西瓜一樣，裏頭都成水了吧！
話一出口，李求娣就意識到說錯話了，果然又被薑為國罵蠢。
不過這回她沒生氣，就是別扭，因為確實是犯了蠢。
“桃兒說的哪句話都沒錯，揍的更沒錯！超子是桃兒的弟弟、小魚還是桃兒的妹妹呢！超子欺負妹妹，桃兒做的一點錯都沒有！”
薑為國覺得薑超就是被寵的才總是欺負這個、欺負那個，就該有人好好教教他。
“桃兒，別聽你娘的，爹支持你！下回看見他再幹壞事，該揍就揍，你奶要是罵你，就讓他來找我，說我讓揍的！”
這一刻，薑為國的身影在薑桃心裏無比高大。
“好！”哈哈哈，她早就想多揍薑超幾回了。
哪有教閨女打人的！
李求娣不滿他的說法，但她說的話薑為國跟聽不見一樣，薑桃則是假裝聽不見、聽見了也不按照她說的做。
她這個當娘的，居然是家裏說話最沒用的，氣死她了。
有的人家淩晨拜年一直拜到天蒙蒙亮，吃完早飯就躺在炕上補覺。
李求娣出門倒水，遇見同樣去倒水的狗剩他娘。
“你說了沒，昨天半夜，你婆婆家著火了！”
啥？
桶子裏的水差點潑在李求娣腳上，那可是過年拿出來的刷的幹淨的新棉鞋。
“看你這樣就知道肯定不知道，也是，你們離得遠，火也著的不大，自家人再加上拜年的幾盆水就給潑滅了，不過也挺嚇人的。”
狗剩他娘本來就是村裏的包打聽，啥八卦都知道，在村裏炸油條後，別人過來買油條，總能多嘮叨幾句，聽來的消息更多了，包括別的村的。
“就你家二叔的那孩子，叫超子的，都是他鬧的！在院子裏放摔炮，誰家放鞭炮不都離著柴禾遠點嗎，你婆婆跟他爹娘也是，都在家沒一個管的，就讓他在院子裏頭玩，結果玩出禍來了吧！”
“那孩子玩完就進屋了，火星子進了柴禾堆，有麥稈還不是眨眼就著？再加上有風，幸虧屋裏人多，發現的早。就這，還把廂房的門窗也給點著了，你婆婆氣的呀，把他揍的哇哇哭，真是活該！讓他們不長記性！”
年前薑超就點著了他家的柴禾，差點點了房子。
現在自食惡果，狗剩他娘在屋裏笑了好一陣。
這一燒，廂房沒法用了，要麽就那樣不用了，要麽還得花錢花功夫修，賣豆芽菜和豆腐賺來的錢得賠進去不少，白幹活了。
隻要沒出人命，他們損失越大狗剩他娘越高興，當然也隻是偷著樂。
要不是聽說拜年時薑為國又跟薑老太太吵起來了，她都不跟李求娣說這事。
李求娣聽了，不知道該是啥表情，替薑老太心疼？
說實話，還真沒有。
甚至跟狗剩他娘差不多，覺得出氣！
不過這事到底還是應該跟薑為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