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超吃的豆幹太多,發作起來也嚴重,等村長幾人破門而入,他已經昏迷,整條褲子裏都是髒汙,惡心的要命。
孩子的命要緊,在薑老太的叫囂下,先把人送去縣醫院看病。
“鄭副縣長,你放心,薑為民家的事我肯定嚴肅處理,讓您看笑話了。”
王茂生氣的要死,薑為國跟薑泥鰍給村裏掙了多少臉麵啊,都讓薑為民給敗壞光了。
“這也不怪你,你也不能天天盯著村裏每個人吧。我剛才進他們屋裏看了,這家人太不愛幹淨,吃的東西怎麽能弄這麽髒,還拿發黴的豆子用。就說我說的,這家人往後不許再幹吃的的買賣,還是好好種地吧。”
有鄭和平這句話,算是把薑為民一家拍進泥地裏。
隨後,他又去了碾子村,進村就瞧見個顯眼的大棚,心想,薑泥鰍也教了這邊的人了嗎。
結果走過去,正好抓住瘸了腿的孫大慶偷偷摸摸拿著刀子要劃爛人家的塑料膜,當場抓了個現行。
剛剛在大石頭村獲得了多少驚喜,現在鄭和平就有多失望,把孫大慶罵了個狗血淋頭。
“孫大慶,你怎麽回事?”他舉著剛剛從他那裏沒收的剪刀,“你還是村支書呢,破壞村民的私有財產,誰這麽教你的!”
兩個村挨著這麽近,差別怎麽這麽大呢!
孫大慶腿好了,卻落下殘疾,成了跛腳,再加上孫勝利跟有夫之婦搞在一起,人死了、名聲也徹底臭了。
孫富貴卻還好好的,甚至賺錢開始養什麽蘑菇,他哪能看著他這麽如意?讓他兒子怎麽能安息?
誰知怎麽就這麽寸,才抓住個機會,連一剪刀還沒剪下就被抓住。
要是村裏人他還能胡亂混過去,結果卻是鄭副縣長。
孫大慶這會兒後背都是汗,心跳比平時快很多,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但還在努力忽悠。
“鄭副縣長,您怎麽到村裏來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好去接您。”
“你們去接我,我還能看得著這事?以前聽你們鎮上的人說,你們碾子村如何如何、你這個村支書幹的多好多好,原來就是這麽個好。”鄭和平冷笑道。
孫大慶臉部肌肉都是僵硬的,他這個小人物,其實也不會經常能見到這樣的大領導,但每年年底開大會都是鄭和平主持的,正好這才剛過完年沒多久,可謂記憶猶新。
“您誤會了,這蔬菜大棚其實是我們自己家的。我那個小兒子整天調皮搗蛋、不務正業,跟大石頭村的人學著蓋了這個。”
“說是想賺錢,實際上他那裏會這些,更有由頭好吃懶做,還白白占著這塊地,我就想著幹脆偷偷給他弄破,趕著春耕收拾好種地,比做白日夢強。鄭副縣長,這真是我自己家的事。”
雖然孫大慶說的跟真的似的,鄭和平依舊有些懷疑。
直到李燕子聽說他出了事,匆匆找來。
“大慶,這是咋了?”
李燕子整日被孫老太太磋磨,更加憔悴,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
她走到孫大慶身邊,有些怕的往他身後縮。
連孫大慶都要點頭哈腰、懼怕的人,不是她敢惹的。
“這是我媳婦,燕子,你告訴鄭副縣長,這是不是咱家的地?這是不是咱兒子孫富貴的大棚?”
李燕子聽出了他在副縣長三個字上頭的重音,更加緊張,生怕說錯什麽話,也聽懂了孫大慶暗裏的意思。
“是。富貴是我二婚帶來的孩子,不過孫家都很疼他,就讓大慶寵的有點……是不是富貴又惹什麽禍了?”她看到了那把剪刀,那是孫家的,把手上右邊那隻用綠色的漆皮線纏過。
“我就說別讓他瞎折騰,浪費那麽多錢就是不聽,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多好。”
難道真是家務事?鄭和平有點迷糊了,是自己冤枉孫大慶了嗎?還是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
孫富貴為了跟薑泥鰍錯開時間,特意下午才出去賣蘑菇,雖然會跟薑為國家撞上,可他們沒養蘑菇。
他現在還住在舊知青點的房子裏,想等種完麥子,忙過這陣子再蓋自己的房子。
“富貴,我剛才看見你爹往你的大棚那邊去了,你快去看看吧,聽他們說,好像出事了!”
這人正好要去看熱鬧,具體啥熱鬧他也不知道,路過這邊看見門開著,想著他大概回來了,便喊了一嗓子給提個醒。
孫富貴立馬往蔬菜大棚的方向跑。
自打孫勝利的案子出了結果後,他就一直提防著孫家。
孫抗戰走了,他也不可能幹什麽損人利己的事,孫老太太又癱了,要提防的隻有孫大慶跟李燕子。
孫富貴向來覺得孫大慶道貌岸然,跟薑為國一樣很會說些聽起來高大上的話,心思卻陰暗多了,不像薑為國磊落。
可他要忙的事太多,不可能時時在村子裏。
他隻希望孫大慶沒有把大棚破壞的太亂,讓所有的錢都打了水漂。
“孫大慶,誰動我的大棚,我就跟誰玩命!”
孫富貴一路跑來直喘,臉頰通紅,那是跑的,也是經常在外頭被風吹的。
他帶著恨意看著孫大慶,就像馬上要咬人的狼崽子。
這小混蛋怎麽來了!
孫大慶偷偷掐了李燕子一下,讓她趕緊想法子把孫富貴糊弄走。孫富貴走了,才能繼續糊弄鄭和平。
孫燕姿把差點喊出來的驚叫咽下去,“富貴,你啥時候回來的。娘有事找你,都找了好半天了,跟娘先回去。”她想把他拉走。
“別碰我!我們早就分家了,你們到底想幹啥?”
孫富貴才不上當,推開李燕子,圍著蔬菜大棚看了一圈,並沒有半點被破壞的樣子,打開鎖頭和門,裏頭的蘑菇也是好好的。
“沒想幹啥,就算分家我們也是你爹娘啊,富貴,娘真有事,先跟娘走吧!”收到孫大慶的視線,李燕子都要哭了。
而孫大慶隻站在旁邊看,什麽都不說,仿佛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可鄭和平又不是瞎子,眉來眼去的,當他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