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美玲畢竟是老師,還在海外留學過,自忖知性優雅。
雖然她認定何蘭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小三,還被她一通亂拳打死老師傅,但祝美玲依舊是沈洲的合法妻子,她不怕沈洲醒來後還會任由何蘭顛倒黑白,便跟著去了派出所。
等沈洲醒來,知道何蘭對她做的一切,看何蘭那賤女人還能不能好過!
可祝美玲哪裏知道,安縣的公安隊伍是一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隊伍。
在有過兩次人口拐賣案件、碾子村孫勝利被害案、大石頭村吳小寶被害案、大石頭村薑為民殺母案後,這裏麵的案子有的是他們的老領導破獲的,也有上級的刑警專案組破的,還有因為破案不力收到的批評。
這些都讓這支隊伍受教育良多,也提升了整體的實力,在批評中成長。
別的地方像這些小偷小摸,審問起來力度不大,願意交代作出處罰就完事,可是在這裏,哪怕隻是疑似,都會受到仔細的審問和調查。
因此祝美玲預想的在派出所帶著孩子睡一晚,等明早沈洲來接她就好,實際上到了派出所,沈晗秋被值班女警帶走,祝美玲被往審訊室一關,再加上她拒不認罪,一審就是一夜,不管公安還是祝美玲,都沒怎麽睡覺。
饒是祝美玲再怎麽想保持自己的風度也保持不住,失眠讓她眼下掛著黑眼圈,發絲淩亂,精神狀態非常煩躁。
審問的公安換成了新的一組人,可是她還不能休息。
“我真的不是小偷,也不是什麽商業女間諜,我是沈洲的妻子!”
這句話她重複的口幹舌燥,嘴角裂開、傷口又凝固,嘴巴稍微張大就扯的疼。
改革開放後,國內很多行業雖然還處於落後階段,但一派蓬勃向上、欣欣向榮,也有一些行業開始嶄露頭角,這讓更多的國家都對國內有所戒備,間諜活動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當然,這些也都是普通百姓接觸不到的東西,但也有可能就在自己身邊,在他們沒有意識到什麽的時候,在黑暗裏早已發生了無數次激烈對撞。
但公安不同,隨著安縣在本市、本省,甚至全國的經濟地位都越來越凸顯,他們高度戒備,自己縣裏這幾個支柱形產業,萬一有間諜想來破壞呢?
當然是一個都不能放過,也不能放過任何可疑分子!
於是,哪怕祝美玲帶著孩子去當小偷、當間諜的行為有些匪夷所思,說不定對方就是想這樣呢。
有時候,最不可能的答案,往往就是最可能的!
結果就是,祝美玲受到了非常嚴厲的審訊,甚至她連孩子的麵都見不到,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被問來問去,她還是個孩子啊!
“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們把沈洲叫來,他為什麽不來給我證明,這個可惡的男人,有了小三就忘了原配嗎,我才是他的妻子!”
沈洲就是在祝美玲歇斯底裏的時候來到的派出所。
昨晚他在車裏睡著了,何蘭等著公安把祝美玲帶走後,用公主抱的形式把他抱進屋裏,然後幫他脫鞋、脫掉外衣、蓋上被子,等醒過來,已經上午八點多。
現在還在過年假期內,倒是不怕遲到,沈洲洗完臉,何蘭就敲門、還給他帶早飯來了。
“沈總,你醒啦,我做了西紅柿雞蛋湯,這玩意酸酸的醒酒。”
何蘭賢惠的把飯盒裏的飯菜拿出來擺好,然後自來熟的拉開凳子坐在他旁邊看他吃飯。
“沈總,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昨天什麽事?”沈洲喝著西紅柿雞蛋湯,隻記得一些合作夥伴的對家有母老虎的吐槽,怎麽回來的都不記得。
“哎呀沈總,昨天可驚險了,”何蘭捏著蘭花指,“昨天吧,我一開大門就發現門是開的,十有八九是來賊了呀,就去了派出所報警,結果公安進了屋,卻發現屋裏是一對母女,那個女的還罵我是小三,說是沈總您的妻子!”
“噗!”沈洲嘴裏的湯全噴桌子上了,嗆的不停咳嗽。
“哎呀呀,沈總你一大老總吃飯怎麽還跟小孩似的,我幫你拍拍。”說著給沈洲拍起背來,動作那叫一個輕柔。
沈洲擺手,“咳咳咳,不用拍,你說的女的和孩子長什麽樣?”
何蘭食指點著下巴,指甲塗了大紅色的指甲油,修剪成比較尖的形狀,是撓人的利器。
“孩子就是哭,一直哭,太煩人了我沒仔細看。女的嘛,看起來有那麽幾分姿色,挺高高在上端著的樣子。”
就這麽一句話,沈洲覺得很可能真是祝美玲。
“她還說沈總你出軌了,是來抓小三的,我就是那個小三。”何蘭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僅不害怕,還滿臉的有趣,快點來跟她撕逼呀的樣子。
沈洲打了個哆嗦,“我跟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這就去派出所看看,如果真是我妻子,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我先替她向你道歉。”
祝美玲根本不是何蘭的對手,這不是拿雞蛋撞石頭嘛。
看著沈洲換衣服,何蘭在後麵碎碎念,“何總,要我說,不管那個女的是不是真的是你老婆,你那個老婆也該受點教訓了。你對她這麽好,每個月給那麽多錢養著,結果你出車禍、胃出血都不來看你,這哪裏是老婆,分明是養了個媽!”
“女人呀,新時代的女性雖說可以頂半邊天,有自己的事業,但也不該就把丈夫丟一邊不管不問吧,而且她的工作每天準時上班、準點下班,連個電話也打不了?沈總,我真替你不值!”
沈洲穿衣服的手頓住。
他們留學時的年紀都不大,而且國內他們的父母親人還遭遇著想象不到的磨難,那時候,祝美玲就是一朵開在沈洲心裏的花,兩人彼此依靠、溫暖著彼此。
沈洲覺得,心靈相通也不過如此。
哪裏想得到,生活好了,期盼已久的孩子也有了,兩人的觀念卻發生了巨大的偏差,把日子過成這樣。
“也沒什麽值不值的,她跟我共患難,我就跟她共富貴,除非她先提出離婚,否則我是不會提的。”
何蘭跺了跺腳,這麽好的男人都不珍惜,他要在心裏罵沈總的妻子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