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裏,賀國慶也準備出門了,鄭草最後還是沒有答應他去參加酒會。

聽說酒會上還有外國人,她擔心自己的臉會被嘲笑,也有人會笑話賀國慶。

賀國慶倒是無所謂,不管鄭草去不去都行。

不去,他們兩人都免得被調侃、說三道四。去了,正好可以讓他經營負責的好男人形象。

有些人就是喜歡看人品啊啥的東西,覺得你人品好,賣的東西肯定也要,就願意跟你合作。

不過即便鄭草不在,也有些知道他們情況的滬市本地人,賀國慶照樣秀的起來。

隻是剛出酒店,就看到有個瘦削的女人在酒店門口徘徊,卻不敢進去。

那個人影他眼熟啊,不就是徐紅!

他連忙大步走過去,把她拉到離這邊有些遠、又看不到的角落,壓低聲音怒問。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你說我為什麽跑這兒來?你都兩個月沒給我錢了,孩子剛斷奶,要吃奶粉,你不給錢是想餓死我們娘倆嗎!”

當時賀國慶要跟鄭草結婚、又跟徐紅寫字條,保證把鄭家的錢都弄到自己手下後,就跟鄭草離婚、跟徐紅結婚。

其實當時徐紅留了個心眼,沒告訴賀國慶自己肚子裏懷了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寫下字條後,她沒多久就辭職離開工地,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以免被這邊工地上的工友打聽到情況問起這件事。

徐紅重新找了份工作,在飯館後廚洗盤子,一邊工作一邊養胎。

她看著賀國慶和鄭草結婚,又開起建材店,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像伺候太後似的伺候鄭草。

賀國慶果然很久都沒再聯係他,等再見到賀國慶,他已經成了建材方麵的老板,徐紅和他的孩子也出生了。

孩子已經有了,總不能再塞回去或者掐死。

徐紅要照顧小孩,也需要補充營養,是來跟賀國慶要錢的。

有個自己的血脈,賀國慶雖然有些惱怒徐紅跟他耍心眼,但還是挺高興,答應給他們錢,足夠養活他們母子,徐紅也不需要出去工作了。

可是之前都好好的,每個月都會給錢,上個月開始卻突然斷了。

徐紅手上隻剩下二十塊,沒辦法才來這裏找他。

“哎呀,我上個月太忙給忘了,然後就來參加交流會。怪我怪我,”他口袋裏有兩百六十塊,全都掏出來給她,“這些都給你,千萬別餓著孩子……和你,餓壞了我會心疼的!”

徐紅搶過錢,呸的在手心吐了口,刷刷的數錢。

“你還心疼?我看你是不是吃軟飯吃多了,不舍得那個鄭草了?建材店這麽賺錢,你到底啥時候才能跟她離婚?”

“建材店是還行,但你也看到了滬市發展有多快,要是沒有鄭草她哥的關係,我哪裏能招攬到這麽多活兒!”

“過幾天我還要準備建建材城,然後培養自己的人脈和客戶,這些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有這些,就算最後店麵拿不到手裏,咱也能立馬重起爐灶繼續賣建材。所以委屈你跟孩子,再等一等。”

“而且你想想,現在離婚他們肯定戒備又生氣,我隻能分到五千塊錢。再過幾年興許一萬都是少的,甚至吞下整個建材店的家業。咱再做個局,免得鄭草他哥以後還來找麻煩,咱沒法安生過日子。”

有兩百多塊錢,徐紅暫且滿意,想想他說的也有點道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反正兒子還小,哪怕再等兩三年也等得起。

徐紅拿著錢走了,賀國慶抹了把汗,總算把這個臭婆娘糊弄走了。

說實話,鄭草比徐紅年輕,雖然醜點但沒啥心眼,糊弄起來容易,隻要有眼睛的人都會選擇鄭草。

但要怎麽解決徐紅還有那個字條,需要他好好想想,以及那個孩子……

等賀國慶出現在酒會現場,就又變得人模人樣。

他拿了杯紅酒。

說實在的,他平時喝的都是啤酒、白酒,很少喝這玩意,但賀國慶就是有那種本事,明明不懂,卻半點不怯場,學著別人裝作手上的紅酒很平常的樣子。

可惜就是這些小聰明都沒用在正道上。

賀國慶今天想結交些房地產方麵的人物,另外還有一個可以結交那是最好,不能也不強求,就是江玄。

江家在滬市那是大名鼎鼎,誰都想結交,他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排不上號。

但如果跟人交談時說上一句,我跟江家那誰誰是朋友,還一起喝過酒呢,那是倍兒有麵子的事,說不定做生意都能更方便。

薑泥鰍薑魚和江玄是一起來的,不過薑魚穿著誌願者的白底藍花的旗袍,大家直接把她忽略了,隻看著江玄和薑泥鰍。

立刻就有自認為跟江玄關係不錯的上來攀談。

“哎呀這不是江少嗎?江少在交流會上的演講真是讓人醍醐灌頂,別說那些小輩,就是我這些老一輩的也不行啊!”

江玄淺笑道,“陳叔,您就別埋汰我了。我還年輕,很多東西還需要學習,要說經驗,我是比不上您的。”

這位陳總看向薑泥鰍,“這位很是麵生,讓我猜猜,是江老爺子找回來的小兒子吧!我聽我太太說了,你們家要舉辦宴會把你四叔一家介紹給滬市的朋友認識,可惜我在外地談生意,就沒去成。不過我太太去了,他說你四叔雖然在外流浪多年,但也挺了不起,逆境之下依舊自強,可真了不得!”

“陳叔眼力向來好,這是我小叔。我也很佩服小叔。”

薑泥鰍道,“哪裏哪裏,我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其實除了種地,我別的都不太會。”

陳總又道,“唉,這就是謙虛了,過度的謙虛可不好。你要是不會,你做的那個果汁怎麽可能成為國宴的指定品牌呢?我們這裏這麽多這個總、那個總,別說自己的產品進入國宴,就是國宴的味兒也沒聞過呀。”

被認回江家後,薑泥鰍很少跟這些滬市商場上的人打交道,心想這些人也太會說了,如果不是他有自知之明,都要被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