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這情況,會議是再也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韓青道:“你們繼續開會吧,以後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開會可以不用叫我了。”
她確實一點都不想來。
韓青要走,龍江也是一點也不想多留。
韓青前腳剛走,後腳龍江也冷漠跟隨。
其他人當然是不想聽這兩個人廢話。
這都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個會議還不如不開。
剛才還十幾個人的會議室,瞬間就安靜下來。
孫工看著王工,氣得唉聲歎氣。
“你說現在怎麽辦,這幫人怎麽都這麽讓人厭惡。
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的嘴臉,像話嗎?
我們也是為了上麵好,他們之前確實沒少花錢。”
王工道:“這舉報信還寫不寫了?
我一想到這兩口子年紀輕輕就要在礦區當老大,我心裏就不舒服。”
孫工道:“別說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咱們倆在一起也幹了很久了,運氣怎麽就這麽差,一個礦都沒找出來就算了,看這邊情況好,現在好不容易到這邊來,又遇上這些事情,我想想都覺得好煩。”
“要我看啊,這舉報信咱們還是寫吧,寫了想辦法將這兩口子趕走。
我看過他們提交上去的數據,那是真的很好。
這份舉報信寫上去,把這兩口子這麽差的態度也寫進去,到時候上頭肯定會批評的。
把他們趕走,咱們就能在這裏待住腳步。”
孫工猶豫一下,覺得王工說得對。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那咱們商量好就這麽來吧,先想辦法把他們趕走。”
兩人商量好之後,孫工有些擔心之後的事情。
“我有些擔心,就像龍江和韓青兩口子說的,萬一他們走了,這邊地勢複雜,裏麵的豎井和天井設置不到位,到時候出事故怎麽辦?”
“哎呀,咱們兩個也算是有經驗的,雖然咱們運氣不好,一直也沒找出什麽礦來,但咱們也算是這個行業的老人了。
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到時候是可以規避的。
你聽他們兩口子瞎說。”
“對,你說得對。”
這兩人坐在辦公室一拍即合,當即就鬼鬼祟祟開始寫舉報信。
龍江和韓青簡易的辦公室裏,這幫人也跟了進來。
這辦公室都是臨時搭建的,大夥兒一進來都坐不下,你擠我我擠你站在一起。
這幾人道:“哥,嫂子,你們就說這事兒該怎麽辦吧。
這兩個老東西說的話我們幾個都不服氣。
哥,我們想跟著你和嫂子幹。”
韓青要比他們小很多,但龍江要比他們大。
在他們的心裏,龍江就是老大,韓青就是嫂子。
龍江道:“這事兒你們先別管,也別意氣用事,隻管好好幹好自己的本職。
剩下的事情就看這兩人打算怎麽辦吧,等以後再說。
你們也不要為我們兩個打抱不平,你們放心吧,就算他們查賬,我們也是幹幹淨淨,當初花的那些錢,賬單都是透明的,我們不怕查。”
“這兩個老東西實在太過分了,他們這是擺明了想逼著你們走。”
龍江道:“無所謂,行了,大夥兒都散了吧。”
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看到孫工和王工還在會議室沒出來,說道:“哥,要他們兩個好像沒出來,該不會真的在寫舉報信吧?”
“不管他們,你們趕緊去忙自己的吧。”
龍江是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麽意思,反正他們不在乎。
這幫人看這兩口是真的不在乎,這才回去自己的崗位。
辦公室安靜下來後,韓青直挺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
龍江有些擔心:“你怎麽不說話?”
“沒事兒,我隻是在想,這份工作還繼續堅持下去有意義嗎?”
龍江也在想這個問題。
一腔熱血,在大山裏幹了十年了,孩子現在都長大了,他們兩口子已經連著兩年沒回去了。
龍江道:“那要不等過段時間,咱們休假吧。
我們已經兩年沒休息了,這次休假應該可以休息兩個月。”
韓青點了點頭。
“好,等這段時間忙完,咱們就休假。
後麵的事情等後麵回來再說。”
對於休假這件事情,這兩口子意見達成一致。
孫工和王工兩人待在會議室,一下午就沒出來。
舉報信寫好後,兩人一字一句斟酌,前前後後修改了好幾遍後,這才定稿。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進城將信件郵寄了出去。
龍江和韓青壓根就沒關注這事兒。
隻是這天之後,孫工和王工見到他們兩口子,都不怎麽說話。
龍江也懶得搭理,他這人簡單,不喜歡人壓根就不稀罕張嘴,反正他們的工資又不是這兩個人給發。
半個月後,韓青和龍江向上級打了休假申請,孫工和王工也著急。
怎麽上頭的人還到現在還沒反應?
按理來說這些信件他們應該收到了。
舉報信的回複沒下來,倒是這兩人的休假結果下來了。
兩人成功休假,龍江和韓青直接來到縣城。
他們明天早上坐班車去省城,這天晚上住在田文君店裏了。
陳建國現在已經站起來了,隻是走路看著多少還是有點不協調。
不過他每天都在堅持鍛煉。
聽田文君說,她身邊的員工,五金店都有股份的。
她的店裏還來了兩個新的服務員,也是看著可可愛愛。
田文君看韓青和龍江來了,說真的,這兩年過來,他們的關係已經變成好朋友了。
知道這兩口子要回去首都,田文君晚上特意讓趙二蛋和張喜娃安排了一大桌子飯。
飯桌上,四個人坐在一起。
龍江看著陳建國好好地一個人死裏逃生,都是幹同一行的,他為他的重生而感到高興。
龍江道:“老陳,謝謝你們兩口子的款待,也恭喜你又重活了一次。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碰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等你身體好起來後,我們再好好喝,到時候不醉不歸,一醉方休。”
雖然經曆了很多,但陳建國看著依舊陽光。
“謝謝你,這茶我必須得喝。”
田文君悄悄地紅了眼眶。
其實看見身邊的戰友沒了之後,田文君的心就一直懸著。
他這次也是死裏逃生,吊著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
隻要活著,就好。
他在,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