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這人腦子一陣鈍痛,臉頰有熱乎乎粘噠噠的**緩緩流下。

這人抬手一摸,剛好起身就被韓青摁住腦袋,直接兌進他麵前的飯碗裏。

其他男人一看,瞬間愣神。

平時看小丫頭瘦瘦小小,平易近人,但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一麵。

其他人皺眉起身。

一幫大男人,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傳出去不丟人的嗎?

這幫人起身,一個凶神惡煞卷袖子,龍江看韓青有能力保護自己。

果然,他沒看錯人。

小丫頭厲害啊。

龍江帶著朱大力和胡文良沉著臉走了過來,莫名的壓迫感讓幾個大男人不敢動。

韓青還摁著這人的腦袋,她輕笑一聲道:“我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們說什麽,離得太遠,我耳朵不好使,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一般女人生的垃圾,回頭長大成形,卻忘記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

來來來,你們再說一遍,看我怕不怕?

我當年進洞子的時候,你們連礦山是什麽都不知道。

不尊重女性,就是不尊重自己媳婦和自己老娘。

非要我指著你們鼻子罵,你們是一群有人生沒人教的垃圾嗎?”

韓青說這些話的時候,麵色冷得就像深夜的鬼魅。

被他摁著腦袋的這人,掙紮好半天都沒抬起頭來。

一旁一個眼角跳了跳,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想扇韓青一巴掌,龍江伸手要抓他手腕時,韓青先一步扯住這人的手腕,微微彎腰,直接將這人一個過肩摔,完了一腳扯著他的胳膊,巧用勁,哢嚓一聲直接卸掉了。

這人疼得在地板上打滾。

幾個大男人一看這架勢,瞬間沉默下來。

誰能想到,這小白花是個狠角色。

韓青冷哼一聲,從自己口袋裏掏出毛巾擦擦手,嫌棄地丟在飯桌上。

“一幫不長腦子的東西,也配當著我的麵議論我。

今天隻是卸掉你的胳膊,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剛才被摁腦袋這人,氣得咬牙,心裏憋著一口惡氣,怎麽都出不來。

韓青回頭冷冷看他一眼:“怎麽?

想報仇?

想弄死我?

可以啊,那就先有本事了再說,光耍嘴皮子算什麽本事?

有本事,就拿出真本事來。

一幫好歹還是高中畢業的人,連最簡單,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有什麽臉說別人?

你們誰要不服,盡管來,我韓青奉陪。

下次要是再聽到誰沒事找事,我可不會像今天這麽簡單,隻卸人胳膊。”

韓青丟下這話,直接轉身離開。

剛才那個搪瓷缸子已經扁了,算是廢了。

龍江看著這幾個人,對朱大力說道:“大力,帶他們兩個去醫務室,剩下的人不用進洞子了。

你們幾個回去收拾東西,下午給老子滾蛋。”

這幫人麵麵相覷,龍江可從沒像今天這樣生氣過。

其中一個生氣道:“你什麽意思?

你隻是生產部的隊長而已,你有什麽權利批評我們?”

龍江也懶得跟他們廢話,轉身對胡文良道:“文良,去喊廠長來,既然我說了不算,那就讓廠長來說。

我早就說過,這份工作你們不紮紮實實幹,有的是人替你們幹。”

這幫人這會兒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龍江神情冷漠,轉身又去了打飯窗口。

龍江道:“你們也收拾一下東西滾蛋。”

廚房裏兩個廚師,瞬間就氣火攻心。

“嘿,好你個龍江,他們說得對,你就是個生產部的隊長,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啊。

你讓我走我就走,你是我祖宗啊?

王廠長都沒說話,你算個球?”

龍江直接將自己的飯缸子往窗口一扔。

“吃了一頓飯,裏麵吃出來七八隻蒼蠅,你也好意思?”

廚師氣得臉上的橫肉都在**。

“平時不都是這樣嘛,你愛吃就吃,不愛吃就拉倒,給你慣的。

我親姑姑的外祖父的大侄子的外甥女的男人可是公社土地局的人,你得罪我,我讓你在礦山待不下去。

有本事咋走著瞧,看誰先從礦區滾蛋。”

龍江懶得搭理他們。

食堂的鬧劇很快就在礦山傳開了。

王大龍知道後,氣得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這是新社會,又不是過去的舊社會,這幫老爺們還是個男人嗎?

不過韓青這小丫頭是怎麽回事兒?

她哪來那麽大力氣?

很快,王大龍將龍江喊來辦公室。

“真的要把他們開除?”

“殺雞儆狗,要是不開除,他們以後還會欺負女同誌。”

王大龍坐回椅子上,沉默著聞著手裏的煙。

“行吧,那就開除。”

這年頭,工人的身份那麽光榮,隻可惜他們不懂得珍惜。

礦區這幫人還不知道的是,龍江還是這個礦區的項目負責人。

整個礦區,除了廠長,就是項目負責人最大。

龍江又道:“廚房那兩個我也開除了,晚上我去找一下冬梅嬸子。

冬梅嬸子做飯幹淨味道也好,讓她在村裏找幾個女人來礦區上班。

這樣照顧了當地的村民,工人們也能吃上幹淨可口的飯菜。”

王大龍道:“你小子可算是要用自己的權利了。

我勸你還是在礦區好好幹,你要是幹不出成績,你老子就得喊你回去繼承家業。”

龍江皺眉:“這麽好的日子,你提他做什麽?”

龍江臉上的表情,好像就寫了兩個字。

晦氣!

王大龍道:“你小子……”

當天下午,這幾個人被開除的通告,就貼在礦區廣告欄上。

通告裏麵寫的是,由廠長和項目負責人龍江開會決定,這幾人麵色慘白。

韓青看到的時候,也很意外。

居然連食堂的人都被開除了。

其實她中午打飯的時候就看到食堂裏麵髒了,隻是他們都是吃苦人,從來都不講究飯菜的味道。

真的是做好吃好,做壞吃壞。

韓青雙手抱臂,在廣告牌麵前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她在辦公室門口看到張三貴和張亮。

張亮身上都是礦泥,一看就是剛從洞子裏出來。

他著急解釋:“韓同誌,中午的事情我剛才在洞子裏聽說了。

你相信我,那些話不是我傳出去的。

是孫富貴。”

張亮看起來很著急,韓青微微點頭。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