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氣呼呼進了房間,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

這麽好看的裙子,哪裏醜了?

她腰細腿長,除了胸小一點,這臉蛋也不算難看,沒毛病啊?

張愛琴看她拎著裙擺翻來覆去地看,忍不住笑了笑。

“你這是怎麽了?”

“你們看看,我這裙子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啊,你這裙子很好看。

你穿上後,看著就跟仙女一樣。”

王小茹也道:“就是啊,很好看。”

韓青從小到大,有很多花裙子,不管去哪裏,她都喜歡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

即便是每天下礦洞,她的工作服都是幹幹淨淨的。

她的行李箱裏,隻帶了五六條裙子。

今天下午她換上這裙子時,這兩人眼睛都看直了。

韓青心道:那龍江那個王八蛋,怎麽說自己穿裙子不好看?

果然,男人的審美和女人的審美是不一樣的。

什麽破眼光。

龍江回來後,久久沒有入睡。

一閉上眼睛,就是韓青一身白裙子的樣子。

真美!

龍江雙手枕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入夢,都是韓青穿著裙子的樣子。

龍江久久不能入睡。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不曾想過自己會有。

他想,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酸臭味。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滿眼皆是她。

這天晚上,龍江又做了一場羞恥的夢。

夢裏,韓青眉眼發紅,一雙深情迷離的眸子眉眼傳情。

她纖細白皙的脖子勾著他的脖子,柔軟香甜的嘴唇微張,淺淺地吻落在他的喉結。

龍江在夢裏掐著她的細腰,耳邊是兩人曖昧的喘息聲。

燥熱難耐,龍江隻覺得他體內憋了一股子難以澆滅的火。

這場夢斷斷續續,最後被院子外不遠處**的野貓驚醒。

龍江全身出了一身汗,意識到濕了**,他煩躁地怒罵一聲。

媽的,哪裏來的野貓擾了他的好夢。

他光著膀子坐在床邊冷靜了一會兒,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幾年過來,光著照顧小湯圓,光顧著工作。

他都快忘記,他自己是個正常男人了。

果真,再正常的人憋得時間久了,在夢裏都變得猥瑣起來。

對韓青這麽樣的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會兒卸火後,龍江隻覺得羞恥。

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也隻會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他再一次堅定,要把夢裏的一切變成真。

第二天一早,韓青來礦區才知道,冬梅嬸子帶人來食堂做飯了。

聽說今天食堂是小米南瓜粥和熱乎乎的玉米麵饅頭,那白菜炒粉條裏的白菜,都是洗得幹幹淨淨。

今天的食堂裏,也被打掃得格外明亮。

看來,以後可以來食堂吃飯了。

韓青還沒進去辦公室,李紅端著食堂打的飯菜走了過來。

她將韓青從頭到腳掃了一眼,陰陽怪氣道:“長得好看有什麽用?

自己沒什麽本事,還要男人跟在身後給擦屁股。

我要是有些人啊,還不如一頭撞死了。”

韓青聽見她陰陽,就知道她意有所指。

這兩天這幫大老爺們說的閑話,就是她傳出去的。

韓青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麽直勾勾盯著她。

“你確實挺不如人的。

你長得一般,能力一般,這嘴還相當賤。

你喜歡龍江是吧?

我告訴你,你別想了,就你這樣的,他看不上。”

李紅氣得跺腳。

她今天穿著一件黃色襯衣,下半身一條墨綠色裙子,馬尾上還綁著一根黃色碎花的發帶。

這穿著很時髦,韓青覺得,她就像一隻把自己裝扮成花蝴蝶的撲棱蛾子。

“韓青,你說誰了?”

“你說誰呢?”

李紅想把搪瓷缸裏的飯菜潑韓青一臉。

周圍都是其他部門路過的人,她才剛來,雖瞧不上這份工作,但也想著在這裏待滿一年,回頭就能調去地質院享福了。

所以,在大夥兒麵前,她就算心裏對韓青討厭得要死,麵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李紅話鋒一轉,就開始裝無辜。

“我沒說你啊,我就是說了句做事要認真一點,不能讓人擦屁股,結果你就急了。

你說讓我一頭去撞死,你也太過分了。”

韓青嘖嘖兩聲。

看看,這不要臉的程度簡直比城牆還要厚。

韓青道:“是是是,你沒說,我說的,行了吧?”

韓青都懶得搭理她。

她喜歡龍江的事兒,就差刺在腦門上了。

韓青要走,李紅卻伸手攔住韓青。

“你給我道歉。”

韓青心裏這個氣啊,怎麽有這麽不要臉還無恥的人了?

撒謊張嘴就來。

看來,人的能力和人品,真的沒什麽關係。

啊對,她來兩三天了,她的化驗數據自己還沒看了。

很好,今天先看看她的化驗數據。

要真有本事,她也就不說什麽了。

要沒本事還咋咋呼呼。

不好意思,一巴掌給你呼走。

“行啊,你先給我道歉。

你剛才說的話,路過的人沒聽見,但我可是聽見了。

我前幾天給張亮還信的時候,路過的人隻有你。

你添油加醋傳給孫富貴,孫富貴又在宿舍傳。

你說的那些話,對我已經造成困擾了,而且昨天開除的這個幾人,就是聽了這些閑話才針對我。

說起來,這事兒跟你脫不了幹係。

我沒來找你,你還好意思來找我?”

韓青直接將這事兒推到李紅身上。

李紅臉色相當不好看,紅一陣,黑一陣。

小樣,我還治不住你?

周圍看熱鬧的工人越來越多,大夥兒都小聲議論起來。

“我就說孫富貴怎麽知道這麽清楚,原來是李紅說的。”

“就是,這種事情怎麽能亂說了?

這可關係到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呀。”

“就是,都是女同誌,怎麽能胡說八道呢?”

議論的這些男人,那天晚上孫富貴翻張亮被褥的時候,大夥兒都看到了,他們都知道孫富貴翻出來的確實是家裏的信,壓根就沒有什麽情書。

李紅麵色難看,反駁道:“我沒說。”

韓青輕輕一笑,抬了抬下巴。

“行,你沒說。

你真善良,怎麽可能會做這種嚼舌根的事情了?

誰嚼舌根誰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