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灣這邊。
帶隊出警的隊長,協同安排一輛警車,警車裏抽調最優秀的警力安排護送裴懷遠和林雲初。
警報聲一路不帶停地往越市裏趕。
裴懷遠一直不敢鬆懈的心,刹那間輕鬆了不少。
眸光定定看著林雲初。
他以為自己這次逃不過了,卻沒想到最後將他安全送回給組織的人會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
“你還好嗎?”
林雲初見他一直看著她,以為他不舒服,趕緊問道。
“你說人家了?”
“對啊。之前有一個對象,不過現在沒了。”林雲初回答。
“你看起來,並不傷心。”
“有什麽可傷心的?遠離無法和自己同頻共振的人,是一種幸運。”
剛她在司老先生麵前告司哲彥一頓黑狀之後,司哲彥肯定更討厭她了。
多好。
越討厭越好!
“小丫頭,你和其他姑娘一樣。”進入相對安全環境後,裴懷遠的話相對的多了一些。
“每個人都是獨自的個體,每個人都和別人不一樣。”
“剛那老鄉還在奇怪,你昨天說自己是地理雜誌的記者,剛又變成了報社記者……”
這是裴淮遠坐車上,聽到下麵村民問的。
“呃……這個……”林雲初笑了起來,道,“出門在外,身份自己給。咱們得隨時隨機應變嘛,在這之前,我還有身份是帶你來治療不孕不育的媳婦呢。”
“……”裴懷遠,“你可以說是我媳婦,但請不要再次強調不孕不育。”
“哈哈哈。懂,我懂了。男人都是要自尊。”
兩人聊天聊的護送他們的警員莫名其妙。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一級出警,最高級別護送。
他們以為整個過程會很肅穆,卻沒想到這兩人竟聊了起來。
且這聊的內容,還莫名有種打情罵俏的感覺。
“所以,你這一趟出來,目的到底是什麽?”裴懷遠繼續問。
“……”林雲初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時候了,這男人還在追根究底,一點都不可愛!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出來走走,沒想到就碰到了你,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裴懷遠眉頭一皺,這答案他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她不想說,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因為此刻他感覺特別難受,五髒六腑好似在燃燒一樣,想吐,但吐不出來。
“蹬……蹬……”車突然狠狠顛簸了幾下,車裏的人,上下顛了顛。
“嘔……噗……”所有人再次落回座位上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一記嘔吐的聲音。
林雲初一轉頭,便看到她身邊的人吐了好大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地坐在椅子上,渾身癱軟無力。
“喂,你可千萬要挺住!”
林雲初用力扶著他。
她千辛萬苦才救回來的人,不帶就這麽沒得。
“警察師傅,麻煩你將車開平穩一點。他吐血了。”
林雲初大喊。
其他護送的警察終於知道為什麽上頭給他們下最高級別護送的命令了。
這人身上有比他們完全沒想到的傷勢。
“大家讓一下,拿墊子放車上,讓我們的同誌躺上去。”
“車裏有醫藥包,他腹部傷口出血,我們現在給他處理一下。”
帶隊隊長鎮定地道。
幾人手忙腳亂地將墊子鋪開,抬著裴淮遠放墊子上。
隊長之前學過急救知識,從醫藥箱裏拿出剪刀,當他剪開他腹部纏著的布條的時候,倒抽一口冷氣。
裴淮遠傷口竟然還殘留著刀片。
他帶著刀片在躲避對方的追殺。
有傷口的人走路,都會劇痛無比,他這刀片還在的人……可想而知有多痛,可想而知需要多強的意誌力。
林雲初也看到了他的傷,難怪他死活都不讓她給他換布條。
車上被鮮紅血液染紅,林雲初越看越難受,淚水一下就磅礴了眼眶。
其他的人,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他們太知道,一個人吐血意味著什麽。
且他腹部還受了這麽重的傷,內髒有沒有被傷及,他們壓根就不知道。
“沒上警車之前,你挺鎮定的。怎麽這一上警車,咱們安全了,你咋還哭了起來?”
裴懷遠努力扯了個笑容和林雲初道。
林雲初嘴唇向下彎了彎,她怎麽能不哭?
她見過他的機敏和警覺,她見過他被追殺,見過他傷痕累累,見過他為祖國為人民拚盡全力的樣子,這樣可敬可愛的人,現在變成這樣,她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努力控製自己情緒後,林雲初擦了擦自己眼淚,道,“我隻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革命感情而感動的!你一定要撐住知道嗎?我救了你,我還指望著以後,萬一我被什麽人欺負,你幫我出頭。”
“好。以後誰欺負你,我都給你出頭。”
“你記住你說的話。咱們拉個勾!”
林雲初勾起裴淮遠小拇指,直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裴淮遠慘白臉龐笑容淺淺,道,“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還有很多事沒完成。”
“那現在打住。不要說了!你好好留一口氣!”
原本四個小時才能到地方,警車全程提速。
林雲初心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快點,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