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這樣的體驗。
真真奇了怪了。
“這會兒該吃午飯了，我知道一家小菜館，味道極好，試試？”
陳昭玄又說。
霍懷玉點了點頭。
跟上陳昭玄的腳步。
小菜館在二環外頭一個巷子裏。
門臉不大，裏頭就放了十幾張桌子。
人不算多。
但是地麵很幹淨，桌麵也幹淨，沒有油乎乎的黏膩膩的觸覺。
走進來坐在一個靠邊的桌子上。
陳昭玄讓霍懷玉點菜，霍懷玉瞧了一眼菜單，要了一份燒鵝，一個燜魚翅，一個藕合。
而後又把菜單遞給陳昭玄，讓他看著點。
陳昭玄添了一份蔥爆羊肉，一份丸子湯。
兩個人五個菜，有些多。
一般時候，兩個人三個菜就夠了。
但是這家菜館的菜口感極好。
陳昭玄覺得來都來了，嚐一嚐便是。
吃不完店裏會送給過來幫忙的服務員。
這年頭剩菜剩飯也是好東西呢。
霍懷玉吃著燒鵝，視線落在陳昭玄身上。
這個人她認識他時，他就27了，現在已經三十出頭了，臉還是白淨的，一根皺紋也沒有。
還有頭發也清爽幹淨，白色衣服上一根碎發也沒有沾上。
吃東西也講究，他安安靜靜吃東西，就跟一幅畫一樣。
也不怪她瞧見他以後，再也沒辦法喜歡別人。
霍懷玉吃著東西不再說話。
陳昭玄也安靜吃著。
約莫七分飽，二人放下筷子。
這裏是吃飯的地方，卻不是說話的地方。
今日多雲，外頭太陽被雲擋住。
走出小飯館，外頭還有風吹著，撩起頭發撩起裙子，將身上的煩躁也給帶走。
霍懷玉慢慢不再那麽緊張。
視線落在陳昭玄身上。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
他都是好看的。
多看幾眼才對。
這麽好看的人，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
至於陳昭玄說跟她結婚，她也沒信。
這麽好看的人就應該一個人呢、
跟誰在一起都不真切。
“你考慮的怎麽樣？”陳昭玄問她。
霍懷玉驚訝：“考慮什麽？”
“我這次休假有兩個時間，兩個月以後得繼續進實驗室研究，如果你願意跟我結婚，就得在這兩個月之內搞定。”
“……”霍懷玉沉默。
看一眼陳昭玄，原本以為他是開玩笑。
現在看起來。他說的都是實話啊！
“你不愛我，要跟我結婚，你認為的結婚是什麽？”
霍懷玉問。
陳昭玄認真思考一下。
而後靠在後海邊的大柳樹上。
這裏的柳樹年份很老了。
粗壯的很。
“我認為合適，認為以後不會有爭執，至於愛情，你跟相親的人有愛情麽，結婚對於一部分來說是因為愛。
所以組建一個家庭。
是對感情的負責以及對承諾。
對更大一部分人來說，是兩個合適的人相互取暖，共同麵對生活。
對剩下的一部分來講，是合適。”
“你覺得我們合適？”霍懷玉完全沒想到，陳昭玄竟然是這麽認為的。
合適麽……
“嗯，你沒嫁人我沒娶別人，你女的我男的，日後我的生活裏重心是研究新的藥劑以及藥房，不會亂來不會亂搞，對其他人也不會有興趣。
會對婚姻忠誠。
至於我的工資，每個月給我留二十塊錢就好，其他我用不著。
而且我上麵沒有父母爺奶，也沒有值得來往的兄弟。
朋友麽，也就兩三個，不會讓婚姻裏的另一方覺得辛苦。
最重要的是，我覺得我基因還算不錯，如果生了孩子，不管外貌還是智商。
都會很出色的。
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對於愛情，我不太了解。
你覺得如何？”
陳昭玄問。
霍懷玉認為呢？
她認為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很輕鬆。
或者沒有愛吧！
但是有忠誠啊！
而且，他說孩子基因好，如果生個孩子長相有陳昭玄的一半……
她會想要生二胎三胎的。
隻是政策不允許。
但是，如果跟陳昭玄的話，她覺得有些風險可以冒一下。
他工作不錯，前景也好。
沒有愛！
哪有那麽多愛啊！
“我覺得可以。”霍懷玉說。
“去拿戶口跟身份證吧！”陳昭玄說。
霍懷玉驚了一下。
“我有帶著。”陳昭玄在自己身上摸出戶口跟證件。
霍懷玉就這麽朝著霍家走去。
這會兒家裏並沒有人。
都上班呢。
她拿了戶口本以後，就跟陳昭玄走到了民政局。
還得排隊。
但是她並不覺得排隊多不好，。
天氣涼爽，風在吹著，她能問到陳昭玄身上屬於香皂的味道。
他有愛沒愛不重要，她有呢。
終於輪到二人，穿上綠色的衣服，坐在板凳前，哢嚓留下照片。
結婚證上按了鋼印。
二人從民政局走出來。
他們已經是兩口子了。
“我送你回去，今天回去後我找人問一下結婚走的流程，然後帶人過來商量一下婚事辦理流程跟情況，彩禮我也會準備的，你有什麽想要的，跟我說，我頭一次結婚不太懂。”
“我也頭一次結婚。”霍懷玉說。
陳昭玄點點頭。
他們都是頭一次結婚。
所以得商量著來。
把人送霍家以後陳昭玄就離開了。
得問問陳白需要什麽流程。
見家長需要帶什麽？
怎麽表現。
雖說沒有那種要死要活的愛，但是他覺得結婚應該尊重，跟當成正經事兒辦理。
今天什麽都不懂的他，上門不好。
明日都懂了，再上門。
兩人分開後，霍懷玉悄悄往家裏走。
想要把戶口本放家裏。
今日做的事情，有些上頭，不理智。
就這麽拿了結婚證。
都沒按照約定俗成的，先訂婚在結婚。
商議好日子再拿證。
她手心都是汗水。
尤其是，這會兒家裏人都在家。
她要瞞著這些人把戶口本放進去。
有些……
不過，還好。
都是一家人，悄悄去一趟書房。
問題不大。
霍懷玉走進家門，家裏人都關注著她想要知道今日性情狀況。
介紹人說，男方挺滿意的。
霍懷玉在這樣的注視下，找不到去書房的時間。
終於在晚飯後。
霍檢長看報紙，潘女士檢查懷明的作業，至於楊燕跟霍懷遠，兩人去散步了。
這兩人信奉飯後百步走，能活99.
她趁著機會往樓上走去。
霍懷微注意到霍懷玉的舉動。
跟著走上去。
瞧見霍懷玉掏出戶口本，說道：“姐姐，你拿戶口本做什麽？”
霍懷微開口。
霍懷玉一頓。
把戶口本放在抽屜裏，拉著霍懷微走出書房。
她往外看去，看報紙的看報紙，輔導作業的輔導作業，輕輕呼出一口氣。
還好沒發現。
剛想呼氣。
霍檢長將手裏的報紙放下。
視線落在霍懷玉身上：“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霍懷玉正要說些什麽。
霍檢長又說：“你如果覺得今日相看的不合適，我就幫你拒絕了，咱繼續相看就是，反正人多的事兒，這事兒急不得。
若是覺得還行就繼續處處。
結婚這事兒，尤其是咱們這樣的家庭，都得慎重，選擇了就負責一輩子。”
霍檢長是會說話的。
他不會直接問看上沒，沒看上繼續處處，也不會直接說差不多得了。
他的話，原本應該讓對男方還有些不滿的人比較舒服的。
但是……
霍懷玉都已經領證了。
聽見負責一輩子，得慎重。
臉都紅了。
霍檢長越看越不對勁。
孩子反應的不對。
霍懷微眼睛眯了眯，現在她已經是小學生了。
比較鬧騰，也活潑。
跑到書房裏，將戶口本拿出來。
翻看一下。
發現霍懷玉那一張，手寫了幾個字。
已婚！
添加了一個手寫的已婚。
……
她抱著戶口本跑了出來。
將戶口本遞給潘女士：“媽咪，已婚，姐姐這裏變成已婚了。”
她這一句話，讓霍懷玉忍不住抬頭看天。
都怪民政局效率快啊！
“跟誰結婚了？”潘女士啞巴一會兒，把戶口本遞給霍檢長，然後問霍懷玉。
霍懷玉左顧右盼。
最後實話交代了。
霍檢長跟潘女士對視一眼。
兩人這會兒也不知道應該給出什麽反應。
這順序不對啊！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怎麽說？”霍檢長問。
霍懷玉說：“他明天上門，還讓我想想需要什麽，跟他說，他會準備……”
“你說需要一輛汽車，你上班得用，還需要一套北海跟長安街附近的院子，要四合院，這樣生活比較舒服。
還有……”
霍檢長說了幾樣價格比較高的東西。
如果陳昭玄不願意給。
他就強製他們離婚。
畢竟結婚這個事兒不是這樣辦的。
如果願意給，那就是不懂事兒，也不是完全不能要。
潘女士沒給出主意，隻是有些擔憂霍懷玉。
這孩子喜歡那男的那麽多年。
現在突然成了事兒。
日後是甜是苦呢。
“我這會兒就打電話。”霍懷玉說。
她對著陳昭玄說了一下想要的，陳昭玄點點頭：“我知道的，明天去辦理，這些年我手裏應該有幾套院子，都給你就是。
是出租還是出賣，還是自己留著，你看著辦，我一般用不著。
對了，我剛才詢問了人，說結婚還得有人說媒，這樣我們得走一下流程，我會找人說媒，然後相看，然後訂婚……”
陳昭玄的話通過外放傳到霍檢長耳朵裏。
潘女士臉上也露出笑來。
還好，這孩子隻是不懂。
並非不尊重。
也不是玩玩。
霍懷玉掛了電話以後。
潘女士也回了房間，將這些年她攢下來的一些東西取出來，等辦婚禮那天給霍懷玉。
……
陳昭玄請的做媒的人是林秀珠跟裴司令。
裴司令倒是願意為他做媒。
林女士也不例外。
於是這場婚姻進行的很順利。
……
往後的許多年裏。
如陳昭玄所說的那樣，他熱愛工作，家裏偶爾顧不上。
但是收益家產都放在霍懷玉手裏。
雖沒有轟轟烈烈的愛，但是因為講信用，沒出軌收入多，沒有婆媳矛盾，沒有亂七八糟的人脈。
霍懷玉覺得，她這樣過其實也挺好。
生了孩子以後也可以回娘家住著。
娘家人不嫌棄，婆家人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