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什麽事,上次下藥她見墨江深那個反應還以為把事情搞砸了。
張彩豔怕遭難,害怕地攜了一堆吃的跑回了家,這幾天在家膽戰心驚,生怕墨江深來找她麻煩。
更怕墨江深對她女兒沒興趣,以後撈不到錢。
但如今聽白桃一說,現在她完全不擔心了。
“還能有什麽事,家裏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啊,我每次去找你不是想讓你給點錢。”
她捏著手裏的一百塊,意有所指說:“鄰家二丫現在在城裏的棉紡廠上班,每個月都有三十塊錢,月月往回家裏寄二十。”
“你看你,現在也開店了,每個月也該拿點錢出來接濟下家裏吧?”
張彩豔見她不吭聲,又說:“你是家裏最小的,當年你出生家裏人都不想要你,是我拚了命把你搶回來的,辛辛苦苦養了你那麽多年,可不是想養出一隻白眼狼的。”
“你開店賺了不少吧?”
白家重男輕女,張彩豔一連生了三個男胎,在白家站穩了地位。
白桃是家裏第四個孩子,那會家裏窮,多給她吃口,就要從全家嘴裏搶一點,沒人願意的。
而且女娃長大遲早要嫁人,對他們而言就是留不住,所以她出生時,白家是準備送人的。
要不是張彩豔以潑婦之勢保住原主,估計原主的命運會徹底改變。
可是此白桃非彼白桃,她對白家所有人都沒有感情,隻不過是在記憶裏知道張彩豔對原主好過。
自己又承了原主的身,她覺得自己該做出點什麽,願意以後出些養老錢,可也僅僅是如此。
“我和一個朋友合夥開店,現在沒賺到什麽錢,再說我現在已經結婚,是不可能像沒結婚的二丫一樣的。”
白桃垂著眼,纖長濃密的睫毛被窗外的光照下,在白淨漂亮的臉上遮下一片陰影。
張彩豔冷下臉,“你的意思是你不認我這個媽了?我和你爸把你拉扯大,想要點養老錢都不行?”
白桃:“那我的三個哥哥呢?他們以後不會養你,就要我一個人養?還是說你們想讓我一個人養白家所有人?”
她譏笑:“算盤都打我身上來了,我也是人,我嫁人了也要顧自己的小家吧。”
張彩豔立馬換了語氣,“我沒這麽說,我隻是說墨家有權有勢,你現在還成功開了店,以後指不定要賺好多錢,每個月拿回來一點幫幫家裏。”
“大哥,二哥和三哥呢?他們還沒有出去找工作?”
她大哥白大喜都28歲了,還是個“三無”人,就是無妻、無工作、無存款。
張彩豔聽到兒子的事就犯愁,“你大哥現在在學別人擺地攤,二哥去當了木匠學徒,老三他想去海邊捕魚賺錢,過幾天就要走了。”
她頓時想起墨江深的爸爸就是海商,連忙說:“你讓墨江深爸爸幫幫忙,給他找一個清閑來錢快的活。”
白桃皺了下眉。
“怎麽?這點忙你都不願意幫?你忍心讓你三哥去外頭吃苦?”
白桃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墨江深和我領證的事他沒告訴他家裏人,這件事被他家人知道後,都不喜歡我。”
“等你給墨家生出一個兒子,所有人都喜歡你。”
張彩豔並不擔心,“你先問問他的口風,能找到一個工作就行,起碼走關係在外麵不受人欺負。”
白桃嗯了一聲,“以後每個月我往家裏寄十五塊錢,多的也沒有了。”
張彩豔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沒說話。
白桃站起身,往門口走,“我和江深回去了。”
張彩豔急忙問:“不在家吃頓飯再走?”
白桃:“你們也沒存心留我,上次我從家裏走,你們吃好的也沒留我。”
張彩豔沒吭聲了,女兒這是在怪她。
白桃打開門,看到她爸白壯強和白俊陪著墨江深在喝茶,劣質的茶葉在搪瓷杯裏沉浮,冒著熱氣。
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爸,三哥,我們回去了。”
說著就往門口走。
白壯強嗬斥她,“白桃!現在就回去?等會就吃午飯了,回來。”
上次離開家前,家裏買了一條大魚開葷,都沒有留她吃完飯再走。
現在倒是追著喊著讓她留下吃飯了。
白桃麵無表情,“不用,家裏兩個孩子還在等我們回家吃飯。”
白壯強被女兒甩了臉,心情也火大,可女婿第一天上門,他不好發作。
“爸,三哥,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墨江深也站起身,把帶來的一袋吃的放下,他和兩人也沒什麽可聊,隻不過第一次見,給出了基本尊重。
“怎麽了,心情不好?”
他撐起腳支架,推車跨上自行車,回頭看她。
“我哪有心情不好,隻是和他們不親。”
白桃坐上後座,墨江深便不再問,往前蹬,自行車緩緩駛入小道。
“我三哥想去海邊找工作,你那邊有沒有法子幫幫忙?”
她摟住他的腰,“隻要有個工作就行,沒什麽要求,也不能太特殊對待。”
墨江深輕笑:“知道了,我回頭問問。”
回到店裏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
春姐和顧海兵正準備關上店門,躺下帶著幾個孩子睡午覺,就看到白桃和墨江深出現在店門口。
她驚訝,“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你們吃飯了?”
白桃搖頭,看到顧大哥也從小房間披著棉襖出來,儼然一副要休息的樣子。
“沒吃,等會我和江深出去吃,你們不用管我們。”
墨進傑和墨小寰聽到爸爸媽媽回來了,在屋裏麵一口一個爸爸媽媽的喊。
就像等著父母歸來的雛鳥。
白桃走進去,墨進傑已經在穿自己的小衣服了,看到門口投下一片陰影。
他抬頭看著白桃,開心的說:“媽媽,我也想出去。”
墨小寰已經爬出被窩,披散著一頭碎發,著急地去扯被窩裏的衣服。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白桃好笑道:“沒說不帶你們去,你們穿好衣服,我和爸爸在外麵等你們。”
顧青河睜著大眼睛,隔著門板天真的說:“媽,我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