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塊地有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就是咱村兒還沒有賣地的先例,等我問完了鄉親們的意見,還得去縣上跑一趟,看看上邊是啥意思。”

柳春草給柳大隊長交了底兒,後者就風風火火地忙正事去了。

到了下午,鄉親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波接一波的往知青點跑,主要就是問柳春草願意出多少錢買地。

雖說土地是農民的**,可要是給的錢足夠,那這地也不是不能賣,誰不希望一夜暴富呢?

聽柳春草說要買村東頭的地之後,大家夥興奮之餘都免不了失望,因為村東頭,涉及到個人的土地很少。

“想要富起來,賣地不是辦法,隻要工廠辦起來,我會優先從村裏招工人,到時候大家按月拿工資不好嗎?”柳春草笑眯眯的說道。

一想到可以進廠當工人,大家夥這才又高興起來。

他們最羨慕的城裏人,那就是工人了,旱澇保收,每個月都有錢到賬,這日子想想就美氣。

大隊長跑了一天,到了晚上終於回來了。

“好消息,縣裏邊同意我們村賣地,不過他們給出了指導價格,春草,你看看這個價格不低呀。”柳大隊長拿出一張紙,這是縣上給的批複。

柳春草大概看了一下,紙上寫著賣地的指導價格。

想要拿下村東頭的這塊土地,要給村裏十二萬,涉及到其他幾戶村民的土地,每戶大概要賠償幾千元,加起來一共是三四萬塊。

“我算了一下,這雜七雜八下加下來,你還要上稅,最少得給出去十八萬。春草,你給叔交個底兒,你有這麽多錢嗎?”柳大隊長十分擔心。

柳春草笑了笑,“大隊長,你放心,沒有金剛鑽不攬這個瓷器活,沒點本錢哪敢辦廠啊?

我實話跟你說吧,買完地之後,我還準備了蓋廠房的錢,進機器設備的錢,招工人的錢。”

柳大隊長一拍大腿,“春草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兒去縣裏頭,可不光是問土地的價格,我還把姓白的女人給告了,

她寫出那種合同坑害咱們的村民,我作為大隊長,必須要為大家討還公道。”

柳春草仗義,答應著幫村民們反告白瑩。

柳大隊長尋思著,這種事情,沒理由讓柳春草出錢出力又出人,所以自己就主動出頭了。

柳春草十分鄭重的點頭,“叔你放心,明天我就打電話回省城,請朋友幫咱們請兩個律師過來,

要打官司,咱們就在縣裏的法院,可不能讓白瑩回到北安去告我們。”

哪個地方沒點地方保護主義呢?

所以搶先在當地起訴,是十分明智的。

縣城接到了柳大隊長的投訴,非常震驚,招商辦的人立刻把合同要過來看了一下,這一看都吃了一驚。

這合同也太坑人了吧,這哪裏是來投資辦廠的,這分明是來占便宜的。

這下子招商辦的人也很生氣,當場就翻了臉,把白瑩一行人給請出了招待所。

而丁大勇和二賴子,更是直接被村民們打的住了院。

眼看著自己一夥人落了下風,白瑩也不甘示弱,立刻和北安通了電話,準備請律師打官司。

讓白瑩沒想到的是,柳春草比她的速度更快,北安那邊的律師還沒有到,當地法院的傳票已經送到了白荎手裏。

看到傳票上起訴她霸王條款之後,白瑩氣笑了,“這些村民實在是太可笑了,連大字兒都不識一個,竟然還想打官司。”

助理告訴白瑩,“打官司的不是村民,而是柳春草,她從省城請了律師,律師馬上就要到縣城了。”

一聽說柳春草請了律師,白瑩頓時皺起了眉頭,她自己寫的合同,自己知道問題,一旦被認為是霸王條款,那合同就是無效的。

她很快就想出來辦法,湊到助理耳朵邊上小聲說了起來。

助理連連點頭,他早就習慣了白家的肮髒手段,“我這就讓人去辦。”

在村裏,柳春草已經跟村民們說好了,到時候請他們出庭去作證,上了法庭之後究竟該說些什麽,大家夥事先也要統一口徑。

“春草,明天就該出庭了,到時候,咱們的官司能打贏嗎?”

“應該差不多,我從省城請的是最好的律師,我跟他通電話的時候,他說這個官司應該能贏。”

聽了柳春草的話,大家夥這才放心,如果官司贏不了,就相當於白白把土地送給了別人,這是逼著大家去死呀。

就在這個時候,大路上傳來了拖拉機通通通的聲音。

“哎呀,大家夥跟我一起去村口接人,是不是律師過來了?”

村民們立刻自發的站起來,就往村口走去,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拖拉機上邊兒沒有自己想見的人。

“鄉親們,趕緊給春草帶個話,律師下車的時候,被人給推到站台上了,現在正在縣城的醫院搶救呢。”拖拉機手急急忙忙的說道。

“什麽?好好的,怎麽會摔到站台上呢?”

鄉親們頓時慌張起來,有人急急忙忙跑回去給柳春草報信兒,柳春草一聽這個消息,頓時湧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她剛剛到北安的那一天,也差點被人推倒在鐵軌上,犯罪手法都如出一轍,肯定是白家幹的。

“阿三,慶紅,咱們趕緊去醫院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柳春草根本就坐不住,她趕緊叫上兩個夥伴一起往醫院趕去。

拖拉機拉上了他們三個人,還帶了兩個自願去幫忙的鄉親,火急火燎的就朝著縣城趕去。

等到了縣城,幾個人就直奔縣醫院,打聽從省城來的顧律師傷得怎麽樣。

值得慶幸的是,顧律師隻是在摔到鐵軌上的時候,腦袋被撞到了,其餘倒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在病房裏,顧律師腦袋上包著厚厚的繃帶,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小柳同誌,我這個樣子,明天是出不了庭了。”

柳春草心裏火急火燎的,律師出不了庭,沒人給鄉親們辯護,這官司肯定要輸呀,“顧律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