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房間門大開,地上躺著一個光溜溜的女人,屋子裏邊一片狼藉,發生了什麽事情一目了然。

拖地的服務員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失聲尖叫,把旅客們全都給叫醒了。

阿三伸著脖子也想看,被肖勁捂住了眼睛,他自己也轉過身去,“別看,出事的是白瑩,別髒了眼睛。”

柳春草和安慶紅還沒走過來,就被肖勁又給推回房間去了,其他旅客好奇地跟在後麵張望著。

他們想看又不敢看,最後還是一位老成持重的旅客想起來,要報警。

在報警之前,招待所裏保衛科的工作人員趕過來了,首先控製了現場,不讓大家夥再看熱鬧了。

然而驚心動魄的那一幕,已經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臉上被劃了八刀,胸口也被劃了好幾刀,都能看到骨頭,不是為了要命,就是糟蹋人呀。”

“聽說是光著的?”

“是呀,肯定是被糟蹋過了,而且還是挺多人的那種……”

人們興奮地議論著,又搖頭歎息,對於這個倒黴的女人又是同情又是好奇。

沒過多長時間,就有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把白瑩給抬走了。

她身上披了被單,血乎乎的臉卻露在外麵,凡是看見她的人,晚上都得做噩夢。

“沒什麽值得同情的,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昨天我在小老板住的房間門口,看到了用粉筆畫的記號,我琢磨著這記號不太對勁,

就把小老板門口擦幹淨,然後用粉筆在白瑩門口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然後把白銀門上的6倒了一下,變成了9,結果今天她就出事兒了。”

阿三十分唏噓,他可沒想到白瑩這麽狠。

肖勁伸手拍了拍阿三的肩膀,“這次你立下了大功,做記號的事兒,你就不要再跟別人說了,免得惹禍上身,反正都是白瑩自己做的孽,就讓他們審去吧。”

白瑩被抬走之後,又有辦案人員來勘查現場,這起惡性案件已經引起了重視。

白瑩的助手,跟她沒有住在一起,等到辦案人員來的時候,把她的助手們也給帶走了。

這是典型的惡有惡報,柳春草幾人並不同情白瑩,反而拍手稱快。

如果白瑩沒有害人的心思,那也不會這麽慘。

正常吃過早飯以後,幾人就搭車回到了滿屯大隊。

肖勁也是滿屯大隊的貴客,看到他也來了,柳大隊長很高興,當天晚上就殺了一頭豬請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當晚的酒宴上,就有人說起縣城出了惡性事件。

大家夥不明所以,都以為是哪個超級流氓流竄作案,跑到了這邊,還特地叮囑柳春草和安慶紅出門要小心。

這次白瑩倒是保住了性命,不過她的臉被毀了,又遇上了這種事情,往後餘生都有了陰影,活著也是遭罪。

柳春草幾人心裏有數,並不參與議論這件事,隻是笑著接受了別人的好意。

過了幾天,關於白瑩的事有了定論,她之所以這麽慘,是有人花了大價錢,在省城請了一個流氓團夥過來作案。

大家都猜測,是白瑩的仇敵幹的,滿囤大隊的村民都了解柳春草,所以倒是沒往她身上想。

可是白家的其他人,不知道這是白瑩自食惡果,還以為是柳春草下手針對她呢。

白老爺子氣的夠嗆,最近他心情很是不好,家裏的幾個生意接連被查封,很明顯上麵是要針對他。

他以前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人,要不然不會這麽囂張。

發現家裏的生意出了事之後,白老爺子不想著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麽,反而責怪上麵的人,一點都不念舊情。

“哎呀,他們這就是過河拆橋呀,您這樣的功臣還被區別對待,上麵的人這是眼瞎了。”

幾個受寵的嫡子嫡孫,不想著勸勸老爺子,反而在旁邊煽風點火。

就在這個時候,白瑩又岀了事兒,她被流氓團夥糟蹋之後,神智有些不太清醒。

有的時候犯起糊塗來,就會胡說八道一些事情,有些是她以前幹過的,比如非法收取賄賂。

還有些是她準備幹的,比方說要殺了柳春草。

這些話傳到了北安之後,讓白老爺子十分不安。

他想了想,還是把任務安排下去,交代一位嫡孫親自動手。

“你去縣城把白瑩接回來,順便再收拾一下那個柳春草,竟然敢明目張膽跟我白家作對,接連坑害我白家兩位子孫,我看她是活膩了。”

白俊毅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老爺子說了,柳春草是活膩了,那就送她一程好了。

這個時候,滿屯大隊的工程已經徹底停了下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柳春草幾人跟鄉親們告別,準備回家去過年,年後再來。

流浪狗小黑,已經把知青點當成了自己的家。

二大爺自告奮勇,兜攬了喂狗的任務,“你們放心回家去吧,你們不在的時候,這狗就交給我來喂好了。”

知青點兒,還有幾人留下的被褥用品,有條狗看著也是一件好事兒。

幾個人定下了歸程,買好了票,這才離開滿屯大隊。

車子是晚上出發,現在還有些時間,幾個人商量著,在縣城吃頓熱乎飯,再買點特產。

“這個地方產的蘑菇不錯,咱買點蘑菇回去吧,到時候讓我媽給大家做小雞燉蘑菇吃。”安慶紅看到路邊上的野蘑菇,就想起了小雞燉蘑菇。

現在的人都想吃肉,野蘑菇做起來費油,不怎麽受歡迎,幹蘑菇隻賣幾分錢一斤。

不過有很多幹蘑菇,都被蟲子給吃了,所以說得精心挑選,柳春草和安慶紅蹲下來挑蘑菇,肖勁和阿三在一旁,點了支煙慢慢抽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停在路邊上的卡車發動起來。

肖勁十分敏感,當即皺眉盯著卡車看了一眼,這一看就被他看出問題來了,這輛卡車沒有掛牌子。

要是在省城,看到沒有掛牌的卡車很正常,可這裏是平安縣城。

縣裏邊,就那麽幾家工廠有卡車,不可能不掛牌。

如果是外地車,不掛牌子,根本跑不到平安縣城。

路上的層層關卡,首先查的就是車牌。

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個悖論。

肖勁立刻就意識到,這車子原本是有牌子的,是被司機臨時起意摘了下來。

他剛想明白這一點,就看到卡車卯足了勁兒,朝著柳春草所在的攤子衝了過來,這絕對不是操作失誤,而是有預謀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