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早提出的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以毒攻毒,
“你不是說,這些工人都是他們雇來的嗎?他們可以雇人,我們也可以雇人呀。
明天早上,我問問那些工人,柳春草給他們多少錢,咱們比他們多加一塊,
一塊撬不走,咱們就給兩塊,你說,那些工人拿了錢,還會坐在門口問你要賬嗎?”
吳曉輝越想,越覺得柳春早說的有道理,他跟這些工人素不相識,這些家夥來刁難他,不就是為了錢嗎?
如果自己這邊能給出更多的好處,肯定能把這些工人打發走。
“對呀,春早還是你懂我,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吳曉輝笑了。
“可是,光我去也沒用啊,你是不是忘了?”柳春早用食指和拇指搓了一下。
“對對對,我得把打發那些討債鬼的錢給你。”吳曉輝摸出錢夾子,從裏邊數出幾張大團結遞到柳春早手上。
柳春早看了看錢數,有些不太滿意,“錢是人的膽兒,你給我這麽點錢,我怎麽辦事啊?”
“啊,對對。”吳曉輝的笑容有些勉強了,他又數出了幾張大團結,交到了柳春早的手上。
“對了,曉輝,我二舅幫你把貨弄出來,他可是擔了風險的,柳春草回來以後,已經讓他回家了,
我二舅說,擔心柳春草下一步會開除他,他可是冒了風險幫你做事,現在又可能要丟工作,你得把答應他的好處費給他。”柳春早把錢裝進了小包包裏,又提出了要求。
想要賴賬不還,那也得有人肯讓你賒賬,吳曉輝用的就是內外勾結的法子,這才從柳春草的門市部裏,把貨給弄出來。
內鬼不肯冒風險白白幫吳曉輝做事,所以在給貨之前,兩人就商量好了,內鬼要拿一半的好處,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吳曉輝敷衍道,“別急呀,那些貨物還沒有完全變現呢,再說了,你二舅就是我二舅,我總不會連親戚都騙。”
聽到吳曉輝這麽說,柳春早冷笑一聲,“貨賣沒賣掉你比我清楚,你要是連自家親戚都坑,我也沒法子幫你了。”
吳曉輝敷衍不過去,隻好答應柳春早,明天去儲蓄所先取出兩萬來,交給柳春早的二舅,這件事情才算是過了關。
吳曉輝這一晚睡得很不踏實,一想到,第二天早上還要麵對那些要賬的無恥之徒,他就不想起床。
不過單位領導對他已經意見很大了,如果他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不上班的話,領導肯定會收拾他的,想到了這一點,吳曉輝才掙紮著爬起來。
“曉輝你快來一下。”天剛亮,院子裏突然傳來了吳母驚慌的叫聲,吳曉輝迅速跑出屋一看,隻見大門口赫然坐了好幾個工人。
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手裏拿著宣傳資料,每看到一個鄰居,就黏在人家身邊,把吳曉輝借錢不還的事宣傳一遍。
“快滾快滾,你們這是幹什麽?誰讓你們堵在我家門口的?”吳曉輝要氣瘋了,這些人嫌他在單位丟人不夠,還要讓他在家門口丟人。
鄰居們看到吳曉輝衝出來,一個個眼神異樣。
“怪不得這家子平時吃香喝辣,手腳大,原來是老賴。”
“可不是嗎,賴別人的錢不還,拿來自己享受,臉皮真是好厚喲。”
“這個吳曉輝他媽,昨天還拿了件絲棉襖給我顯擺,原來是賴賬買的。”
“咯咯咯,原來是這樣,那咱們不羨慕,咱們雖然沒有絲棉襖,那是要清清白白做人呀。”
幾個四五十歲的大媽,肆無忌憚的議論著吳曉輝一家人,一邊說還一邊大聲的嘲笑著。
都在這胡同裏住,誰不了解誰呀?
吳曉輝的父母,被這些話說得頭都抬不起來,壓根不敢出門。
吳曉輝怕遲到,最後硬著頭皮出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