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我也不知道呀,小龍和小花中午回來了一趟,匆匆忙忙拿了幾件衣服就出了門,說是要回老家,我還說,他們兩個大過年的回什麽老家,他們也不聽我的,人現在已經走了呀。”

馬老太太是徹底慌亂了,以前她一直為馬大虎感到驕傲,覺得大兒子穿上製服,是執法者,是老馬家的驕傲。

可等到其他穿製服的人搜到家裏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兒子在這個行當裏,真不算個啥。

“跑了?”馬隊長頹然蹲下,伸手懊惱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昨天馬小龍勸他不要離婚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弟弟的貪婪之心。

隻不過,他想著,自家弟弟能有什麽壞心眼?所以沒有出言製止。

在馬隊長看來,弟弟已經大了,要給他留麵子。

他可是沒想到,這一留麵子,就留出了人命官司。

今天早上王姐出事,他第一個懷疑到的就是自己弟弟。

弟弟有可能害了妻子,馬隊長在保護弟弟和保護妻子之間,也需要做出抉擇,看到妻子已經昏迷了,他本能地就選擇了包庇弟弟。

從同事那裏匆匆了解了情況之後,馬隊長就直接回了家,在家裏,他看到了慌張的弟弟和弟媳婦兒。

從這兩人的表情上,他就知道,他們一定做了不可告人的壞事。

來不及多說,馬隊長隻能叮囑弟弟和弟媳婦兒,在家裏好好等著,不管怎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要幫著弟弟周旋。

所以他才會故意延誤王姐的病情,他可不希望王姐醒來,他害怕王姐看清了馬小龍的臉,一旦醒來,就會在第一時間指認馬小龍。

在柳春草他們討論案情的時候,又故意說馬姐是失足落下,目的就是想幹擾柳春草他們的思路。

他可是執法者,最清楚犯法是什麽後果,所以他千方百計的混淆大家的思路,妄圖給弟弟爭取機會。

一旦柳春草和傅恒他們,被帶歪了方向,那馬小龍就平安了。

馬隊長可是沒想到,柳春草他們速度那麽快,眼光又那麽精準,不但第一時間報警,還第一時間,把馬小龍作為重點嫌犯舉報了。

這樣一來,馬隊長所做的一切都成了馬後炮,沒有一點用處。

故意殺人未遂,這可是重罪。

之前馬隊長做的就是兩手準備,一旦能夠混淆視線把水攪渾,他就把弟弟從這件事裏摘出去。

要是沒辦法幫弟弟,他就準備帶著弟弟去投案自首,親自舉報弟弟。

這樣一來,有了投案自首的經曆,弟弟可以獲得減刑,他也會因為大義滅親而立功。

馬隊長這個計劃,可謂是一箭雙雕。

沒想到想的不如變化快,馬小龍根本就沒有聽馬隊長的話,感覺到有危險之後,竟然連聲都沒吭,沒義氣的帶著老婆跑了。

這下子,可是把馬隊長陷入了被動之中。

要是馬小龍沒跑,他現在帶著馬小龍去投案自首,那麽還能保住自己。

馬小龍這一跑,他可就說不清楚了,要是上級查的嚴,沒準他會被當成同案犯,一起處理了。

馬隊長棋差一著,千算萬算,隻盯著妻子的婚前財產,可沒防到自己家裏人眼皮子淺,最終後院起火。

馬老太太感受不到大兒子的內心活動,她還在催促馬隊長,

“大虎呀,你別發呆呀,快想想辦法,那可是你弟弟,你跟同事們說說,他們是不是弄錯了,你弟弟那麽老實那麽懂事,他能幹什麽壞事啊?

要讓我說,沒準就是王巧梅使的壞,這個女人可不幹一點好事,你趕緊跟她離婚,別讓她再霍霍我們老馬家了……”

一切都是因為王巧梅而起,馬隊長一聽到王巧梅的名字,立刻瞪大了血紅的眼睛,“夠了,你能不能別提她的名字?”

馬大虎一發威,馬老太太就不敢吭聲了,她這一代老年人,就覺得自己的兒子最好,兒子天下第一,兒子說什麽都是對的。

在這種老太太眼中,兒媳婦就是搶走了兒子的人,所以馬老太太本能的妒忌,時常故意刁難。

家裏有什麽功勞都是兒子的,出了問題都是兒媳婦的。

這母子二人一鬧騰,驚動的人不少,柳春草,傅恒,包括兩位辦案的民警,可是都看到了。

傅恒氣得拍桌子,“這馬家怎麽回事兒,怎麽淨出壞種呢?”

如果不是有人盯著,他很想現在就去找人,套麻袋揍馬隊長一頓。

王姐昏迷不醒,需要人貼身照顧,大家夥緊急商量了一下,柳春草和安慶紅先排了個夜班,然後又請醫院出麵,找幾位可靠的護工,幫著照料王姐。

至於小寶,則交給了傅京生的妻子劉瑩照顧。

大家夥正亂著,肖勁也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發生了這種事,肖勁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隻能安慰柳春草,說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也會過來幫忙,讓她不用擔心。

人多力量大,照顧孩子和照顧病人的任務,都有人分擔,柳春草這才略略鬆了口氣。

肖勁要跟著柳春草一起值班看護病人,柳春草考慮了一下,讓安慶紅先回去休息。

傅恒不肯走,說什麽也要賴下來,柳春草也懶得去管他。

柳春草不讓傅恒進病房,傅恒就問司機要了個大衣,幹脆躺到了走廊外邊的長椅上。

柳春草和肖勁,則坐到了病房裏邊兒。

肖勁看到傅恒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倒是挺癡心,他和王姐,當年怎麽沒成呢?”

“當年的事情誰說的清楚,恐怕就是王姐自己,也說不清楚。如果非讓我評論,那就隻能是造化弄人了。”

柳春草並沒有改口叫媽,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原主做的。

柳春草相信,如果原主還活著,一定不會看到親生母親遭遇不平,而坐視不理。

馬隊長和馬老太太爭論了好久,也沒顧得上管小寶,更談不上照顧王姐,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溜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柳春草和肖勁窩在醫院的病房裏邊,就被一陣子鞭炮聲吵醒。

兩人被驚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幫著王姐翻身,再看看她的情況。

值班醫生過來檢查了王姐之後,告訴柳春草,今天要給王姐下鼻飼管,作為長期昏迷的病人,怎麽吃飯就成了大問題,鼻飼是比較安全的一種方式。

“病人開始進食,你們的工作量就更大了,她會有大小便,這些都要及時清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醫生囑咐柳春草。

柳春草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有句話叫做久病床前無孝子,說的就是照顧病人的事兒,尤其是像這種臥床昏迷不醒的病人。

照顧起來,對於親人的心理和生理,都是一種考驗。

沒錢的人,敗在了高昂的醫藥費上,有錢的人,敗在了耐心上。

天剛亮安慶紅就過來送飯,“春草,肖廠長,你倆餓了吧,趕緊吃東西,吃完東西就回家,這交給我看著就行了,我問過醫生,待會兒護工就過來了。”

柳春草點點頭,“好,我們正好去問問案情,咦,傅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