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孩子和王姐,安慶紅特地留在北安,正好跟馮新強一起裝修新買的小院子。
肖勁恰好要去魔都參加博覽會,準備跟著柳春草一起出發。
傅恒自告奮勇要照顧王姐,被柳春草拒絕了,名不正言不順,他用什麽身份照顧王姐呢?
在臨行的前夜,柳春草接到了雷隊長打來的一個電話,說是關於馬小龍的案子已經告一段落,“這夫妻兩個趕上了嚴打,三天以後參加公審,公審之後執行木倉決。”
對於這個結果,柳春草當然是拍手稱快,馬小龍打算害死王姐,王姐沒死成,那是她命大,並不代表馬小龍沒有犯罪。
柳春草在電話裏感謝了雷隊長。
“對了,我們手上還有一些信件資料,這都是當初為了辦案需要,從馬小龍那裏搜出來的,其中有幾封信是王巧梅女士的,你代她領回去吧。”得到了柳春草的認可,雷隊長也很高興。
早在辦這個案子的時候,就有人跟他說過,柳春草和傅恒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現在能得到大人物的認可,怎麽說也是一個好的開端。
所以在職權範圍之內,能關照的,雷隊長也就盡量的關照柳春草和傅恒。
柳春草打發阿三去把這些東西取了回來。
東西不多,隻有三封信。
讓柳春草感到驚訝的是,這些信都封了口,卻沒有打郵戳,很顯然是寫好了之後,卻沒有寄出去,最要命的,信件的寄件人是王巧梅,收件人是傅恒。
怪不得雷隊長要把信件轉交給柳春草,而不是傅恒,如果這些信打了郵戳,那就證明已經寄出去了,就要轉交給收件人傅恒。
而現在信件沒有寄出去,雷隊長就認為,信件的歸屬權應該還是屬於王巧梅。
傅恒和王巧梅之間的恩恩怨怨,隻有他們兩個人清楚。
經過再三考慮,柳春草決定,他們之間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於是就把傅恒請了過來,讓他看這三封信。
這幾封信距離如今至少有十幾年了,信封都發黃了,在拿到信的那一瞬間,傅恒臉上的笑容就凝住了,過了很久,他才撕開了封口,從裏麵取出信紙看了起來。
三封信都不是很長,不過幾頁信紙,傅恒卻是看了很長時間,他反反複複的看,到最後,他幹脆哭了起來。
柳春草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傅恒,而是帶著大家夥離開了房間。
誰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遺憾,別人沒有經曆過,也沒有發言權。
過了很久,傅恒才從房間走了出來,他一雙眼睛紅紅的,聲音也啞了,
“春草,當年我跟巧梅的事,她並不記恨我,在事發的第二天,她就給我寫來了信,表示願意跟我在一起,可是我沒有收到這封信,我還以為她恨我,直接聽從家裏的安排,去了國外……
她知道自己懷孕以後,又寫信告訴我,想讓我跟她一起想辦法,沒想到信又沒有寄出去,我根本沒有收到……”
柳春草被驚呆了,她一直以為是傅恒強迫了王姐,所以才讓王姐恨了一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馬大虎搗的鬼,那個時候很亂,巧梅身邊沒什麽可靠的人,送信的事,她隻能拜托馬大虎去做,她也沒想到,這個人會蒙騙她……”傅恒痛心疾首,用力捶打著牆壁。
因為信件沒有寄出去,傅恒也不知道王姐懷孕的消息,當然沒能及時幫助王姐,導致王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再加上妹妹和馬大虎在身邊煽風點火,王巧梅就以為自己是被傅恒玩弄,對他的感情也就變成了恨。
一對有情人,因為誤會終究沒能走到一起,這一錯過就是半生。
“馬大虎這小子存心不良,硬生生拖著巧梅,沒辦法,巧梅隻能去鄉下生產,這才會在生產的時候受了傷,損害了記憶,導致你被送走,”傅恒抹了把眼淚,“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呀?”
直到生產的時候,王姐心裏應該對傅恒還是有情的,隻是生下孩子之後,她腦部受損,忘了承受的恥辱,也忘了傅恒。
馬大虎趁機說了傅恒不少壞話,就給王姐造成了誤會,她誤以為,跟傅恒之間沒有情,隻有恨。
聽傅恒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柳春草也十分唏噓,所謂造化弄人不過如此。
想要彌補當年的缺憾,除非時光逆轉,可誰又有這個本事呢?
柳春草又安慰了傅恒幾句,“你打算怎麽辦?”
“等她醒來,等她做決定。”傅恒十分堅定,他都等這麽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一陣子。
看到這人還算尊重女性,柳春草決定原諒他。
等到傅恒心情好一點之後,柳春草這才跟他說了自己的行程安排。
“你放心去吧,有我幫著照料巧梅和孩子呢,對了,我這裏也有些股票認購證,你幫我操作一下。”傅恒揉了揉鼻子,把自己的家底兒交給了柳春草。
當年的事情已經那樣了,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柳春草沒想到,傅恒手裏還有兩千張股票認購證,等她問清楚,傅恒是在兩百塊一張的高位買入的,禁不住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還別說,傅恒這個人,雖說情場失意,還是很有財運的。
知道了當年的秘密,小心眼傅恒不會輕易放過馬大虎的,沒有最倒黴隻有更倒黴,馬大虎後邊的日子更難過。
傅恒聽說馬大虎偷偷賣房子,立刻把這個情況,捅到了馬隊長的上級那裏。
如果說之前處理馬隊長,還是因為他受了馬小龍的牽連,這次偷賣房子,則實打實的證明了,他這人道德品質有問題。
領導對馬隊長很失望,沒人再願意跟他有牽連,之前還有人想保住馬大虎,現在也不敢了。
他被直接開除,工廠不要道德品質有瑕疵的人員,別說是進保衛科,就連看大門都不要他。
為了生活,馬隊長進了一家養豬場當保安,負責夜間巡邏。
原本馬隊長也高高在上,是個人物,這下子連正式工的崗位都沒了,他落差太大,借酒澆愁,結果摔斷了腿。
養豬場不要殘疾人,怕影響形象,馬隊長沒有幹幾天,就直接下崗了。
由於馬隊長現在的工作崗位,已經不在原本的單位了,他拖著遲遲不肯離開,結果被原單位清理出去,連住房也沒了。
馬老太太跟馬隊長租了一間小破房容身,兩個人居無定所,就靠馬老太太給街道糊紙盒度日,生活一下子落魄了。
再加上傅恒時不時去找點麻煩,這兩個人真是生不如死。
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柳春草就和阿三,肖勁,又坐上了綠皮車。
從北安到魔都的行程短,隻需要一天一夜,一上了火車,柳春草照舊打開行囊,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書。
就在這時,肖勁攔住了她,遞給了她一本嶄新的書,這本書甚至還散發著油墨的清香,“春草,你現在不是在炒股嗎?看看這本書。”
柳春草笑著接過了書,書的封皮上寫著華爾街之狼五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