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口一個子衿妹妹,右口一個子衿妹妹,聽得蕭景落聽著煩不勝煩。
要知道,秦子衿和蕭景落現在可是未婚夫妻關係,若是秦子衿成了上官宿月的妹妹,那上官宿月豈不是等於變相地成了蕭景落的姐姐輩?
這在正常人之間,其實是普通的事情。
但從上官宿月這麽個不太正常的人嘴裏,得瑟又得意地說出來,哪哪兒都感覺不對勁了。
看著蕭景落露在麵具外的嘴角越抿*越緊,周身森然的冷氣不要錢似的直往外放,上官宿月暗爽不已。
盡管如此,蕭景落卻沒有再急著去自己院子見秦子衿,而是於原地站著不動。
上官宿月便知曉,他這會兒算是變相得妥協了。
蕭三蕭四連忙趁機上前完成自己的“任務”。
原本以為三五關已經是極限,怎料從蕭五開始到蕭十一,便是單人上。
足足磨到了天暗了下來,蕭景落才算到了自己的院子外。
一直跟在後頭的蕭勳和蕭淩,臉色都有些一言難盡。
這又是送花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戴玉冠,又是梳發的,怎麽都有種······成婚儀式的既視感。
而且,總覺得哪個地方有些怪異。
但一時間卻讓他們倆漢子說不上來。
可不是麽,秦子衿這壓根兒就將自己假定為女王人設,蕭景落則被她設定為即將迎來她“恩寵”的將軍呢!
這等設定,秦子衿連上官宿月都沒好意思說,自己懂得自己的小心思便夠了。
院落的大門前,蕭景落不著痕跡地調整了幾息呼吸,準備推門進去時,眼角的餘光卻發現蕭勳和蕭淩還跟在他身後,大有要一起跟進院子的架勢,眼光頓時銳利了不少。
盡管蕭勳真的很想跟進去繼續看熱鬧,卻被蕭景落那眼神震懾得瞬間清醒,連忙拉著一旁還欲言又止的蕭淩邊撤退邊道:
“你平日不是最懂察言觀色的麽?這會兒怎麽比我還木楞了呢!有什麽話,今晚過了說,沒看到咱們老大都······”
接下來的話,蕭勳沒有再說,隻是給了蕭淩一個“懂得都懂”的眼神。
蕭淩就是怕發生不該發生的,奈何蕭勳這蠻勁一上來,三兩下已經將他給拽走了。
這邊的兩個消停了,蕭景落又一個淩厲的眼刀飛到了另一頭過去,遠遠躲著的蕭一到十一,瞬間鳥獸散。
之前秦子衿也交代過,將蕭景落送至院落門口,他們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可一群糙漢子被迫營業了一下午,這等掉份又新奇的事情,著實讓他們抓耳撓腮想要一探究竟。
奈何將軍的眼神殺太鯊人了,扛不住,隻能溜之大吉,跑回去自行八卦YY。
當然,還有個不怵蕭景落周身威壓的存在,那便是混世魔女上官宿月。
隻見她饒有性質地將蕭景落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一個瀟灑利落地轉身,帶著**不羈的言辭:“嘖!春宵苦短,蕭將軍注意護腎喲!”
這放肆的言論,弄的原本根本沒往那塊兒想的蕭景落,腦子裏反倒是不由自主地閃過某些與秦子衿繾綣的畫麵。
硬是又多調息了幾息,蕭景落才推門進入。
反手關門轉身的瞬間,入目的便是漫天飄零的血紅色玫瑰花瓣。
因設置了專門的機關,花瓣洋洋灑灑,絡繹不絕,將整個院子都籠罩在浪漫又極致曖昧的氣氛中。
有那麽一瞬,蕭景落真的躊躇了。
若是先前的種種已讓他對秦子衿的意圖有所猜測,但都能一一辯解推翻。
但眼前刻意烘托的氛圍,是個男人可能都能懂得秦子衿的用意。
這便是蕭景落猶豫的原因,不是因為不喜,而是因為擔心秦子衿是因為先前在山洞中鬧的那場不愉快,因此來消解他們的誤會。
綿延的琴聲卻打斷了蕭景落的思緒,如珠滾玉盤的嗓音,伴著琴聲而來,吟唱著女子毫不保留的愛慕:
“桃溪作從容住,秋藕絕來無續處。
當時相候赤闌橋,今日獨尋黃葉路。
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
人如風後入江雲,情似雨餘粘地絮。”
最後一句,是將秦子衿那種這種執著膠固、無法解脫的癡頑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
有那麽一瞬,蕭景落是有彷徨不解的。
在他離開京城之前,秦子衿都是“被迫”每日需給他作一首情詩。
且基本上,都是含羞帶的情形居多。
即便是在城外半山腰,那首《鳳求凰》的詩詞內容較為直白大膽,但她依舊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般靦腆羞澀。
難道是因為經曆了生死邊緣徘徊後,才有所改變?
秦子衿的這等改變,蕭景落自己心底欣然雀躍得遠超自己的預期。
蕭景落抬眸間,琴止詞停。
秦子衿已赤著如珠貝般的小腳,踏著滿園的玫瑰花瓣,漫步輕盈地朝他走來。
撲通!
撲通!
撲通!
蕭景落的心跳有些控製不住的攀升。
秦子衿的每一步,仿佛都帶著蠱惑,明明優雅從容不帶任何媚俗的扭捏姿態,卻依舊撩得他頭皮發麻,呼吸節奏也有些控製不住。
尤其是,她今日竟還著了一身血紅的湖絲長裙。
少了一分平日的飄渺感,卻平添了一絲墜落世俗的煙火慵嬈氣,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蓮步輕移間,秦子衿竟轉變朝蕭景落走的方向,來到庭院中的石桌前,將事先準備的玉壺中上好瓊漿,倒入白玉杯中。
一口氣,竟連灌了三杯。
沒辦法,酒壯慫人膽!
別看秦子衿如今麵上淡定得很,實際上心跳比蕭景落還快得多。
不知是不是她這回動了真心的原由,上輩子演親密戲時候那套暗示也完全不頂用了。
隻能靠這度數極高的白酒當助攻了。
秦子衿的酒量原本就不怎麽樣,一杯下去其實就已經微醺淺醉。
三杯下午後,身型更是搖搖欲墜。
可秦子衿覺著還差點兒火候,於是又灌了一杯。
怎料剛喝進嘴裏,就控製不住身型一個踉蹌朝後倒去
一直站在進門位置的蕭景落見此,終於動了。
如移形換影般,蕭景落瞬間就半摟住了秦子衿下墜的身子,俗套又真動人的經典畫麵。
四目相對,借著依舊在飛舞的漫天花瓣,秦子衿竟有種“亂花漸入迷人眼”的錯覺。
殊不知,漫天花瓣再如何嬌豔。
在蕭景落眼中,也不及眼前之人一絲一厘。
醉酒的秦子衿臉蛋染上了平日裏沒有的紅暈,如雪霽之霞,魅態自顯。
蕭景落看得喉頭發緊,不自覺地吞咽著。
那滾動喉結,在秦子衿眼中,卻要命的性感。
借著酒勁,秦子衿湊上前用鼻尖輕蹭了一下,對方渾身瞬間變得比磐石還要僵硬。
秦子衿那軟得一塌糊塗的雙臂纏上了蕭景落冷硬的後頸,笑靨如花,媚態橫生:“方才那首‘玉樓春’,將軍可還喜歡?”
何止喜歡。
簡直愛極了。
但蕭景落卻隻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如此木訥可人的他,秦子衿還是頭一回見,略顯疑惑。
昨兒個上官宿月似乎也相似的呆楞過,這些在外威風凜凜的將軍們,竟都這般容易發愣不成?
殊不知,就她因黑蓮花係統加持到如今已經高達60的魅力值,配合著顏值和氣質,在魅力全開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當然,想要秦子衿性命的人,自然要另當別論。
想著如此孤傲冷絕的男子,此時滿眼都是她,無論真心假意,秦子衿內心就止不住膨脹滿足。
感受到蕭景落有力的臂膀環繞和周身無處不在的荷爾蒙,秦子衿放任自己淪陷。
一笑間,風情萬種。
反手直接拿過石桌上的玉壺灌了一大口,另一隻手則借勢將蕭景落的長頸往下勾,比花更嬌豔的雙唇,直接覆了上去。
轟隆!
有轟鳴生自二人腦中同時響起,飄然欲仙的感覺,竟都短暫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沒想到他們第一次親吻,竟是秦子衿主動。
然而,她並沒有淺嚐輒止。
在短暫的失去思想之後,秦子衿生澀又羞赧地行動起來。
而蕭景落的思緒和行為在這一刻,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化被動為主動,輾轉反側。
擁著她的雙臂用力得,簡直欲要將她嵌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蕭景落的理智也快要到達奔逃的邊緣,秦子衿卻還要命地四處點火。
電光火石間,蕭景落卻突然將秦子衿推開,扶穩了她的身形後,自己快速後退了幾步,眼中閃的複雜與掙紮是秦子衿從未見過的。
秦子衿本以為蕭景落至少會對自己說些什麽,怎料他卻隻定定將她看了幾瞬,便咬牙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庭院中,是良久的靜默。
漫天的花語,再無先前的浪漫繾綣。
這血色,卻與秦子衿如今仿佛在滴血的內心極度相似。
連那般強烈的酒精,都麻痹不了她此刻內心的蕭涼難受。
緩緩滑落坐在花瓣中,秦子衿抱住了雙膝,微揚著頭,看著這漫天的花雨,輕笑出聲。
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