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回府的消息瞬間在秦府被傳開,秦相尚未下朝,張氏和趙姨娘都趕到了秦子衿的院落中。
奈何上官宿月往秦子衿臥房門口雙手抱劍一站,不怒自威。
她說秦子衿之前遇襲舊傷未愈,如今又奔波勞頓需要靜養,不便見客。
張氏很能理解,還讓丫鬟婆子們往秦子衿的院子送了不少珍貴補品。
而趙姨娘則是對上官宿月陰陽怪氣地一通指桑罵槐,才極其誇張地扭著腰走了。
穀雨和寒露在見到上官宿月帶著秦子衿回來的第一時間,驚喜又感動,眼淚止都止不住。
這半個月兩個丫鬟基本上沒睡過一個好覺。
寒露的包子臉瘦出了小尖下巴。
本就高挑的穀雨,更是單薄得弱不經風起來。
上官宿月最見不得人哭哭啼啼,將沉睡的秦子衿小心放到**後,冷著臉朝兩個丫鬟道:
“都別哭了,你們大小姐這回雖然撿回條命,但能不能保住且還是未知數。你們有閑心在這兒哭哭啼啼,倒不如打起精神來,將她好生照顧起來!”
二人被上官宿月訓過一段時間,對她的命令有種本能地服從感,立馬收了哭聲。
細心的穀雨聽出了上官宿月言辭中的深意,聯想到秦子衿之前在重陽山中箭,越發擔憂:“尚月將軍,我們大小姐要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上官宿月也覺著老火得很,但還是耐心道:“你們大小姐身上餘毒未清,有幾味藥很難找,本將需回去一趟。”
頓了頓,才繼續道:“本將會守到秦相回來與之說明情況,接下來幾日你們將她照顧好了,不要讓任何外人進她的院子,尤其是秦子菱她們母女倆!”
那倆母女,在上官宿月眼中就是奇葩。
趙姨娘行為舉止不似名門閨秀,卻能進到秦府當妾室,還是唯一的寵妾,本就很離奇了。
秦子菱更是陰晴不定,方才看上官宿月那眼神,仿佛是有著不共戴天般的血海深仇。
況且那次葉承前攜帶下作的藥物能混入秦子衿的院落,上官宿月一直將秦子菱當作頭號嫌疑犯。
外加上官宿月本能地就反感她們母女,專程跟穀雨和寒露強調。
其實即便沒有上官宿月強調,穀雨和寒露也定然會護好秦子衿,更不會讓秦子菱母女二人有接近加害秦子衿的機會。
秦子衿活著,對她們而言便是最好的消息。
下午秦相下朝後,果然第一時間來到了秦子衿的院落探望。
從上官宿月那裏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不僅對上官宿月一陣感恩戴德,更是完全配合上官宿月的要求,下令這段時間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秦子衿療養。
這等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子菱的耳中,她愣愣地望了一會兒已經被開啟的六芒星機關盒,眼中扭曲的恨意讓身後的霜降看得毛骨悚然。
霜降感覺秦子菱最近總是陰晴不定,越發恐怖。
她在秦子菱跟前伺候時,如今甚至都不敢說話。
但即使不說話,霜降今早依舊免不了被秦子菱的一巴掌給招呼了過來。
偷偷娑了一眼秦子菱手中的六芒星機關盒,霜降總覺著那個盒子無比邪門。
霜降這幾日才見秦子菱拿了出來。
而每回這個時候,秦子菱的表情都會變得異常瘮人詭異,霜降根本不敢靠近。
近日,張氏好像有意詢問秦府奴仆的去留,起初霜降還覺著那些選擇離開秦府的人腦子不好使,放著高薪的好主子不伺候。
如今霜降竟也萌生了結錢離開秦府的打算。
殊不知,霜降此時敏銳的決定,在不久後竟救了自己一命。
······
當晚後半夜,京城上官將軍府,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在其中來去自如。
上官將軍府守衛的身手,在整個京城的官員府邸中,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
這人在上官將軍府卻仿佛出入無人之地,除了有爐火純青的輕功外,對上官將軍府的地形自然也了如指掌。
上官宿心依舊如前些時日般失眠,自重陽節那日,她便與上官宿月失去了聯係,怎能不擔心。
可上官宿月偷溜出軍營這等重罪,讓上官宿心連自己父親上官老將軍那邊,都不敢言明。
便隻能在此處獨自焦慮。
微風卷起窗簾,帶來了一室冷氣。
上官宿心準備起身去關窗,身後卻傳來熟悉異常的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聲音,小聲地喚著:“二姐,是我。”
上官宿心一個激靈,步伐更快地去關了窗戶。
這才回來去拎上官宿月的耳朵:“你這潑皮,這些天竟都不給二姐來個信,這會兒還回來作甚!”
“疼!疼!”
上官宿月故作浮誇,偏生上官宿心吃她這一套,氣不過用力揪了一下後,還是放了手,賭氣坐在鏡前:“你不就是仗著軍營中有荀聿幫你擔著,才這般有恃無恐!你且等著,我這就去與爹爹說,讓他上奏陛下撤了荀聿的軍師之職!”
“那可不行!”上官宿月急了,荀聿可是她的另一個腦子呢!
這要是撤了,仗估計也打不成了。
知曉上官宿心這回氣得不輕,上官宿月對她又是哄又是耍賴的,好歹才讓對方消了氣,詢問她今日來的緣由。
怎料上官宿月將緣由一說出口,溫柔如上官宿心都免不了暴跳:
“你是不是皮又癢了,等著要被爹爹拿鞭子抽呢!那可是爹爹的寶貝,皇上賜給他,他到如今都還不舍得用呢!你居然要去偷?!”
“噓!二姐,咱能小聲點不?”
上官宿月趕緊過去捂住上官宿心的嘴,嘿嘿一笑:“別說偷那麽難聽嘛,我就是暫時找不到其他來源,先借借咱爹的。”
“那也不行!若是被發現了,爹爹氣壞了怎麽辦?”上官宿心依舊不願妥協。
上官宿月卻一扁嘴巴:“那老東西身體比我還健碩呢!能氣得壞才怪!”
“你說誰老東西!”上官宿心的素手又要朝上官宿月的耳朵去抓。
上官宿月忙一步跳開,一副為難的表情:“二姐,若不是子衿,這會兒該躺著的人,就該是你三妹我了!不去救她,我上官宿月起不還得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