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始半個軍官的生活
魏國興轉過身來，眼睛看著天花板，接著剛才的記憶，繼續想大學的那些有趣的事情。．
到了二爹家裏，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房子。二媽在廚房裏，還是鍋碗瓢盆弄得叮當亂想，一絲絲香氣從廚房裏逃出來，鑽進魏國興的鼻子裏，魏國興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魏國泰聽了就笑了起來。
“弟弟呢？”魏國興問著二爹，還在讀高二的弟弟魏誌明。
“他……今天中午不回來吃飯，說是有同學過生日，要聚餐”
“哦”看沒有啥子多的說，魏國興就看起電視來。魏國安和魏國泰兩個人，很久沒見麵的緣故，聊起老家的事情來，話閘門就關不住的說起來，邊說邊笑，越笑越說。慢慢的越扯越遠，漫無邊際的說到了村裏幹部的事情。
魏國興聽著就聽著，也沒說什麽，即使自己心裏對村裏的那些幹部最不感冒，提到他們自己就不想多說什麽。
魏國安說著老家要換村幹部的事情，老一屆的除了村支書外，差不多都要換。魏國泰打著哈哈的拍拍大腿，給大哥魏國安說“是好機會”，魏國安也是陪個哈哈，啥子也都沒有說。
魏國泰不想幾個人就這樣沒得話說的坐那兒，就跑到廚房裏，宰了個西瓜出來，放在魏國興麵前，喊著多吃點。魏國興說了聲謝謝，也沒有管西瓜，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這時候給老子說謝謝是空的，在學校頭好好表現自己才是王道”魏國泰一本正經的說著，然後用牙簽插了一塊西瓜送到魏國安麵前，魏國安接過就往嘴裏一送，然後把牙簽又插到另外一塊西瓜上。
魏國興“嗯”了一聲，就再也不說什麽。魏國泰看了一眼魏國興，就轉過頭過去拉開嗓門兒問廚房裏楊天秀搞整好沒得，肚子都鬧了好久了，說完轉回頭就打著哈哈。而廚房裏，楊天秀也是大嗓門的回答“等哈就好了”，然後就開吃炒菜起來。
“哦，你的頭好些沒得？”魏國安這時候想起自己的二弟在一年前，因為至今不明的原因，在吃飯的時候被別人從後麵，把腦袋給開了瓢，到現在，那個肇事的人還是逍遙法外。
“嗯，好得差不多了。明天還要到醫院去檢查。”說完魏國泰往垃圾筐裏吐了一口痰。正是那次頭部受傷後，魏國泰吐痰比喝水都多。
“興娃子呢，你不好好學的話。我花些錢把你弄到學校裏麵來，也是白搭”，魏國泰一副長輩的給正在看電視的魏國興說著。魏國興聽了，看都沒有看魏國泰的“嗯”了一聲，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哥，你看看嘛。別個一個江津的，為了自己的女娃子可以走個國防生，硬是塞了幾十萬，實實在在的喲，最後女娃子走成了，還專門去請人打了熊，把熊掌給送了過去。你看看，這個都是這樣的”，說完魏國泰哈哈的笑起來，感覺自己隻用了五千就把自己的親侄兒給送進了國防生，自己多有成就感的。
魏國安聽了，也隻好陪著笑了。
魏國興本來就對魏國泰做的這件事情頗為反感，而現在魏國泰還當著自己的麵，來說這件事，魏國興心裏開始不好受起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二爹，自己有再大的委屈，都得憋住了不是。魏國興插了一塊西瓜送到嘴裏，狠狠的撕咬著。
魏國泰哪知道魏國興的這些心，繼續說著自己的成就。
“這次，正好招辦的一個親戚在我們監獄服刑。我找到那個人，通過他，塞了一萬五給他，讓他幫了這個忙。不然，五千，還想進去，夢都沒得。當然，這個是二爹該做的，你小子以後努力就是了”魏國泰說著又打了一個哈哈。
魏國興越聽越不舒服，隻是顧自己吃西瓜。也許是西瓜吃多了，或者還是上午天氣熱，和水喝多了，魏國興站起來進了廁所。
走進廁所，關上門，魏國興狠狠的一拳砸在牆上。想起魏國泰說的那些話，魏國興都是咬牙切齒。魏國興心想，又不是我讓你去給我們跑的關係，讓我們給了錢，到最後還是你的功勞了，還讓我們對你感恩戴德的，虛不虛偽喲！
魏國興越想越氣不過，自己總堅信是學校招辦給自己打的電話，問自己有沒有興趣報讀國防生，原因隻是因為自己報讀的免費師範生沒能通過。而自己本來就沒想過要從政，自己看慣了那些官場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想著自己都覺得惡心，但是現在自己卻走上了這條路，記起老爸曾經對自己親弟弟的那句“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的話，魏國興更加氣惱。
越想越糾結，越想越憋屈，魏國興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隻好一拳又一拳的往牆上砸。砸的骨頭都哢嚓直響。
直到楊天秀喊吃飯了，魏國興才從廁所裏，洗了洗臉走出去。對著自己的二媽迎臉一笑，笑得很開心，讓所有的人都沒有察覺自己的心。
吃著楊天秀做的家常小菜，魏國安和魏國泰兩兄弟和著茅台，一口菜一口酒的吃著，而魏國興隻顧著吃飯，連一杯飲料也都沒有要。快速的吃了飯，把碗筷收進廚房裏洗了幹淨，然後放在碗櫃裏，到盥洗間洗了洗手，就坐下來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魏國興隻是覺得，和魏國泰這樣的人坐在一起吃飯，自己會沒有胃口。原來自己二爹在自己眼裏的崇高形象，已經變得一塌糊塗的壞。
再加之自己多少知道二爹和二媽之間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想起自己曾經聽二媽的話而和弟弟去跟蹤二爹，那些本不該發生在這樣一個原來作為人民教師的身上的事情，卻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的世界裏。
越想，魏國興越不安。想快些離開這個讓他不舒服的房間。但是，看到父親和魏國泰喝得正開心，也就什麽也沒有說，坐著看自己的電視。
等到了下午兩點，魏國安兩兄弟基本上已經酒足飯飽，魏國興問了父親要不要到學校去。
“你看你爸爸喝得臉通紅通紅的，還能坐車嗎？要不就在這兒休息一晚上”楊天秀還是很和善的客氣著。
魏國興知道二媽人還是挺好的，除了沒有文化，連小學文化都沒有，其他地方都好。但是因為二爹到了城市之後，越來越不正當的生活讓這個原本安安分分的農村婦人，開始多疑起來，也正是這樣的多疑，讓兩個人的關係越走越遠。
想起楊天秀在二爹被人把顱骨開了口後，在醫院裏寸步不離的伺候著，魏國興想不通為什麽楊天秀願意留在這個已經被**的人身邊。
“嗬嗬，不用了，我在學校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那我就先過去了。爸爸就留這兒吧，他們兩兄弟也是好久沒說話了”魏國興笑嗬嗬的回答著端著碗筷的楊天秀。
楊天秀沒說什麽，端著碗筷就進了廚房。
“你娃兒，在學校裏頭要好好表現自己，領導看到你，自然要重用你。混好點！以後分配的時候，再通通關係，分到一個好單位，一輩子都好”，魏國泰借著酒興，手一比一劃的指點著自己侄子的迷津。
魏國興隻是嗯了一聲，看自己父親和眼前這個和自己心目中的二爹越來越不像的魏國泰已經爛醉，也就冷冷的答應下來，多得也不說什麽。然後就換了鞋子，坐了車，回了學校。
到了下午四點，魏國興把寢室裏，自己的東西基本上都收拾妥當，父親魏國安的電話打過來，說自己已經上了車回家。
“二爹沒有留你嗎？”魏國興想到，這時候回老家，坐車也隻能到縣城，根本回不了家裏，二爹都不留人，自然又添了一份憎恨。
“嗬嗬，他留了的。隻是家裏頭忙，要趕回去，你興幺爹正好在縣城有事，等我到縣城，我坐他摩托回去就是了”魏國安還有點沒醒的樣兒說著。
“哦。那你在車上睡下嘛，晚上回去的時候，你喊興幺爹開慢點”魏國興依然不太放心的說著。
“莫擔心。倒是你，雖然你二爹今天說的話，你不愛聽，但他畢竟是你長輩。你也曉得，他就那個脾氣，所以你忍忍就是了，畢竟在重慶，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照看你下。你就當，他今天多放了幾個屁”魏國安說完打了個嗝兒。
“嗯~~！爸爸，我曉得哈。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喲。電話費貴，就這麽嘛”
“好的。”說完，魏國安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魏國興一**坐在**，讓自己不去理會魏國泰的那些話，自己怎能做得到。但是既然父親都說了，魏國興也不好說什麽，就如父親說的，就當魏國泰今天多放了幾個屁而已。
想著那些煩心的事情，魏國興往窗外望了去。九月的重慶，真的很熱。下午四點，太陽的熱氣都能把這個世界扭曲。風扇呼啦啦的轉著，多少減少了一些熱，也減少了魏國興心頭的怒氣。
“國興，等下五點半，在八一禮堂外集合”突然進來一個人，叫著魏國興的名字說著一個消息。
“你是？”魏國興站起來，看著這個人。
“哦。我叫王磊，和你一樣，也是國防生。我是通過你放在桌上的書知道你的名字的，沒介紹自己就給你打招呼，實在對不住。”王磊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普通話說得自然標準。
“哦，沒什麽。那你知道八一禮堂在哪兒嗎？”
“嗬嗬，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問問吧。我是河南的，你呢？”
“我是四川的。很開心認識你。”
“我也是”說完王磊打了個哈哈，然後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魏國興也坐下來，翻起自己的那些小東西來。裏麵，有自己最愛的女孩，送給自己的東西。
時間轉眼到了五點二十，魏國興和王磊兩個問了同學，知道了八一禮堂在哪兒，就過去了。到的時候，看到兩個穿著軍裝的領導站在最前麵，而張帥他們幾個已經在那兒站好。
等點了名，85名國防生到齊，一個領導就走上來，開始訓話。
“稍息！立正—！請稍息。很榮幸認識大家，我叫張平川，是你們的選培辦主任，以後我們會在一起學習，以及訓練。首先，歡迎大家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這個大家庭，感謝你們為我們的國防事業所作出的選擇，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一個準軍人，半個軍官，所以，你們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堅決服從組織的安排。其次，你們要認真學習專業知識，早日成才，投身國防建設事業。你們，有沒有信信心學好？”
“有！”當包括魏國興在內的85名國防生，誌氣高昂的回答的時候，也就是從這一刻起，魏國興開始了自己半個軍官的軍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