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模糊的記憶

我還在懷疑這個楊董事長是不是睡太久睡糊塗了的時候,突然有人來通知我去董事長辦公室。

我邁著懷疑的心態敲響了楊董事長的辦公室。

說起楊董事長,我還是挺敬佩的。

十三歲出來拚搏,赤手空拳,先是從賣餛飩做起,擺小攤,接著開店,鋪麵,賺了點錢,又開始擴大規模,開公司,做生產飲食業。雖然他得經曆我可以句話總結出來,但是各種苦楚酸甜又豈是外人能足道也。

我恭敬的走了進去,楊董事長一頭斑白的頭發,戴著一副老邊框眼鏡,我看著有些麵熟,突然想起來不就是那天在公司路上被年輕女人糾纏的那位老伯麽?

這一次真是讓我吃驚不少,楊董事長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看著我,仿佛想看穿我的心靈一樣,我感覺有些不自在,呆立著沒動。

“年輕人,過來,不要拘束,來來。”楊董事長朝我招手,並開始微笑起來。

他得笑容讓我倍感親切,楊微其實長的有點像楊董事長的,同樣的平易近人而帶著高貴的氣質。

我坐了下去,心裏有些忐忑不安,楊董事長看出來了,他微微笑道,“看見我緊張麽?我們隻是隨便聊聊,你看,不知道我身份前,你不還是我救命恩人嘛,你可比我了不起多了”

嗬嗬,楊董事長也跟我一樣有點少幽默的,我的心情馬上放鬆了不少,確實也沒什麽好緊張的,他是我老板,我為他打工,做出成績了自然會有獎的,我擔心什麽呢。

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擔心什麽,以前公司我見老板都沒這麽忐忑的,難道是因為楊微?他是楊微的爸爸啊,我潛意識裏不想在他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聽微微多次提起你啊,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你爸媽呢?”我沒有想到楊董事長話鋒一轉就跟我聊起了家常,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內心其實是狂喜的,楊微再她爸爸麵前提起我,是為什麽呢?

我想了想答道:“爸媽早年去世了,我是叔爺帶大的。”

“哎,可憐的孩子,從小沒了爸媽一定很苦吧?”

我沒有吭聲,其實說苦也不苦,叔爺對我很好,拿我當自己親孩子一樣對待。隻是,每次大家罵我也野種的時候我總會難過很久,那個時候太小了,很在乎這些話,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不苦的,楊董事長,我聽了您的發跡事跡,我覺得您才是真的了不起,您肯定吃了很多的苦。”我說完,楊董事長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突然問我:“你爸爸姓楊麽?他叫什麽名字?”我想了半天,實在記憶太模糊了,居然一時想不起來爸爸的名字。叔爺好像告訴過我的,隻是時間太久,我給忘了。

楊董事長沒有再追問我爸爸的名字,我覺得他也就是隨口那麽一問,做領導的嘛,都是這樣慰問下屬的,我想。

接著又跟他聊了些家常,始終沒有提及為什麽要幫我作掩護的事情。他沒提,我也不便問,就當他是想還我這個恩情吧,不過我很感謝一個公司的董事長這麽信任我,如果不是這份信任,他也不會站出來給我做假證的。

楊董事長對我和楊微的事情很感興趣,反而是楊倩怎麽陷害我,之間的糾紛他隻字不提。我看的出來,他是不喜歡楊倩的,我突然替楊倩感到悲哀,連身邊最親的人都不喜歡自己,做人也太失敗了。

走出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我還在想著剛才的話。楊董事長讓我好好工作,以後公司就靠我了。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以後公司的發展就靠我們這一輩新人了吧?估計是老糊塗了,說漏了幾個字,我心裏暗暗笑道。

迎麵楊微走了過來,她看到我,臉微微紅了一下,我最喜歡看紅著臉的楊微,顯得親切又熟悉。

我跟她打招呼,她也禮貌的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嘴唇動了動,欲說些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說,我們擦肩而過了。

回到辦公室,張一順這小子跑了過來,他現在跟我是平起平坐,我們的感情更好了,哈哈。

“快從實招來,楊董事長找你有什麽好事?”張一順半打趣的說道,他每次一來都喜歡坐在我辦公桌上,我每次打他屁股,他都不肯挪地。

“丫的,快下去,眼睛長哪了,凳子在你下麵呢。”我開始打太極拳,其實楊董事長也沒跟我說什麽,沒必要聊家常的一些事情有說出去吧。

“你這小子,現在連我也瞞著啊,那楊董事長總不會找你去嘮家常吧!”還真被張一順說中了,就是拉家常,哈哈。

不過我知道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突然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情。

“你部門現在忙麽?協助我搞一個較大型的戶外活動,怎麽樣?”我看著張一順說道。

“好啊,這個我最在行了,包在我身上了,對了,還有陳素瑩,可不能少了她,幕後工作後勤這一塊就交給她了。”張一順看起來對陳素瑩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我心裏突然一驚,本想著以後在公司井水不犯河水的,可張一順既然提出來了,確實也有必要讓陳素瑩參加這次的活動。

我們經過一致的討論商談後,決定幾天後舉行一場大型的龍居活動,具體方案的實施我都呈交給總經理去審核了,隻等最後出結果就可以馬上實施起來。

這天,白雲突然來找我,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消息。

白雲懷孕了,孩子是我的。我霎時驚呆了,我不是沒想過當一個好父親,可是這個事情也來得太突然了點,我都沒有一點準備的時候。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白雲是有老公的,她懷了我的孩子,這算怎麽回事呢?

我沉默許久,終於下了決定,我不忍傷白雲的心,可我也拿不定主意她告訴我到底什麽意思。做了幾個月的領導,我學到一招,不管發生事情,都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並且以靜製動。

“你,你是不是在怪我這麽不小心?”白雲有些怯怯的看著我。

我汗顏啊,這個事情責任在我,怎麽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都委曲求全呢,我內心感到慚愧。

“白雲,你是一個好女人,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小心才讓你,讓你受苦了!”我是真心的向白雲道歉。

白雲霎時兩個眼睛嘩啦啦就流下兩行淚來,仿佛等我這句話等了很久一般。哎,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沒錯。

“天窮,我想你陪我去把孩子打掉,好麽?”白雲懇切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多好的女人啊,設身處地的為我想好了退路。她沒有要求我負責任,要我娶她。我知道她是愛我的,她也想嫁給我,可她也知道我當然不會娶她的,女人何苦為難男人,白雲最終選擇了放棄,成全了我。

我摟住白雲,緊緊的抱緊了她,她還在啜泣,一直小聲的斷斷續續的哭泣著。我隻能摟住她給她一點安慰。

我們去醫院的那天,天空下了點毛毛細雨,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我其實是很喜歡孩子的,隻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從小沒有爸爸媽媽,所以我能了解一個孩子是多麽的渴望父母的愛。

我覺得目前根本給不了我的孩子應該的愛,我沒有能力。更重要的是,我還沒遇到我命中注定的女人,我知道她一定會出現,隻是等時機而已。

我在醫院卻意外的看到了另二個人,陳素瑩和梅娜,她們來醫院幹什麽?看的還是婦產科。我慶幸她們並沒有看到我和我懷裏的白雲,不然又要鬧出新聞了。

我本想向前去問個究竟,一想起自己是陪白雲來做手術的,就不好前去相認了。但我心裏一直埋著這個疑團,始終若隱若現在我腦海裏,隻是等時間去探明白。

白雲進手術室的時候,我焦急的候在手術室外麵,然後湊巧的,隔壁凳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也是焦急的在張望著手術室的門。

我感到有點奇怪,也是為了打發這難熬的時間。我過去跟他打招呼,問他是不是老婆也在裏麵。

他告訴我他老婆今天生產,是早產小孩,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所以很焦慮。

我突然感到一陣難過,人家在這裏焦急的等待是想保住小孩,而我和白雲,卻是要殺掉一個無辜的生命。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隻覺得想吐。

手術室的門開了,男人的老婆出來了,最終孩子沒保住,男人簽署了家長建議書,留大人。我知道這是一個多麽艱難的決定,男人當時的眼睛都哭紅腫了,我真的感同身受。

男人迎上前去,滿臉的微笑,他親了妻子的臉頰,然後笑著說,“親愛的,不打緊,我們以後還可以要孩子的,”妻子也微笑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感覺澀澀的,為她們的深厚的感情而感動著。如果今生,也有這樣一個女人這麽為我,我想我死也值得了。

手術室的門沒有再打開,我感覺時間過得很慢,我幾乎是數著一秒一秒的過去,我擔心白雲會出事,這輩子我都會良心不安。

正當我快要悶得發瘋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白雲躺在潔白的床單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往日嬌媚的容顏顯得憔悴而蒼白。我為白雲感到心疼,趕緊撲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握的很緊很緊。

白雲仿佛感受到我的心情,微微笑了,“我沒事,一切都過去了”她微弱的聲音一字一句說的那麽的清楚,我聽得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這次,我是真的覺得傷了一個女人的心和身體,白雲,我以後會加倍補償你的,我發誓。

白雲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我看護了一個星期,天天跑醫院,煲湯,洗衣服,給她擦身子。我不知道她怎麽跟她老公說的,這個一個星期隻有我一個人照顧她。

白雲對我沒有絲毫的怨恨或不滿,她滿心的歡喜,我確是覺得很內疚和難過。

我幫白雲辦了出院手術,給她請了半個月的病假,而後我回公司繼續上班。

突然有一天,梅娜來找我,我深感意外,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我們約在一個咖啡廳見麵,那裏平時很少同事過去了,方便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