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雪通完電話後,心中說不出的惆悵。當下也沒在珠寶店多做停留,而是拿了那枚掛墜,略有些木然的出了去。直到坐在了車上,我才猛一下反應過來適才的那個電話大約就是偶這輩子和陳雪的最後一次通話了。可笑我在電話裏跟她談論的話題居然全是圍繞著林靜和陸菲。我甚至連一句貼心的話都沒有跟她說!NND, 我覺得我簡直可以去死了!此刻電話那頭的陳雪該會有多麽傷心啊?想著,偶掏出手機回撥了陳雪的號,想要在電話裏好好跟她說幾句體已話。但杯具的是陳雪已經關機了。我終究是沒有機會跟她道一聲珍重啦。

一路開車回到家裏,進了屋後,仿佛失了魂一般呆坐在沙發上,雙目直直的望著手中的那枚掛墜發怔。那掛墜盛在一個很精致的首飾盒內,閃著海水般幽藍的光芒。我想起了剛才電話裏陳雪要給這掛墜起名字的事情,其實在陳雪給掛墜起名的同時,我的心裏也給這墜兒起了個名字——我打算叫它“海樣深情”。因為它寄托著林靜對我的海樣深情,同時,也似乎隱隱承載了陳雪對我的海樣深情。我對著這墜兒愣了許久許久,終於吐出口長氣,接著將墜兒從珠寶盒中取了出來,戴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在掛墜套在脖上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以這種方式跟林靜道別。也許我的內心深處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去見小靜吧。相較而言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去見陸菲。我將掛墜貼肉塞進了衣領裏,然後站起身,拾步上了樓。這間躍層住宅的二樓除了我的臥室外還有一間書房。我進了書房,用鑰匙打開了寫字桌最大的那個抽屜。

早在林靜出院之前,我便將所有會影響到林靜心情的東東全都鎖進了這個抽屜裏。那裏麵有那塊沾染了陳雪落`紅的床單,有林靜自殺時寫給我的那封遺書,有海棠樹下那晚我扯下的陸菲的那條小內`褲,有我用林靜的相機拍的偶和大咪咪惟一的那張合影,此外還有我先前跟大咪咪及陶洛洛一起辦的去澳洲的工作簽證以及陶洛洛給我買的那張飛往澳洲的機票。

簽證是兩個來月前辦的,還有四個月才到期,機票雖也是兩個月前的,但改簽下日期便仍有效。嗬嗬,我當初之所以留下這簽證和機票是不是因為我早已料到了會有今天?掐指算算,陸菲懷孕已經有四個來月了,不知她的肚子變大沒有?那個坑爹的白小豹在大咪咪的子`宮裏又發育的如何?還有,陶洛洛和陸菲兩個女人在異國他鄉到底生活的怎樣?長久以來因為林靜所壓抑的對大咪咪的種種向往和期待陡然間一齊湧上了我的心頭。我將簽證和機票從大抽屜裏撿出來跟另一個小抽屜裏的護照放在了一起。略一躊躇,又將我和陸菲的那張合影也拿了出來。從衣兜裏掏出錢夾子,將那張照片塞進了錢包之中。

搞掂之後,又去了隔壁臥室,將林靜給我的那封信翻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的抄寫起信末陸菲的住址來。抄地址的時候,有幾滴淚水滴落在了那信上,小靜,她能自己照顧好自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