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早知會有漫畫出版的這一天,而我也確實真心期盼著漫畫的出版,但真正這天來到時,我卻有些手足無措了。我首先想到的事情不是版稅的多少也不是漫畫印刷得到底好不好,而是我應該去找陶洛洛啦!Because賴嫂那娘們兒不止一次的向我灌輸漫畫出版之日便是我和陶洛洛再會之時。她就像傳銷組織的洗腦工作者一樣,告訴我我一定要帶著出版好的漫畫去找“桃子”,然後把漫畫送給“桃子”好博美人一笑。說實在的,我也很想這樣做!因為就算我不能和陶洛洛有發展,可人家畢竟對我那樣好,我也應該有義務讓她開心一下。但我知道,隻要這次我去見了陶洛洛,我就不能絕不能再像在澳大利亞時那樣撇下她了。因此掛斷了賴嫂的電話之後,我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糾結之中。

這般一連過了三日,我仍是不能決斷。而賴嫂所發出順豐快遞已是催命價般寄了過來。樣書一共是二十本,每卷十本,加上漫畫的手稿,此外還有賴嫂新出的那本散文集,書名叫做《情不之所起,一往而深》。我把所有這些書一股腦兒搬到了閣樓,然後便傻傻的對著這堆印刷品發起呆來。

賴嫂說得不錯,這兩卷漫畫果然製作得相當精致,看得出出版社是下了血本的。(估計這當中肯定有賴嫂的運作,要不然出版社怎麽也不會如此看重陶洛洛這樣一個新人。)我想若是陶洛洛見到自己的作品被炮製的如此華麗肯定會高興得跳起來。而至於賴嫂的那本散文集,卻是一派深沉的格調,走得是文藝裝B的路線。書的扉頁上有賴嫂給我題的一首《眼兒媚》: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隻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其時我並不是那詞乃是宋人王雱所作,還以為是賴嫂新填的。因凝視著那首小詞發了足了半個鍾頭的呆,尤其是其中的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丁香枝上等句更是讓我不能遏製的想起了陸菲、陳雪小雪,以及林靜。好了,我承認,我還有些害怕。因為TNND這詞句讓我很有些懷疑賴嫂是不是開了天眼通。要不她怎會知道我跟陸菲在海棠樹下的事兒,要不她又怎會知道林靜自殺那晚我曾送了靜格格一枝丁香?

在賴嫂的自序裏我知道了她的這書的書名出自湯顯祖《牡丹亭》中的題記。書中大都是些敘事散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算是裏麵主打的一篇,是賴嫂對她和林無敵之間交往的片斷式回憶。而內中另一篇短文《來不及的明天》竟然是以為我主角,在賴嫂的筆下我是一個臉孔蒼白、身形削瘦、心地善良卻又意誌薄弱的家夥,在文章的末尾她自以為是的寫道——那個叫小白的孩紙最終在麗江的四方街找到了屬於他的幸福。桃子果然如漫畫中所描繪的那樣在那兒等他。他不言聲的坐在了桃子的麵前,用細長的手指拈著一枚亮晶晶的硬幣遞了過去,一麵說道:你能給我繪張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