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看著樊戈,感覺他的目標並不隻是單單的創造意識,也不僅限於當一個他心目中的上帝這麽簡單。
他……
很有可能有更可怖的想法!
我盯著他,感覺在某個瞬間,好像能察覺到他的思維似的,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就像是看錯了某種東西的錯覺。
就在我盯著他的時候,他突然皺了下眉:“你盯著我是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的心思一下被他看穿了,顯得有些窘迫,知道他肯定是有了某種察覺,索性就直接地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有那麽一個瞬間,是有這種感覺的。”
他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也正常。”
“正常?”
“……算是正常吧,畢竟……你現在隻是意識,也隻有意識,或許在跟我腦電波達到某種頻率的契合之後,會察覺到我的想法吧。”他斷斷續續地解釋著,似乎也說不太清楚。
可在我看來,他這根本就是含糊其辭的說話,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真正原因,但這肯定隻是他掩飾的說法罷了。
似乎是看我不太相信,他索性就說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又是以後……”顯然這個回答讓我不太滿意。
他也沒什麽辦法,隻好聳了聳肩膀:“我說的是真的。”
“隨便吧。”
反正他現在這個說話,我也就隻能聽聽,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反正也問不出來,就順其自然吧。
“去別處轉轉?”他提議道。
我點了點頭。
才往前走了一小會兒,我就忍不住問道:“那在你映射中的實驗室裏,真的存在莫醫生和趙天,還有琳她們嗎?”
“你怎麽會問我這個?你心裏不是清楚嘛?”他停下來,奇怪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應該是弄清楚的,可還是忍不住問,剛才我又想了一下這些事情,感覺越來越混亂了。”
“別想那麽多了。”
“所以我才打算問你,讓你跟我一個準確答案。”
他慘笑了一聲:“你都說是映射了……”
這樣……
雖然我心裏清楚,但我還是有些失落,也就是說我所有的經曆都是從杜撰中擴展出來,至於擴展到什麽程度,要看整個杜撰的張力了。但很顯然,我所經曆的都在這個張力當中,也隻有最後到了這裏,才破開了所謂的張力。
“都是……假的?”我忍不住問道。
他隻是看了我一眼,就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見我沒有走,就停下來,又走回來無奈地說道:“也不都是假的,以後……”
“又是以後我才會明白?!”我有點受夠他這句話了。
他點了點頭。
本來我都忍了好幾次了,至於幾次我都記不清楚了,這次就破天荒地反駁道:“什麽叫以後,我問了你卻不給我說,現在知道和以後知道有什麽區別?”
“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
“這個你最好還是等以後自己明白為好。”
這句話太讓我來氣了,本來我就想說不打算再配合他在這裏瞎轉悠,打算掉頭就走的時候,他就立刻安撫道:“你別這麽衝動……”
“我怎麽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能量……”
“嗯,空前的大。”
什麽?!
也就是說我現在在急劇消耗能量?
我從來沒想到憤怒會爆發出來這麽多的能量,怪不得人在憤怒的時候,就算是精疲力竭,也還會感覺到有另外一股能量從身體裏湧現出來,也會在憤怒的時候感覺有用不完的力氣,這種能量甚至會蓋過理智。
在我想這些之後,我發現我轉移了注意力,同時他盯著我也鬆了口氣。
“我剛才……”
他無奈地看著我:“現在緩和下來了,已經沒事了,剛才你的能量太嚇人了,估計你現在也就剩下一個小時了。”
我哼了一聲:“剩多少時間都無所謂,這個時間是我自己的,我決定不再跟你溜達下去浪費時間了。”
“為什麽?!”他不解地看著我,似乎我這個行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什麽都不告訴我,我為什麽要跟著你繼續,我想去哪就去哪多好,跟著你看這看那,隻會冒出更多不解的東西,還不給解釋。”我冷哼了一聲。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尷尬地看著我笑了一下:“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我像是看玩笑?”
“可是……”
“有什麽好可是的,就說到這兒吧。”
說完我就掉頭要走,雖然不知道去哪,但我知道除了他能看見我之外,應該沒有別的什麽人能看見我了,隻要不是走用密碼通過的門,我還是很容易就能推開門離開的吧。
其實我心裏也沒底,但他卻一下子追上來,攔在我前麵說道:“你哪也去不了,這裏……”
“那我就哪都不去,也好過看到一些有疑問的東西而不給解釋。”我站定了看著他,這已經是我決定下來的了。
可他卻含含糊糊地說道:“這是我的任務……”
“你的任務?”
我有些不太理解,怎麽可能會是個任務,就不解地問道:“任務?那這麽說來,你是提前就知道我會出現,所以你早就準備了那副眼鏡來看到我,怪不得我在一出來的時候你就看到了,然後就追了上來……”
仔細回想了一下,的確是這麽回事,這讓我有些心驚,要不是他這麽說了,我還真不會往這方麵想。
他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這次怎麽不說話了?”我有些憤怒地看著他。
她最終還是盯著我的眼睛,卻一臉嚴肅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提前就知道你會出現,所以我一直都帶著這副眼鏡在身上。”
“這麽說來,你是不知道我會什麽時候出現了?”
“隻是有個大概的時間範圍,具體的是不知道的。”
“你為什麽會知道?”
他沒有回答,我看的出來,他肯定是想說那具‘你以後就會知道的’這句話,於是我就強忍著怒火,說道:“好,那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就換個方式問吧,你的任務是什麽?”
“帶你看到目前為止整個實驗。”
“但就是不給我解釋?”
他尷尬地看著我:“相信我,你以後真的就會明白的。”
“你怎麽那麽肯定?”
“我就是這麽肯定。”
哼,一副篤定的樣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惡心,不管是張小灑還是陸禎,又或者是我,我們似乎都不太喜歡別人一副這樣的嘴臉。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回答,但事實就是這樣。”
“你怎麽就知道?”
“因為……”他隻說了開頭兩個字就頓住了。
我皺了下眉,能看出來他也十分想說,但因為某種限製,他是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告訴我答案的。
“還有人能限製你?”
被我這麽一問,他詫異地看向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這些,就尷尬地站在那裏,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了。
我笑了一下,的確,我覺得他有些可笑,至少窘迫的樣子讓我覺得可笑。
“有。”他篤定地點頭。
本來我以為他是不想說,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認真的回答我,著實讓我有點震驚:“你不是說你是這裏的最高……”
震驚讓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形容詞了,我想他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果然他點了點頭,但有無奈地看著我:“但除了上麵的人之外,還是有一個人能幹涉我的研究。”
“誰?”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看著我,沒有吭聲。
我皺了下眉,換了個方式問道:“所以就是說,是那個人讓你這麽做的?”
“差不多吧。”他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看他的樣子,就是不想希望我再問下去了,但對於這個突然間冒出來能限製於他的這個人,我覺得有些好奇。
“那這個人……”
他奇怪地看著我:“你想問什麽?”
我搖了搖頭:“不不不,我是說,那這個人我在以後也會知道是誰?我也會見到他,是這樣嗎?”
雖然我是按照他說話的邏輯來猜的,可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這讓我有些震驚。
“那以後是什麽時候?我現在可就剩下一個小時了。”
“那就是一個小時以後。”他神秘地笑了一下。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說過一個小時以後我就不存在了。”
“對。”
“那我怎麽……”我有些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維了。
可他就是點頭:“一個小時以後。”
這讓我有點迷茫,似乎一個小時以後並不是終結,難道……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死亡,也聽到過不少偉人談及過死亡,但無不談及色變,因為沒有人知道死亡之後是什麽。
雖然我隻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了,不過我想在牛頓、愛因斯坦那些偉人的最後生命時光中,去研究神學,想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吧。在人們已經揭開生命開始的秘密之後,肯定是想要去揭示生命最終的秘密,那就是死亡。
“死亡並不是終結?”
我緩緩地開口,同時詫異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上從嚴肅慢慢變成震驚,可很快又歸於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