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多說什麽,你送的天氣瓶挺好看的,但是如果我把他底座的燈台插座給拔了,應該就沒那麽好看了吧。”池映帆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語氣卻溫柔極了。

葉抒的身體瞬間僵硬了,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他知道自己那幾個電話打得有些太過刻意,但是他真的忍不住想要阻止,明明每一次都已經成功離間他們,但是他們很快就又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和好。

他知道自己低估了何瞰的下賤倒貼的底線,也低估了何瞰在池映帆心裏的分量。

他昨晚一夜未睡,從針孔攝像頭裏,看著池映帆深夜慌忙出門,然後天亮的時候,把遠在老家的何瞰接了回來。

幾十公裏的來回山路,池映帆就那麽去了。

明明邱季楠告訴了他,派出所門口,是何瞰自己甩臉子走的,池映帆這麽高傲又自我的人,怎麽會還願意主動去接何瞰,而且還是在寒冷的冬夜,去走深山老林的彎曲山路。

那些老山路,每年要出多少交通事故,即使是常年走那些山路的老司機,偶爾不小心都會出事。但是池映帆,那麽惜命的人,在那麽黑的深夜,義無返顧的去了。

在葉抒的認知裏,就算何瞰昨夜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想回來,池映帆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能別作了嗎?或者讓何瞰第二天自己坐車回來。

葉抒完全不理解池映帆到底怎麽了,所以今晚趁著那個同學說的好消息,正好過來。

沒想到,池映帆已經發現了他的小心機,並且戳穿了他。

“映帆,你聽我解釋。”葉抒快要急哭了,耍這種手段來窺探池映帆的隱私,已經是犯了池映帆的大忌諱。

池映帆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葉抒,我最後說一遍,我討厭任何以愛我的名義,卻做著控製我的事情,我們依舊是好友,隻是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我暫時不想考慮了。”

眼看著葉抒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池映帆繼續說:“就算將來沒有他,我想我也很難打開心房接受一個會悄無聲息安監控監視我的人,我總會猜忌和防範,那樣兩個人在一起就真的沒意思了。”

“我跟他在一起就這麽多年,除了那件事,其他所有事,我全都沒有隱瞞過他,因為我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就算未來某一天鬧翻,我也信任他絕對不會出去亂說任何一件事。”池映帆說完這幾句話之後,自己的心卻莫名其妙的停頓了一拍。

如果不是為了跟葉抒說這些話,他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何瞰在他的心裏這麽重要,這麽好。

何瞰總說,如果離開了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到這一刻,池映帆忽然意識到,如果離開了何瞰,他大概率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讓他如此信任的人了。

時光往前走,從不回頭,青春年少不帶任何目的的愛戀就是那麽無理可講。

他再也回不到十六歲,再去遇到一個那麽愛他,又總是無限包容的人,仿佛不帶任何芒刺和棱角,他的出現,就是為了讓自己**心懷,可以對這個世界也溫柔相待。

而不會真的因為看穿了所有感情和事物的本質,而對這個世界淡漠刻薄,讓自己也活得壓抑無趣。

葉抒聽完池映帆的這些話,控製不住淚如雨下:“我也會永遠對你好,也絕對不會背叛你,我實在是太急了,他越變越好,我怕你真的會動心,會最後舍不得他,我隻是想及時的了解一些情況,然後比他做得更好。”

池映帆搖了搖頭:“我知道了,但是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以後別做任何你明知道我會厭惡的事情,如果我們的關係可以進一步,那麽時機到了自然會進一步,但是就算不能進一步,不要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下去。”

這些話池映帆說得很嚴肅,他這是最後給葉抒一次機會,如果是其他人,根本沒有第二次機會。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做。”葉抒將眼淚擦幹,希望池映帆真的忘記這件事,不要因此跟他生出嫌隙。

池映帆又說:“你是怎麽跟邱季楠搭上的?”

“我一直關注著何瞰的社交賬號,自從何瞰開始發各種健身照之後,邱季楠的賬號就一直去評論,我猜也猜到了是何瞰的追求者。加了聯係方式之後一聊,發現都是認識過的人,就結盟在一起互相幫助。”葉抒本以為何瞰多多少少會心動和做出對不起池映帆的事情,誰能想到何瞰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既然不敢,就不要經常發那些照片撩騷。

池映帆冷笑了一聲說:“邱季楠既然把我之前的警告當成耳旁風,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他那麽閑,我一點都不介意給他找點事情做。”

葉抒不敢再說話,池映帆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會去給邱季楠的公司弄出些麻煩來。

等何瞰做完宵夜出來的時候,葉抒已經離開了。

“啊?我做了好多呢,他都不吃就走了。”何瞰係著圍裙委屈的說。

池映帆說:“我們兩個吃不就行了,而且我們明天一整天不是都要在家嗎,走,我陪你端出來,我們把電影倒回去,一邊看一邊吃。”

何瞰有些不解的問:“映帆,你該不是顧忌我什麽吧,我真的什麽都可以的,隻要你好。他說的那些我其實也不太懂,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很好的機會,如果他可以幫你,無論他要做什麽我都不介意。”

“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麽,那些事我自己會看著處理,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別想那麽多。”池映帆經過何瞰身邊的時候,抬手揉了揉何瞰的頭發。

何瞰看池映帆這態度,自然也不敢繼續追著問,急忙跟著端菜去。

他眼神朝電視機那邊瞥了一眼,卻發現之前的那個天氣瓶不見了,他狐疑的看了池映帆一眼,終究沒有開口問多餘的話。

而且從這天開始之後,邱季楠再也沒有來纏著他,就好像忙得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