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雲錦還沒跑到甄妃麵前呢,就大叫著“娘娘不好啦,不好啦!”

“嚷什麽呢,沒眼力的東西,沒看見我午睡呢嗎?”甄妃起身生氣的訓斥著門外跑進來的丫頭。

“回稟……回稟娘娘,若初姑娘被賢妃帶走了……”這雲錦邊喘著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就剛才,在禦花園,娘娘快去看看吧!”

“什麽?反了她了!雲錦,擺駕麝華宮!”不知為什麽,這甄妃聽了竟是這樣生氣,想想這兩個女人也可能因為任何一點小事作為導火索引發宮裏的大政變,雲錦也趕緊出去招呼轎子。

憶離這裏真是孤身陷虎穴,是生是死都不敢確定呢。她抬眼看著周圍的情況,幾十個錦衣衛樣子的男人直挺挺的排成一排,死死地盯著她,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放走了賢妃娘娘千叮嚀萬囑咐的犯人。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她又不會武功,難道能插翅飛了嗎?她不知道賢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知道她應該是先行處理政務去了吧,通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很小心的,越是這樣憶離越覺得一陣一陣的心慌,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駕到!”一個年紀很滄桑的太監的聲音傳來。

“什麽?皇上來了?那她不是死定了嗎?”憶離驚慌的盯著牢門口,果真看見先前在禦花園看見的男子邁著方步走了進來,有點滑稽的樣子。

“你們為什麽要關押朕的妃子呀?快快給我放出來,她要是有半點損傷,你們一萬個腦袋也賠不起!”那皇上邊往裏走邊大聲的叫嚷著,那聲音裏滿帶著的是一種孩子撒嬌的聲音,果真沒有半點皇帝的樣子。

“皇上,這小宮女是賢妃娘娘命人關押的,不經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放走的!”旁邊的那個老太監滿臉堆笑的說著,旁人聽著像是一種哄孩子的聲音,其實語氣裏滿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憶離認為皇上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子,一聽見是自己額娘關押的早就屁滾尿流的離開了,可是沒想到他還是不依不饒的樣子。

“不行,我不管是誰關押的,一定得給我放出來!她是我妃子,額娘關押她就是給我的,德奎,快給我放出來!”那皇上用力的晃著牢門上的鐵鎖。

“回皇上,這個……”那個叫德奎的老太監滿臉為難的樣子,不想開門卻不敢違抗聖旨的前行著。

“快點!否則把你們都拖出去斬了!”這聲嗬斥很大聲,連憶離也被嚇了一跳。

“是!”一陣嘩啦啦的開鎖聲。憶離看著牢門打開,自己卻不敢輕舉妄動的盯著門口的人發呆。她想自己若是被皇上占有了,還不如被甄妃困在這裏呢!隻可惜,她一個人連通知流風的能力也沒有。

“出來呀,跟我走吧!”憶離正想著,卻見那皇上一個箭步衝了進來,拉起她的手就向門外跑去。

“皇上,您不可以帶她走!”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在旁邊沒敢吭聲的看守突然衝了出來攔著了他們的去路。

“大膽,敢攔朕的路,活膩了你!來人呐,給我拖下去斬了,攔我者死!”那皇上猛地踢了那跪著的小太監一腳。

眾人一聽是要被砍腦袋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皇上應該是很少發脾氣的吧,憶離也被嚇著了,隻是茫然的跟著他跑,卻不知道究竟是要往哪裏跑,她的手心微微的出了汗,涔涔的握著讓她難受極了。

終於是停了下來,憶離四處的望了望,全都是高高的城牆,密不透風的樣子,讓人喘不過氣來。

“走吧,我送你出宮!”那皇上反常的沒有平日裏傻傻的模樣,很正經的回頭說道。

蘇憶離此時更加的覺得奇怪了。為什麽他要平白無故的救她?為什麽還要一反常態的送她出宮?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皇上一陣瘋瘋癲癲的,一陣又如此正經的和她說話?她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可是她不知該不該問,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走啊!”那皇上扯了扯憶離發呆的手,見憶離臉頰微紅、疑惑的看著自己,也覺得有些別扭,就急忙鬆開了自己的手。“隻是送你出宮而已,宮裏不是你這種人呆的地方,你再不走我額娘就追來了!”

“哦!”雖然她還是沒明白但不自覺的就跟著她走了。

果真出了原午門,就看見甄妃帶著一大批的兵將追過來了。那皇上還是不理會似的,躲過重重官兵的追捕,輕車熟路的帶著她在偌大的皇宮裏穿梭,憶離甚至懷疑眼前這個男子究竟是不是皇上,怎麽會如此放肆甚至有些輕浮的過了分。

“孽障,你馬上給我回去!為了區區的一個小宮女竟敢公然和額娘作對,馬上把這個女人交給額娘,額娘可以再給你找幾個漂亮的妃嬪!快點!”甄妃帶領大隊人馬從側麵包抄過來大聲的叫喊著。

“我不嘛,我就不,我就要她,額娘!”這皇上又恢複的一種蠻不講理的狀態,直接讓憶離摸不著頭腦。

“蘇憶離,你怎麽混進宮裏來了?”甄妃身邊的南安王爺也隨聲困惑的問道。

“蘇憶離,這個名字真的好熟悉呀!難道我不是若初?”憶離忽然感覺有一種及其熟悉的感覺從自己的心裏傳來,很久沒有過的感覺,很溫暖,很包容。“蘇憶離……蘇憶離……”她在心裏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便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疼起來,是那種無數的神經攪在一起的疼,疼的她快受不了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快走!”那皇上看憶離痛苦的樣子,直到她一定是犯什麽病了,也不敢在這耗時間了,拉著她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等等,你剛才說我叫什麽名字?”憶離鬆開被拉著的手,疑惑的向南安王爺那裏走去。

“你不是蘇憶離嗎?就是……”那南安王爺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淩厲的女聲打斷,“大家原來都在這裏呀,若初我找了你好久了,你去哪了?快跟我回去吧!”

原來是甄妃,等她急忙的趕到麝華宮的時候,賢妃已經起身了,所以她不得馬不停蹄的追過來。

究竟憶離是有什麽樣的恩怨情仇,熱的整個皇宮都不得安寧?

“參見甄妃娘娘!”幾個丫鬟看著甄妃就要帶走憶離,連忙以請安的姿態跪在她麵前。

“都給我滾開!若初姑娘是我請進宮裏的,她隻是個小丫頭,不懂得宮裏的規矩也是正常的,如若有什麽得罪各位的地方,甄妃我在這裏代她向各位賠不是了。至於王爺說的什麽憶離姑娘,我想一定是認錯人了吧,這世界上相似的人那麽多,認錯也是常有的事,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甄妃慢騰騰的說完這一切,又補充道:“沒什麽事,我就送若初姑娘出宮了,皇上還是快快回去好好的處理一下江南的洪水吧,這裏就不用你操心了!”這甄妃終於說完了,就走到憶離麵前道:“姑娘走吧,讓姑娘受驚了!”

蘇憶離沒有別的感覺,她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沒有半點真實的感覺。在夢裏,她叫蘇憶離,她好像還有一個深愛的男子,還有自己的大片大片的桃樹林……

她的頭疼極了……疼極了……

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安全的躺在宰相府的**了,眼前的顧流風額頭的汗滴都清晰可見,定是急壞了。她突然眼睛變得酸酸的,好想大哭一場,是那種受盡了委屈,劫後重生的嚎啕大哭,歇斯底裏的哭。

可是看見流風那疲憊的眼神,她又知道自己怎麽能讓他擔心呢。“流風……”蘇憶離低低的喚。

“若初,你醒了?你急死我了,怎麽樣了?”他的每一句話裏都想小石頭投在她的心湖裏,泛起淡淡的漣漪,讓她覺得有點微微的癢癢的感覺。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而已,你好好的練你的兵,別擔心我了!”憶離甜甜的笑著,用手摸摸自己的腦袋再晃了晃,表示自己很好。

“沒事就好了,你怎麽總是有這麽多的怪病嚇唬我,總有一天我會真的被你嚇死的!”流風起身離開床,深了個懶腰對旁邊的念墨說:“給若初姑娘端點水來,洗刷一下!”

“對了,流風,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我原來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蘇憶離呢?”憶離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就好奇地問道。

“聽誰胡說八道的?”流風正在伸展著筋骨,剛伸出的手臂因為驚慌一時忘了收回來,隻是轉過頭愣愣的問。

“是在宮裏遇見的一個王爺說的,他叫我蘇憶離,本來沒什麽的,可是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這個名字特別特別的熟悉,但是我隻要一用腦子仔細的想一些事情,頭就非常非常的疼,我就不敢想了!”憶離看著有些驚慌的流風說道。

“若初,不是這樣的……”顧流風回答的磕磕絆絆。

“姑娘是說的南安王爺吧,那王爺是年紀大了,自然眼神就不好使了,一定是又認錯人了,那一次,他還把念墨認錯了呢!姑娘最近神經繃得緊緊地,肯定會頭疼的,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快過來洗臉吧!”念墨把水放好,接著流風的話說道。

“是這樣呀,那好吧!”憶離答應著起身走過去。

顧流風在她身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不敢想象憶離知道真相的後果,他騙了她,她一定會恨死他的。這一關算是暫時過了吧,可是以後呢,以後怎麽辦呢?流風一想到結果,身上就淌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