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新王府,鳥鳴花香

這次凱旋,伏離便攜著公主住進了帝王所賜的宅子內,這是一座全新的宅子,遠離了帝都的繁華,落得有些偏遠,是他自己選的址

離三伏還有些日子,這些日子卻是悶熱,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成婚已有十月之久,果然留不住時間,眨眼便是天長。

皇宮,每月都有一次家宴,去的都是已經出嫁的公主,他記得,他好像沒有陪她去過一次。

許是想到這些,伏離便鎖住了眉頭,這次便陪著她去!

公主入府十月,做事也無甚挑剔,細細數來,每月在家的日子甚少,然他卻從未有過要求。

是以,成婚十月,他們還未有子嗣,連父親都催著快些要個孫兒了。

他不知,這是否是父親的真實想法!!

想著想著,便又憶起了苦竹齋內那個明豔的女子,清水出塵

初見知識的驚豔,他不知傾國傾城是可以形容一個人的。

後來,在三生源,他第一次見她哭,他想如是美好的女子該是什麽傷了她,然他知!

誠然,若說相識是意外,卻也是自己刻意為之,若是那次一如既往的跳窗走掉,他們便還是路人,如今她要嫁人了。

步絕塵,拋開一切來說,他們的確很般配,然事情若是太過美好,總會真實的不能去相信!

也許她是願意的吧!那次她是奔著去三生源的,一個如此清高的女子願意在他麵前哭一次,除了信任更多的該是傾心,所以願意軟弱。

越想越是煩亂,現在,他更不該如此心浮氣躁了!!

伸手,還能觸及衣內的荷包!

離傾洛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伏離盯著荷包鎖眉的樣子,她隻是淡然一笑,轉身想要離去。

卻在那一刻,伏離叫住了她

洛兒!他的確是這麽叫的,不拖泥帶水,自然的像是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如此兩個字,卻讓她感動了!

離傾洛轉身衝他一笑:“夫君!”

他起身,攜了她進了書房:“明日家宴我陪你去!”

這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溫柔,像是寵著她一般,不禁她的眼眶竟有些濕了……

他笑,攜著她坐下:“怎麽了?”

她搖搖頭,有些窘,臉微微泛紅:“沒事!”

他知,她是在感動!不禁歎了口氣:“以後我會多抽些時間陪你的”他想,他是可以充她的!!

離傾洛隻是笑,一股純淨的笑,和她竟是如出一轍得像!

瞥眼又瞧見桌上那隻荷包,離傾洛伸手,然又縮了回來!

“夫君,若那位姑娘尚未婚配,便娶進門吧!”伏離執著她的手,細細撫著,若有所思!

離傾洛一臉黯然,他是在考慮她的意見麽??

隻是片刻,他搖搖頭:“不必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洛兒,我們要個孩子吧!”

她愕然,她承認,這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話!

她窩在他懷裏點頭,她早就想要個孩子了!

遲到十月之久的圓方,她想她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翌日,離傾洛睡至中午才醒,渾身酸楚的感覺讓她相信昨夜並不是一個美好的夢,不禁有些臉紅。被窩尚留著他得餘溫,昨夜他待她甚是溫柔!

門突然應聲而開,卻很輕,她忽然間臉紅了大半,閉著眼睛假寐!

伏離坐至床側,輕言:“醒了!?”

她知,他是知道的!遂悠悠睜開眼,看見他一臉純淨的笑!

“再賴床可就趕不上宮裏的家宴了!馬車已備好了,我在外麵等你!”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第一次感謝父皇給她做的這個決定。

池子裏的荷花竟然一夜間全開了,簇擁在一起似乎又有了往日的生氣

這些天步絕塵來過一兩次,卻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送了些東西,偶爾他會坐在一處撫琴,她在一側聆聽,恍若初識的美好!

如今將軍府也不是她一人居住,雖是赤炎行動總是躲躲藏藏,然他卻待她很好

半夜睡不著撫琴之時,他總在暗處陪著她,作著梁上君子,偶爾他帶她上屋頂,吹著晚風,看萬家燈火!

她愛上了俯瞰一切的生活,每每總是要求他帶她上去,他總是笑言沒有哪個人提要求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帝王賜婚,在帝都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她知她的拖延其實已是抗旨,他都為她擋住了,在他麵前她可以任性。

綄好青絲,她便出了門,有些事情等總不是辦法!

上了山,有些累乏,竹屋內,卻沒有人!

恍然間記起漣酒曾帶她去過的崖間,會不會他一直在忙著,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再累也是要上去的!

從來不知從那裏到這裏是要花這麽長時間的!!

仍是錯落有致的百間房屋,儼然天成的宮殿,連她看的都覺得心潮澎湃!!

蝶穀,她忽而想起日前街邊的小攤上還有人念著,卻未細細聽,現在想象想禁有些懊惱。

拾級而上,當日的情形又一幕幕,那日他執著她手問可願隨我,如今……

那兩間青瓦小屋,一扇緊閉,一扇半開,和初時一般!

卻不是想象中的場景,離旭堯沒有從左間出來,像沐浴陽光的少年班翩躚淺笑。

抬首,那間琉璃宮殿便在眼前,又似隔得很遠,觸手不可及

殿內,清香露冷,卻有一股森然之氣,依舊清寒。

偌大的宮殿尋不著人,慕玄竟有些釋然,興許他真的沒回來吧!

念及於此,便欣然一笑,轉身欲離去。

偏巧這時殿內傳來悠悠琴聲,若不細聽怕是聽不見的。

蹙了眉,帶著些許好奇便循著聲音去了,繞過後方偏殿,轉幾個彎走過長廊便有一塊空地,遠遠的就能看見一座小亭,亭上兩人觸痛她的眼。

原來,隻是已有美人相陪,不禁一絲苦笑,憶起初時他待她的好,真實的像是一個謊言!

他身邊又有一個可以為他彈琴陪他對弈的女子了!看著不遠處那張鬼胄遮麵的臉,第一次覺得那麽的冷!他未看見她嗎?還是已經看不見別人了!!

一絲苦笑,轉身離去!

他卻在這時叫住了她,他仍舊喚她玄兒!

慕玄隻是沒有再往前走,怔了一步停在原地,卻也沒有回頭!

“妹妹來了也不說聲,方才看見,真是對不住了!讓妹妹久等了!”

她笑,這是她在炫耀麽?實在可笑!!

慕玄轉身,若是如此,她自是可以應付得很好:“姑娘說笑了,我們既無姐妹之名,亦無姐妹之實,這聲妹妹當不得。慕玄隻是被琴聲所引,不想繞了二位雅興,實在抱歉!”

她臉上明顯一怔,卻還是依舊笑著,多了些說不出的味道,慕玄亦不理會。

“日下彈琴有些累了,就先不陪你們了”

她抬首在他耳邊私語,他淡然一笑,她才轉身離去!

慕玄別過頭去,不想再看。

“玄兒”他如是輕輕喚她!

“恩”生硬的語氣,她淡淡的回應著。

“玄兒”

“恩”她不看他,仿佛他們便是陌生人一般,興許他們本來就是。

“一個人上來的麽?”

“恩”

他知她是在生氣,自己卻不能說什麽。伸手欲要握住她的手,她卻逃開。

他嘴唇緊抿,雙手扣在她的肩上:“你討厭我?”

慕玄抬眉,眸中平靜的沒有漣漪,搖搖頭:“不討厭!”

這樣的她卻叫他心痛:“你可知她是誰?”

慕玄亦是搖頭:“不重要”

“她是南盟的公主盟蓴薏”

慕玄嫣然一笑,南盟的公主!多麽尊貴的身份,興許她能助他實現霸業,在天下麵前,她果然是比不上的!

她抬首與他四目相對,卻是盯著他的眸子未說一句話!

哀莫大於心死!他推開他的手:“那麽祝你們成功!”

他知她是誤會了,再等等!我希望最後陪我看盡天下的是你!

看著她離去,他未挽留,隻是靜靜的看,他要忍!

“想要得到的更多,就會失去的越多”身後青衣男子淡淡的說,同樣的鬼胄遮麵。

“去看著她!”漣酒盯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的沒有離開

盟蓴薏說你是要做南盟的駙馬的!

最是夕陽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