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指鹿為馬,心如死灰
聶初晴側頭看著藍天。
一張多麽熟悉的精致麵龐啊。
在此刻,卻被蒙上了虛假的麵紗。無論聶初晴睜大雙眼,都無法看懂這張臉。
眾人的腳步緩緩挪動,聲音嘈雜,卻猶如上萬隻蜜蜂刺在聶初晴的耳膜,嗡嗡作響。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下有好戲看了,不知道到底是誰抄襲了誰。”
“我看肯定是那個聶初晴,你沒看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嗎?”
人群中嘰嘰喳喳的議論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子,越壓越下,直到聶初晴透不過氣。
“你們亂說什麽?不知道真相就別亂說。”齊悅擠開人群站到聶初晴身旁,就像一隻護犢子的老母雞,保護著孱弱的小雞仔。
紀筱也跟著站在一邊,一臉急色和憤怒,整張臉都因為生氣的關係漲得通紅,“你們一群牆頭草,看著你們就討厭。”
議論的幾乎都是之前聶初晴的支持者,現在,隨著抄襲事件的爆發,或許她們也是意識到風水輪流轉的道理,於是,輿論都集中在了聶初晴的身上。
風水輪流轉,聶初晴嗬嗬一笑,她不曾想過自己會將麵臨這樣的絕境,而且還是被她最信任的朋友推上了懸崖。
腳如灌了水銀的鉛球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氣力。
待聶初晴走到辦公室時,她看了藍天一眼。
她問,“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抄襲我?
誰知,藍天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嘴角牽起無奈的笑,語氣中居然沒有絲毫的悔意,反之卻有些理所當然,“你什麽意思?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的嗎?”
聶初晴眼眸一震,對麵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藍天了,站在她麵前的就是一個陌生人,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既然藍天沒有一絲愧疚之意,聶初晴也覺得自己沒必要軟弱下去,“我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她瞪著藍天,失望就像是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你——”藍天狠狠回瞪,聶初晴看見了她眼中的不甘心,這是她所陌生的,這個女人到底哪一麵是真的?
聶初晴分辨不清,現在也不想分辨,她隻想快點揭露真相。
“好了!別吵了!”市場部劉總監厲聲打斷了她們的爭執。
此時,倒有些像電視劇裏的三司會審,辦公室裏坐著林副總,劉總監,還有企劃部經理。
室內倒是挺安靜,可室外就像煮沸的開水,一直傳出不絕的聲音。
有支持的,有倒戈的,有不平的,也有中立看戲的。
齊悅和紀筱也都焦急地站在門外。
本來隻是一場比賽,而現在到演變成了一場審判,辦公室中每個人的臉色就像是染了一層灰,看不到任何表情,氣氛也是壓抑地可怕,更可怖的是外邊閃電伴隨著雷鳴紛紛劃過玻璃窗。
來自地獄的審判......
身為朋友,齊悅、紀筱本能地相信聶初晴是清白的,但光是她們相信也沒用,如今的她們也隻能站在玻璃牆外看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你和你哥聯係了沒?”齊悅看著裏麵不妙的氣氛,趕忙問紀筱。
紀筱點點頭,又搖搖頭,開始歎氣,“我很早就打了電話,可是我哥關機了,隻留下了短信,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看到。”她焦急地看著窗內,聶初晴很悲傷,卻是不屈,此時或許隻有紀嶼寒的出現才能撫平她受傷的心。
“那怎麽辦啊?這藍天還真是狼心狗肺,虧我們這麽維護她,真是瞎了眼。”齊悅剁著腳,恨不得化身食人魚,一口把藍天吞入腹中,連骨頭都不剩。
“別說了,我們靜觀其變吧。”
辦公室內。
“你們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部門經理一臉正色,這樣的事情從沒在他任職期間發生過,如今頭一遭,也不得不重視。
一個是老板看中的人,一個是部門裏不可或缺的人才。
“作品是我自己的。”
“這是我的。”
兩人的回答異曲同工,都是拒不承認,一時間,進入了僵局。
部門經理額頭已經冒出了汗,他有些為難地開口,“這......”
言下之意,他也分辨不出。
林副總一直沒說話,隻是在暗暗打量著這兩人,其實他心裏一點都不信所謂的巧合,在商場近十年,他見多了口不對心的人,所以這一次,這兩人中間必定有人撒謊。
“你們都說企劃是自己的,可有什麽證據?別再和我說作品都是你們自己的,我不信,這種巧合在你們身上已經發生了兩次,狼來了的故事都聽過吧?”劉總監一身黑色商務裝,抹著丹寇的手指在桌麵上輕叩,聲音不大,卻極具分量。
“我的企劃最後的修改時間是上周六。”聶初晴回答道,上周六完成的東西聶初晴一直沒做修改,她向來是很有自信,因此也沒在同事麵前表現出過分的緊張。
而藍天,臉色依舊是雲淡風輕,要不是聶初晴知曉真相,她也會認為藍天是無辜的,藍天說道,“我沒有證據提供文檔完成的時間,因為我在比賽最後一刻都還在熟悉企劃,這一點,經過我辦公室的人還有聶初晴都能作證。”
聶初晴的心咯噔一下,原來她闖進藍天辦公室時,看到她慌忙關閉的文檔正是那份企劃,的確,這樣一來時間就不能作為證據。
聶初晴再也拿不出更多的證據,她無法聯係紀嶼寒,也不願意,這樣一來,他倆的關係也將會被公之於眾,而且就算紀嶼寒看見了又怎樣,僅憑一麵之詞和兩人親密無間的關係就能斷定自己是無辜清白的?
她心裏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臉像刷了一層石灰似的慘白,聶初晴手裏已經沒有任何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而藍天,太深不可測。
“我有證據能證明是聶初晴抄襲我的。”這時,藍天上前一步,指著聶初晴的鼻子,振振有詞。
這一刻,聶初晴總算體會到什麽叫指鹿為馬,什麽叫心如死灰。
藍天惡意汙蔑聶初晴,反指聶初晴抄襲,這是指鹿為馬;而藍天又不顧之前聶初晴的坦誠相待一片赤誠,如今卻又是倒打一耙,這讓聶初晴是心如死灰。
藍天接著說道,“上周,我和聶初晴的策劃尚在準備階段,那時候,初賽剛剛結束。而聶初晴風光無限地升職了,這點,我想各位老總都知道的。當晚,聶初晴邀請我們部門的一幹人等去音樂餐廳慶祝,大家知道音樂餐廳距離公司甚遠,且需排位。所以一下班我們就馬不停蹄地出了公司大門。而那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存放企劃案的U盤不在身上,這件東西是我們做企劃的**,是要隨身待在身上的,於是我便打算原路返回。”
聶初晴看著藍天,聽著從她口中所蹦出來的所謂的證據,那天聶初晴記得很清楚,音樂餐廳和去餐廳前發生的一切,隻是,這如何能作為證據?
藍天冷冷一笑,看著聶初晴慘白的臉,竟生出一絲快感,“當時,我穿的是一雙十厘米高跟鞋,走路必然不快,而這時候,聶初晴主動提出要幫我去辦公室拿U盤。她穿的是一雙平跟鞋,走路步伐必然比我的腳程快,出於信任,我便讓聶初晴去了我的辦公室,我想如果那時候辦公區域還有人的話,應該可以看見她進了我的辦公室,還有,和聶初晴交好的齊悅、紀筱、桑尼,亦能證明是聶初晴主動請纓。”
聶初晴瞪著不可置信的雙眼,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藍天,此時,她竟然沒找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進行反駁,U盤落在辦公室是事實,藍天當時穿的高跟鞋也是事實,而她主動替藍天返回辦公室更是事實。
“就算,我進了你辦公室,也不能說明是我偷了你的企劃吧?”雖是無力反駁,聶初晴卻還是反駁了一句,但依舊蒼白。
誰知,藍天卻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問道,“你還記得,當時我的U盤在哪嗎?”
“插在電腦上,我幫你拔下來,順便關了電腦。”聶初晴坦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了。
“好,那這樣,我倒要問問,當時你看了我電腦裏麵的東西了嗎?”
聶初晴搖頭。
“哈,怎麽可能,你還記得,你問我要電腦密碼的事情了嗎?”藍天雙手環胸,很輕鬆的樣子,仿佛這就是要壓垮聶初晴的最後一根稻草。
聶初晴一震,腦中想起了藍天所說的密碼之事。
她有強迫症,離開辦公室必然會把電腦關機,所以當她看見藍天沒關電腦時,下意識地想關掉,誰知,電腦啟用了睡眠模式,再進入主界麵需要密碼。
於是...她便打了那通電話。
當時...她記得,藍天是愣了愣之後,才吐出了那一串數字。
沒想到......
“記起來了吧,如果你不想知道我電腦裏有什麽的話,為何會向我索要密碼?”
藍天一臉得意,這場仗似乎已經勝負已分。
此時林副總皺著眉,惶惶中事情有些太順利,順利地有些奇怪,他便問聶初晴,“你到底動她電腦幹什麽?你不知道每位員工的電腦都隻供私人使用,其他人不準擅動的嗎?”
聶初晴看著藍天,眼中露出淡淡的悲哀,“我隻想幫她關機。”
這個理由,放在這裏,誰也不信,公司明文規定,不準擅自動用個人電腦,而此時,聶初晴卻罔顧法紀,這不是嫌疑是什麽?
“那你看到了什麽沒?”部門經理趁機問道。
聶初晴閉眼,點點頭,是的,她看見了,她看見電腦中打開的文檔上有赫然醒目的企劃案三個大字......
這時,助理秘書推門而入,表情嚴肅決然。
他走到林副總身邊,說,“林總,我剛剛去調查過那一天的監控錄像,的確看見了聶初晴去而複返的畫麵,還有...她在藍天辦公室久久未出。”
林副總點點頭,目光如射線般掃著這個麵色蒼白卻無比鎮定的女人,“還有什麽發現?”
“有,就是......”助理秘書停了停,這些話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了,“還有就是,錄像顯示聶初晴並未從樓層正門出去,而是從偏門的樓梯間下去的。”
正常人在找到東西並且趕時間的情況下並不會放棄電梯而改道,這明顯不合常理。
林副總,皺眉,這顯然是是最不利的證據,“你為什麽要從偏門的樓梯間下去?”
聶初晴咬唇,沒說話。
這隻是她下意識的行為,因為偏門樓梯間亮著燈,而樓層正門燈光微弱,聶初晴本身患有夜盲症,在這種情況下隻能選擇路程較長的樓梯,而當時,偏門樓梯是距離聶初晴最近的地方。
“沒話說了?”藍天在旁輕蔑地一笑,看見聶初晴此時的落魄,她居然心裏是高興的。
“我無話可說。”因為說了也沒人相信。
“這......”劉總監沒想到這個平時剛正不阿的小姑娘此時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就像是真的做錯了事,她本是不相信聶初晴會有這般舉措,在她眼裏,這個小姑娘很熱情,很有活力,也很有才華,所以她不信,聶初晴會是個走捷徑的人。
“這件事幹脆等紀總回來再議吧?”部門經理亦有為難之處,於是便提議道。
藍天一聽要讓紀嶼寒評判,就像隻受了驚的刺蝟,咄咄逼人,“為什麽要等紀總回來,現在事實不就擺在大家的眼前嗎?”絕對不能等紀嶼寒回來,藍天雙手握拳,指關節因為手指的用力而泛白,等紀嶼寒回來,一切都已經晚了,紀嶼寒一定會偏袒聶初晴,無論證據對誰有利,最後都會出現一個平局的場麵,所以絕對不行!
此時,外麵下起了淅瀝的雨,打在了玻璃上,製造出不大不小的聲響,藍天咄咄逼人的尖銳聲響還在偌大的辦公室內回**。
這是聶初晴印象中,藍天第一次如此急躁。
或許自己真的被如此討厭了吧,原因還是不詳。
聶初晴的心因為藍天的話而變得冰冷疼痛,就像是放在寒冬臘月中接受風吹雨淋,暴雪侵襲,而此時,辦公室外想起了一記聲音,也就是這一記聲音,把聶初晴徹底壓垮。
聲音來自於一位老大爺,手上拿著一串串鑰匙,這是每間辦公室必備的要是儲存,大爺唯唯諾諾,連聲音都變得膽顫,他就是個小小的守門人,哪裏見過這麽大的場麵?
他哆哆嗦嗦,看了眼光鮮亮麗的藍天,又看了眼單薄的聶初晴,說,“上周四那天,我,我上來準備關門,然後就看到小聶還在辦公室......”
“然後呢?”
“因為那是藍天的辦公室,我見她在別人的辦公室便好奇地問了句,她沒回答我,就匆匆放了什麽東西在包裏,我也沒多問,囑咐了幾句就走了。”
眾人疑問,平時笑哈哈的老大爺,為什麽會單單在這一天對這件事記憶猶新呢?
於是便有人問道,“於大爺,您怎麽記得這麽清楚?”這事一定要問清,就怕提前串通。
大爺聽到這話竟有些臉紅,連忙撓撓頭,說得挺不好意思的,“那一天剛好是我和老伴兒的結婚紀念日,我著急回家呢,所以就提前上樓巡視了。”說著又狐疑地看了聶初晴一眼,“小聶這小姑娘,平時挺有禮貌的,經常和我打招呼,所以我記得她,而且,那天,她在辦公室呆得特別久,我叫她的時候她是蹲在電腦前的......”於大爺努力回想,把自己記得的統統都說了一遍。
外邊,齊悅和紀筱麵麵相覷,上樓找U盤的事情她們清楚,但是在樓上發生的一切她們卻不知。
她們看著藍天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恨不得衝上去撕了她的假麵目。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此時聶初晴已被這些對自己不利的話語抽幹了全身的力氣,她明白,無論她怎麽解釋,這些答案都會形成一個怪圈,最後都集中在她自己的嫌疑上。
事實上,那天她準備拔U盤的時候,放在藍天座位上的包包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聶初晴知道,是自己的U盤掉在了桌下。桌下是背光,因此昏暗,所以視力不佳的她隻能一點點一點點地摸索,直到,她終於在桌子的拐角處摸到了自己的東西後,也聽見了外邊於大爺的問話。
辦公室很安靜,聶初晴又在一心一意地找尋,所以當聽見於大爺粗獷的聲音時,聶初晴不免有一陣驚嚇,忽而又想起了藍天的U盤......
事情就是這樣,但卻造成了聶初晴的無法辯駁。
一旦辯駁,藍天就能抓住話語權,把聶初晴反擊得無處容身。
林副總聽著於大爺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心裏也是有了數,孰是孰非心裏怕是也有了答案,他看向聶初晴,漆黑的眸色中映出她無愧的表情,問道,“你還有什麽說的嗎?”
聶初晴搖頭,沒有,如今的她,已然是被稻草壓垮的那匹馬,再辯解也是無用。
索性放棄掙紮,她現在最想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她不想看見藍天這張讓她心碎讓她憤恨的麵孔,亦不想聽見外邊的閑言碎語,她想找一個地方,可以弓著身子把自己安全躲藏的地方,這樣自己就能夠靜靜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聶初晴想哭,但是她不想讓旁邊的這個女人看見自己的眼淚,眼淚是軟弱,是屈服,她不願在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麵前軟弱和屈服,於是,她硬挺著,站的筆直,猶如當年壯烈犧牲的戰士般無悔地說,“我沒有任何想說的了,一切悉聽尊便。”
聶初晴很倔強,孰是孰非她心裏明了,但隻是缺少為她做主的人,那個人遠在天邊,她不願去煩擾。
“那你先留職待辦,等紀總回來做最後決策。”林副總綜合了另外兩位總監和經理的意見,對聶初晴說道,又見他揮了揮手,“你這幾天別來公司了,回去吧。”
聶初晴眼波微震,心思也大概清明,大家最終是認為這件事是她的錯,隻是礙於紀嶼寒的關係,堅持要等他回來處置。
而所有的證據都被拿上了台麵,聶初晴到底是不是無辜大家心裏已經有數,就算紀嶼寒回來,聶初晴在公司的職位也不保,最多隻能算是不追究。
從此,藍天就能得逞,平步青雲。
真是下的一盤好棋啊。
聶初晴輕嗬,轉身就要走出辦公室,在與藍天擦肩的那刹那,說道,“但願你日後夜夜好夢。”
藍天冷顫。
接著就看見聶初晴凜然的背影。
玻璃牆外,是一條長長的人道,這裏圍滿了看戲的人。
齊悅和紀筱雙雙握住聶初晴的手,她的手寒涼地像冰條,已經是無法彎曲的僵硬。
她們就像是左右護法,護著聶初晴走完這一條長長的路。
路上有絡繹不絕的指責聲,謾罵聲。
聶初晴抬著冷漠的眼看著她們,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人們了,風吹樹晃,連樹都會朝著風向偏移招搖,何況是人呢。
大樓下,傾盆大雨像是一塊灑下的珠簾,懸在空中,天依舊是昏沉的可怕,聶初晴抬頭望著,竟然發現,她的心情居然就像此刻烏雲滿布的天際,沒有一絲光亮,而大雨傾盆,雨滴砸向了地麵,也砸進了她的心。
齊悅捏了捏她發涼的手,“我去開車,在這等著我,我們回家。”
聶初晴無動於衷,就像是欠缺發條的木偶,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而紀筱卻一遍又一遍撥著紀嶼寒的號碼。
這是,聶初晴幹啞的喉嚨發出了聲音,這聲音就好像是摩擦鐵鏽般嘶啞,讓人心疼,“他在忙,別打擾他了,我沒事。”
“可......”這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紀筱一臉擔心。
聶初晴好不容易扯出一個幹癟的笑容,又重複了句,“我沒事,別擔心。”
紀筱看著她的臉,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笑比哭難看,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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