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廢棋棄,新棋立(大家新年快樂!)

聶初晴時常會思考一個問題,當冰與火碰撞在一起時,是冰化成水撲滅火焰還是大火消融了冰?

然而,這個久久不得理解的問題在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正當聶初晴要和紀嶼寒引發護工問題時,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嬸提著一個五層的飯盒站在門口。

此時,聶初晴即將引發的怒火被李嬸這張招財貓似的可喜笑臉活生生地撲滅。

李嬸探著頭,看見兩個傷員在**抱在一起時,頓時,空氣中集結了尷尬的分子。

“哎喲喂。我說你們年輕人啊。”李嬸一看這難分難舍的架勢,立馬上前一步硬是把兩人分開。

李嬸的動作遭來紀嶼寒的不滿,橫眉冷對發出萬劍寒光,可是李嬸的一番話卻也著實讓他生不出脾氣。

“先生太太,你們都受著傷呢。”把飯盒放在床頭,李嬸開始嘮叨,“你們年輕人喜歡貼在一起這是正常的,但是聽李嬸一言啊,你們這樣不利於養病。這種事過些日子在做不是一樣嘛。”

聶初晴和紀嶼寒相繼被李嬸拉開,紀嶼寒靠在床頭的靠枕上著實無奈,而聶初晴在一旁被羞了個大紅臉。

李嬸是不是誤會了?

在李嬸說完那番話,聶初晴立馬想到。

於是便急忙開口,“不,不是,李嬸你誤會了。”

李嬸這邊沒在意聶初晴的解釋,對於這兩位年輕人,李嬸在他們家做的時間雖說不長,但很是喜歡一對情侶的。紀嶼寒年輕有為不說,在商場無往不利卻在家柔情百轉,對女朋友更是疼愛有加;而這位女主人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十分懂得人情世故,待人接物都十分涵養。也就是因為這樣,李嬸真真兒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親人在照顧。

李嬸麻利地拉開紀嶼寒病床前的小飯桌,一邊拿出飯盒一邊心疼的說,“今早上蘇助理通知我兩位受傷了,讓我做一些營養餐拿過來。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雖然年輕啊,可不要不注重自己的身子,別到了李嬸這個年紀落下一大堆的毛病。”

“李嬸讓你擔心了。”紀嶼寒深深地看了李嬸一眼,由衷道謝。

李嬸知道家裏的男主人是一座冰山,話不多,有時即使說話也是寒光四射的,他的溫和隻留給了枕邊人,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他待旁人的客氣。於是李嬸連忙笑嗬嗬的說,“先生您客氣了,聽說您傷得重,蘇助理讓我做了些補血的東西過來,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聶初晴連忙抻著頭往飯盒裏瞧,豬肝做了不少,還有牛肉,南瓜雞蛋羹、西蘭花營養搭配很是合理,最下麵一層是大大的一碗四物湯。整整一遍看下來,聶初晴瞅著紀嶼寒蒼白的臉忍不住捂嘴笑了,好嘛,這全部都是補血養氣的好食材。

紀嶼寒看了眼菜什麽都沒說,拿起筷子就慢慢吃起來。

被晾在一旁的聶初晴懵了,什麽人嘛,真沒禮貌,吃之前不應該邀請她一同用餐的嗎?

肚子裏有餓蟲在嘰嘰喳喳,好不舒服,聶初晴瞪了眼一屁股坐在**,一股腦夾了一大口西蘭花塞嘴裏。

西蘭花很是清淡,甜甜的菜汁被咬在嘴裏,嚐起來還真的不難吃。隻是這聶初晴把這菜嚼的是吧唧響,好似這西蘭花是仇人一般。

“吃飯慢一點。”對麵紀嶼寒咽下一小口豬肝,看了眼賣力咬合的聶初晴好心提醒。

上一口氣未消,這一口氣來的又是這麽出其不意,很快,聶初晴被菜給噎住了。

在一旁忙活的李嬸看著兩人吃飯和鬥法似的很是無奈,為了兩人的健康,她不得以開口,“太太,你脖子受傷,嚼慢一點,要不然傷口很容易裂開的。”

聶初晴咽下一口菜,看了眼一旁忙碌的李嬸,給紀嶼寒一個白眼後吃飯動作也就淑女了起來。

因為,她發現,脖子好疼。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紀嶼寒身上有個大窟窿他都不喊疼,她這個小傷口喊疼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她開始為了自己不疼,小口小口的吃菜喝湯。

很快,兩人份的菜兩人份的湯被消滅的幹幹淨淨。

聶初晴吃了滿意的一頓,吃飽後滿足地抻了一個懶腰,站在從窗戶灑進的陽光下,對一旁正拿紙巾擦嘴的紀嶼寒說道,“要是你可以下床的話,我們應該去外邊晃晃的,今天天氣可真好!”

紀嶼寒看了眼窗外,笑而不語。

窗外可以看見醫院花園,裏麵有不少小孩子和老人在曬太陽,冬日的太陽格外溫暖,洋洋灑灑地掉落在醫院內的常青樹上。常青樹,是醫院內對患者康複願望的象征,四季常青不似人類醫院經曆生老病死的痛苦輪回。

“你看那棵常青樹沒?長的真好看。”聶初晴曬完太陽又開始貼著紀嶼寒坐在床邊,完全沒有了先前吃飯時的別扭。

順著聶初晴的手指,紀嶼寒看到了那棵常青樹,若有所思。

他看著聶初晴的臉,隻見她的臉略有哀愁,甚至還微不可見地輕歎了一聲。

這時李嬸已經拿著飯盒回家了。

“等差不多明天,我應該就能下床,中午我們就去花園曬太陽吧?”其實紀嶼寒知道,聶初晴心中所想口中所說哪裏還是什麽常青樹?她分明是對他的受傷心懷愧疚。

看著那張本應神采飛揚的小臉如此黯淡,紀嶼寒的心情也變得灰色起來。

聶初晴小心翼翼地避開紀嶼寒的刀口,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重重地歎了口氣,“你說你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殘忍呢?”

這種殘忍讓她看見了血,回憶起了那段恐怖的過去,同時卻讓她滿心愧疚。

手臂被壓在胸前,與聶初晴胸前的柔軟緊密相貼,有一股熟悉的衝動像下腹湧來,紀嶼寒幹澀地滑動著喉結強壓住將要騰起的欲望。

“你不必自責。”他淡淡地說。

聶初晴滿心愧疚絲毫沒注意到身旁男人也是食色之人,說,“我怎麽能不自責,雖說這刀傷不是因我而來,但卻是為了我才有的。你說我怎麽能不自責?”與此同時,聶初晴還存在著一些疑問,“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傷害了自己,被警察調查出來傷口不是藍天造成,這樣對他們也沒有好處。

紀嶼寒臉色沉了下來,眸底有暗不可見的微光,他雖然現在虛弱,但依舊沒掩飾掉他話語中的沉厲。

“這樣做也是一勞永逸罷了。”

“什麽?”一勞永逸?聶初晴不解。

紀嶼寒抬眼問聶初晴,“你知道她做的事情嗎?”

聶初晴思考幾秒後張口,“她,她不就是之前在新品會上陷害了我然後泄露公司機密還有這次綁架事件嗎?”

關於藍天,聶初晴僅知道這幾件,但看紀嶼寒的行為和語氣,讓她不得不開始思索是不是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難道還涉及到更多的事?”聶初晴追問。

紀嶼寒點頭,“她泄露的不隻是新品,還包括前幾次紀氏所出的產品資料。而且,我懷疑這次綁架不僅僅是孫勇和藍天的合謀。”

“你是說...”這完全是個大陰謀?

“我是說,如果孫勇和藍天背後沒人撐腰的話,他們未必能做到這樣。”

“針對我?”聶初晴轉頭對上紀嶼寒,手指反指自己,“針對我幹什麽呀?”

聶初晴深信自己隻是個小蝦米,孫勇和藍天之事針對她也就算了,畢竟個人恩怨。但上麵居然還有人想針對她,這個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就眾矢之的了?

“不是完全針對你。”紀嶼寒抬手揉揉聶初晴的腦袋,倏然語氣變得銳利,“他們是針對我。”

紀嶼寒在商界立足,手腕強硬,樹敵不少,但很少人能在他頭上動土。因為,那時候他沒有軟肋。

而現在,他多了聶初晴,多了一條軟肋,針對他也就是針對紀氏,顧慮的多了,也就好成事了。

“那這麽說這一次真的是我連累你了。”聶初晴舔舔幹澀的唇,垂眸,修長濃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黑影,有絲懊惱從心底湧了上來。

“想知道為什麽我會這麽著急把藍天送去監獄嗎?”紀嶼寒沒急著安慰聶初晴,而是拋出了這個她從開始到現在都十分在意的問題。

果然,聶初晴被話鋒一轉就轉去了注意力,很快就答道,“為什麽?”

“因為她背後的人一直的目標都是我。藍天隻是一顆棋子,當這枚棋子變成廢棋了,那個人會怎麽做?”紀嶼寒繼續問。

聶初晴想了想,腦海中浮起小時候和姨夫下棋的場景,很快眼前一亮,“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廢棋棄新棋立!”

紀嶼寒聽言笑了,“棋子用的越多,破綻露的也就越多。”

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