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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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話說嗎？”
“我……我……”
“比如說你怎麽知道那個藥的？”軒轅跡把堪環宇按進一旁的椅子坐好，自己則站在他前麵。
“跡，如果我告訴你，你保證不生氣……”
“我不生氣，我隻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跡——，我當時看見的是你，可見我心裏隻有你一個……跡，原諒我吧……至於那個人就不要追問了，反正以後也不會見到的了。”堪環宇戰戰兢兢的抱住軒轅跡腰，埋首在他懷裏，緩慢的籌措著詞句。
“那個人是誰？不要告訴我說不知道。”軒轅跡極力的忍住怒氣，可是聲音還是嚴厲了起來，尤其看到環宇分明是在維護那個人。是怕他對那個人不利嗎？他很在乎那個人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是……我不願意說，你知道那不是我願意的，就……就不能當沒有發生過嗎？”
“沒有發生過？你倒是很大方？……那個人既然不顧你的意願硬上，你卻還是要維護他，為什麽？”軒轅跡有些的沮喪的退後了兩步，似乎對這樣的環宇失望極了，灰心極了。
“跡——”環宇猶豫著，他很矛盾。他不想軒轅跡難過，可是他又真的不想說。那件事不是簡單的他被別的男人上了，做了件對不起軒轅跡的事情那麽簡單。他與大哥那是亂 倫，隻要有一點點風聲傳出去，不要說他的大哥身敗名裂，他同樣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是他與軒轅跡的感情才剛剛穩定，經得起這樣一個隱患嗎？
“跡……”不能明說，太直白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可是怎麽說呢？
“我不想說是誰，我隻能告訴你是救我出鑒國的人。他沒有惡意，當時也隻是想救我而已。”堪環宇最後還是隱晦的表露出那個人，隻要軒轅跡仔細想一下就能知道是誰，而如果軒轅跡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那麽就更好了。
軒轅跡盯著堪環宇久久沒有出聲，直把堪環宇看得心驚膽戰。
“算了，我不勉強你了。以後也不再追問你了。”
“跡，你真好。”堪環宇狠狠的抱住軒轅跡。
不管軒轅跡是否知道了那個人是誰，這件事想來不會再被提起。就算軒轅跡知道了，也最多是讓人去教訓一下，不可能痛下殺手。
軒轅跡摟住撲上來的堪環宇，心裏五味雜陳，有些淡淡的心酸在裏麵。是的，他已經猜出來了這個人是誰，可他真的沒有想到是這個人。一個他無法為了環宇去對付的人，怪不得環宇不願意說。環宇之前和晟魄華說過是他哥哥救了他，現在又說是救他的人迫不得已做出那件事。那麽還會有別人嗎？就算救他的人還有他哥哥那些的手下，他哥哥會讓自己愛護的弟弟隨便讓人糟蹋嗎？
緊緊摟住環宇，環宇……應該……也是很難過的吧？不能報複，不能埋怨，甚至失去了可說是失去一個原本關愛自己的好大哥。
“環宇。”
“恩。”
“我以後不會再提起這個了。”
“恩！”
“以後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好……”
堪環宇微微皺了一下眉，“好”字音拖轉了一下。
“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以什麽身份留在宮裏？一直是現在這樣的身份嗎？而且你既然留下我，你就別想再去後宮。”
“……”軒轅跡皺著眉無語，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可是祖製裏麵沒有這方麵的封號，之前也有人喜歡個把男寵，也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按個職位放在身邊……那些人最後多數死於後宮傾軋與冷劍之下……長久，應該怎麽做呢？
……
軒轅青旅的心莫名的有些焦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鑒國的使臣團今天到了麓國的原因。夜已經很深了，搖曳的燭光隨風晃動著，將寂寥的人影搖的粉碎，如同已經破碎的心。
“嗚——嗚——嗚嗚嗚——”幾聲悠遠的簫聲從遠處傳來。
屋內的軒轅青旅一呆。
是巧合吧？軒轅青旅推開了一扇窗，窗外月色照著花叢，暗影婆娑。初春的新芽在月色下泛著亮色的綠意。記得初識的時候也是這個時節，城外黃沙道上偶然相遇，結下那一段孽緣。如今轉眼已是三年，到如今他仍然分辨不出當初的相識是不是那個人有心為之。
自己當真是身在局中被迷了眼。
“王爺，屋外冷。把窗關了吧。”小廝從隔壁的屋裏轉進來，嘟嚷著給軒轅青旅披上了一件裘衣，順手就替軒轅青旅把窗關上。
“我想出去走走。”軒轅青旅任由小廝替他係緊披風的帶子，關上窗。
“王爺，現在都半夜三更了，您身體又不好。”
“沒事，我就出去一會兒。”
“好，那我陪著你去。”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青旅按住了想要跟隨著一起出門的小廝，自己裹緊了披風迎著月色踏出了門。
小廝望著緩緩踏步出去的王爺搖了搖頭，嘴裏不甘不願的嘟嚷著：“又是這個簫聲……”
軒轅青旅沒有往簫聲傳出來的地方行去，而是真的隨便在院中逛了一圈。
三月的天，萬物已經開始慢慢的複蘇，枯黃的枝頭已經冒出嫩色的枝葉。迎春的花色迎著月色形成一圈淡淡的黃暈。綠色的葉與堅硬的梗刺隱在暗處，讓人不得隨意采摘。
身上的裘衣自然是極品，但在這初春的夜裏，軒轅青旅還是被凍的臉上血色盡退。
“嗚——嗚——嗚嗚嗚——”兩長散短的簫聲再次從遠處傳來。軒轅青旅歎了一口氣，終於離開了屋前的小花園。
良久軒轅青旅走到了王府的後院，青石板上印著他孤獨的人影。打開這扇後門，外麵就是一座小樹林。軒轅青旅望著那扇門遲遲沒有上前，然後在腳被凍麻木之前毅然轉身……
“青旅——”
已經轉身的青旅站住了，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
“青旅……”來人幾步越到了軒轅青旅麵前，目光咄咄逼人。
“原來真的是你。”
夜涼如水，軒轅青旅的話也淡如清風。
“青旅！”似乎未曾料到會事這副模樣的晟旭樺，一時也手足無措起來，之前咄咄逼人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
“我知道你是想看看我好不好。謝謝了，我很好。你可以回去了。”如果說一開始軒轅青旅還無法麵對晟旭樺的話，現在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已經能夠將這個人視若無睹了。
“青旅……”晟旭樺上前一步抓住了軒轅青旅被夜風吹冷的手，試圖把溫度從手上傳到他眼裏，可是沒想到自己的手同樣冰冷的無法感觸到溫度。
軒轅青旅抽了抽手，沒有成功，也就不做那無用功。想憑武力從這個人手上掙脫是不現實的。軒轅青旅抬頭麵向晟旭樺，這是他今晚第一個正眼看他。原以為自己眼中還會有委屈和怨恨，沒想到對方眼中的自己寂寥而平靜。
“還有事嗎，樺帝？”
“青旅……”除了青旅兩字晟旭樺好像已經說不出什麽別的話來了。舌尖來來回回那麽多想要說的話，在出口的瞬間卻隻是青旅二字。
在軒轅青旅的逼視下晟旭樺垂下了眼，手卻依然不願意放手，似乎這一放就再也無法握住對方了。可是自己當初任由他被救回國不就是想放棄了嗎？為什麽這次又要不遠千裏隱身而來？
黯然的眼在軒轅青旅身上流轉了一遍，軒轅青旅明顯清減了許多的身體人晟旭樺自責不已。眼緩緩的垂下，在軒轅青旅平坦的腹部停留了一下，然後無知無覺的落了下去……
在晟旭樺審視的目光下，軒轅青旅傲然的站立著，然而隨著晟旭樺目光的下滑他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的腹部。心酸忍不住就冒了上來，再也不管什麽風度與儀態，從晟旭樺的手中狠命的抽回了手，轉過了身體。
“請你離開。我這裏不歡迎你。”然後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院子奔去。淚在奔跑中無聲的灑落在風裏。
晟旭樺沒有追上去，他很想追，可是他沒有理由追。即使他可以不顧與麓國之間的關係再次將人強行帶走，又有什麽意思。他在他身邊不會有歡樂的。
不能急，不能急……
晟旭樺握緊了自己的手掌，暗暗發著誓轉身離去。今夜既然能夠見到他，就說明他還記著曾經是華曲旭的自己。還記得那時為了躲避軒轅跡的追查而定下的暗號。今夜能夠見到他他已經覺得很高興了。一切都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