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上官文靜應該已經醒了,歐陽銳昨晚一整晚都沒回來,所以,她不放心的跑來想要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可是,直到走到大門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冒失。

就這樣冒然的出現,會不會給上官文靜或者歐陽銳造成困擾呢?

莫安北站在原地,心裏正天人交戰。

最後,情感占用理智,她邁開腳朝醫院大廳走去,在谘詢處問到上官文靜的病房後,她乘坐電梯一路直上。

到到達上官文靜所在的樓層後,她驚奇的發現,這裏竟然這麽安靜,而且,看上去人都沒幾個的樣子。

明明別的樓層都那麽擁護的說,為什麽,這裏會這麽安靜?

麻煩整個樓層隻有一個病人似的。

“喂,是歐陽銳耶,位居全城鑽石王老五榜首的男人啊。”突然,角落裏響起細碎的說話聲。

“那個叫上官文靜一定是他情人吧?”另一個聲音接著說道。

“咦?為什麽這樣說?”

“你看啊,歐陽銳竟然花重金將這整個樓層都包了下來,隻讓上官文靜在這裏靜養,不是情人是什麽?依我看,能讓一個男人這麽體貼又細心的疼愛的,除了最愛的人還有誰?”

“是哦,可是,歐陽銳不是已經結婚了嗎?他老婆叫什麽……什麽莫北什麽的。”

“嗯,隻是一個長得平凡的女生而已,不過她能嫁給歐陽銳也算是一種福氣吧,但是想要這個男人愛上她,大概得下下輩子才行了。”

“說得也是……”

………

那兩個聲音不斷淡去,獨留下站在原地無法移步的莫安北。

最愛的人嗎?

她勾起唇淡淡的微笑,那笑容裏卻是藏不住的絕望和心痛。

雖然早已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但是,當真正聽到這話從別人嘴裏吐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疼痛得無以複加。

她努力的平複心情,然後慢慢朝上官文靜的病房走去。

站在門口,她努力的深呼吸幾口,然後才抬起手敲門,即將觸碰到門板的時候,裏麵突然傳來東西砸在地板上的巨大響聲,接著是上官文靜失去冷靜的聲音:“你說什麽?你說我的腿短時間不能再行走?是什麽意思?是什麽意思?!”她的聲音嘶啞著叫道,門後的莫安北怔怔的站著,很久無法回神。

“文靜,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不要擔心,一切有我。”歐陽銳的聲音溫柔敦厚,像是在引導小孩子一樣說不出的寵溺和疼愛。

“我冷靜不下來!歐陽銳,你告訴我這是假的,我怎麽可能會無法走路,我怎麽可能會沒辦法再走路!”上官文靜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裏已經帶著濃烈的哭腔,像瀕臨絕境的人正用歇斯底裏的憤怒來表達心裏那不斷攀升的痛若和絕望。

透過房門的透明玻璃,她看著歐陽銳將上官文靜纖細的身子輕柔的擁進懷裏。

那個溫暖的懷抱曾經無數次的這次擁抱過她,但是此刻,它已經屬於另一個人。

“乖,不要怕,即使你不能再走路,我也會永遠守護你。”歐陽銳的聲音充滿了愛意和深情,上官文靜在他懷裏漸漸安靜了下來,隻是不斷顫抖的細肩渲泄了她的悲傷。

莫安北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歐陽銳輕柔的話語像千軍萬馬般從她心裏殘忍而絕決的踏過,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正劇烈的疼痛起來,她捂住小嘴,避免因哭泣而發出聲音。

“銳,你已經有妻子了。”良久,上官文靜的聲音漸漸響起。

歐陽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無論我的妻子是誰,你依然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

她跌跌撞撞的從17樓跑了下來,模糊的思緒裏不斷重複歐陽銳最後說的那句話,她曾經以為她會成為他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取代上官文靜的位置,將這個男人完全變成自己的。

可是,她忘了,人的心複雜而多變。

他說無論他的妻子是誰,那意思就是,他的妻子可以是她,也可以是街角咖啡廳裏煮咖啡的阿因,也可以是別的任何人。

原來,歐陽銳的妻子,這個身份是誰都可以擁有的。

那個十幾個小時前才對她深情說愛她的男人,此刻正擁著另一個人的身子,用同樣溫柔同樣深情的話語說著那些千古不變的甜言蜜語,她捉住心髒的地方,努力的咬住下唇,過往的行人都好奇的側目看向她,她卻依然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思緒裏。

歐陽銳不愛她。

或許,一絲一毫都沒有愛她。

他說的愛她隻是一種責任驅使。

他真正愛的是另一個人,一個她永遠都無法取代的人。

過往的車輛依然多如牛毛,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眼神沒有任何焦距,歐陽銳華麗美好的愛將她平靜的心完全打破,所以,一旦失去他的愛護和疼愛,她就發現,自己竟然這麽脆弱。

她隻是有可能回到從前。

回到沒有遇見歐陽銳的時候。

老媽每天逼著她相親。

二姐總是笑她長這麽大連戀愛都沒談過。

雪兒總是頂著一張絕美的臉站在她麵前說著那些漫無目的的話。

那時候,她可以毫無顧慮的笑,可以放肆的活著。

一切,隻是因為,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男人邪魅得如同上帝的右手,那麽優雅而從容。

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她發現自己停在了家門前。

家?

她勾起唇,笑了笑。

她渴望的愛有溫暖的燈光,溫暖的笑,溫暖的話。

這是她最簡單的希望。

可是,這一切簡單的希冀都消失在了自己對歐陽銳盲目的愛情裏,她忘記了心的角落裏最真摯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