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我沒有結婚

車子眼看要行駛出市區了,於歸農緊張了起來,他知道他再不逃就沒機會了,他假裝翻身要嘔吐,旁邊的人趕緊將電控車窗搖了下去,前麵的人喊著,你頭伸出去,別吐我車上,前麵是市郊了,於歸農知道那的路下麵有一片苞米地,現在苞米正成熟,自己從車上飛下去受傷不會太大的,那塊的公路離地下有兩米高,他們即使停車也來不急追趕。

於歸農繼續裝著吐啊吐,弄出很大的動靜,車上的三個人都覺得惡心無比,誰也不去看他。就是現在,於歸農偷偷拔起了安全鎖,他裝著倚在車門上,就在車子要轉彎的時候,他打開了車門,這時車子在疾行的轉彎中,離心力的作用於歸農被甩了出去,車上的三個人一陣尖叫阻攔,卻已經晚了。

於歸農高估自己的抗摔能力了,其實也不是計算失誤,而是他忘記車子轉彎和高速行駛帶來的動力,他被甩出了十多米,整個人呈拋物線狀飛了出去,壓倒了一大片的苞米杆子,好在地夠鬆軟又有苞米杆子護著,他才逃過骨斷筋折的一劫,不過此時他並不好過,苞米掛在苞米杆子上都算是硬物了,他回身上下除了擦傷就是被苞米墊的淤青了。

好在他飛出來的時候有準備護住了頭,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右臂先著地,肯定是傷了,現下疼的厲害,不過於歸農顯然顧不上這些了,逃命要緊,那三個人已經停了車,看樣子肯定會來追,於歸農想著自己是肯定不能回家,眼下如此狼狽,回去了家裏人要擔心的,說不定還得受牽連。

想到自己在靠山屯還有一定的群眾基礎,他決定先回靠山屯,如果真有事,自己還能往山上跑一跑,於歸農邊跑邊拿出手機想給村裏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可是當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時他就咒罵了一句,手機的屏都四分五裂了,明顯是剛才飛車時壓到了。於歸農鬱悶啊,沒辦法隻有先回去賭一賭了枳。

他跑了很久,終於來到苞米地的另一頭,好在離公路近,他攔了個車,將兜裏最後的七十塊給了司機,直奔靠山屯。於歸農到村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村公所外基本上都沒了什麽人,所以他進村的時候沒有人看到如此狼狽的他。於歸農疲憊的推開村公所的門時,裏麵傳來了兩聲驚叫。

是郝穎和葛花,下午表哥就來過了,把李秀秀送回了村裏,因為工商局的查處攤位肯定是不能擺了,李秀秀在外麵也不安全,錢心菊決定留在城裏打聽消息,所以李秀秀就被送了回來,其實錢心菊留下還有一個原因,於家並不知道於歸農出了事情,如果兩個姑嫂都走了,於家肯定會起疑心的。

所以郝穎和葛花明顯是知道了於歸農被工商局帶走了,她們兩個正在商量著辦法,於歸農現在在村裏的威望很高,郝穎想煽動村民去鎮裏施壓,由鎮裏去解決於歸農的事情,兩個人正計劃著,於歸農就回來了,可是她們看到的於歸農是如此的狼狽睜。

於歸農的臉上各種各樣的傷口,因為時間長了風幹已經不流血了,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劃破了,跟乞丐服差不多,左手扶著右臂踉踉蹌蹌的進了屋子,咋看下就跟好人被反革命逼供受了重刑一樣。於歸農被扶到炕上躺了下來,葛花忙去打水給他處理傷口,郝穎則去找幹淨的衣服和藥物。

兩個人突然變的很冷靜,既沒有問於歸農發生了什麽,也沒有叫外村的醫生來看看。隻是低調的處理著於歸農的傷口,很快兩個人收拾妥當了,葛花去做了麵,郝穎則拿藥酒給於歸農揉那隻腫脹的胳膊。郝穎這才開口說道:

“秀秀已經回來了,你家裏不知道,錢心菊留下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回來就好!她不回來,我怕是就回不來了!”於歸農歎息道。

“你把郭鄉長打了,工商局是他找去的?”郝穎問道。

“工商局不是他找去的,應該是巧合,但是他卻來了個更狠的,他找了一夥兒流氓假裝鄉裏的人把我從工商局帶出來了,估計是要報複,弄不好整死我都有可能!我路上發現不對勁就跳車逃了,才撿回條命!”於歸農狠狠的說道。

“什麽?他也太狠了,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郝穎一聽氣憤極了。

“是不能就這麽算了,可是眼下我得過了這道坎,他抓了我還要抓秀秀說明是不想輕易放過我們,眼下還真沒什麽辦法對付他!”於歸農說道。

“對了,你表哥說有個女的到市場找過你,說是你的女朋友,姓謝,她知道情況後不停的打電話找人拖關係要把你從工商局弄出來,後來可能是去找人了,就走了!”郝穎說道。

於歸農一聽就知道是謝依然,暗自罵,媽的總是老子在最狼狽的時候碰見她,老天是不是玩我啊,於歸農想摸兜裏的電話,忽然想起了已經碎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桌子那給謝依然打了電話。

“依然,是我,於歸農!”於歸農努力平靜著聲音說道。

“歸農,哇嗚嗚!”謝依然聽見於歸農的聲音再也抑製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電話那邊除了哭聲就有絲絲拉拉的聲音,然後於歸農就聽見:

“於歸農,我是唐麗君!”唐麗君開口說道。

於歸農愣住了,怎麽唐麗君和謝依然在一起?

“君姐,你們怎麽在一起啊?”於歸農問道。

“還不是擔心你小子?”唐麗君說道。

隨後唐麗君就把謝依然找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謝依然找了很多人,都幫不上忙,畢竟在A市,這個監督小組又是新成立的,攀關係都攀不上,謝依然實在沒有辦法就想到了唐麗君,她知道唐麗君在A市那是個差不多能呼風喚雨的女人了,市裏的領導也要讓她三分,找她肯定能解決問題,隻是她不知道唐麗君是否願意幫忙,好在上次在大學的時候她和唐麗君互換了電話號碼,於是謝依然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撥通了唐麗君的電話。

唐麗君接道她的電話很意外,隨後她說了於歸農的情況時唐麗君也急了,扔下所有的工作找了關係直接就去了工商的檢查小組辦公室,結果撲了個空,被告知被鄉裏的人帶走了。謝依然從表哥嘴裏知道了於歸農打鄉長的事情,開始以為是鄉裏帶去進行詢問,後來唐麗君點出了疑點,說如果是因為好色被打的話,估計這事不會鬧到鄉裏,不然郭鄉長也完蛋。

再說,才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傳的那麽快,於是唐麗君細細詢問了帶走於歸農的人都有什麽特征,被告知出示的的確是鄉裏的工作證,不過人都五大三粗的一臉的橫像,而且開的車也很拉風,一輛大吉普。這下謝依然百分百確定了,她就在鄉裏工作,鄉裏沒有特別壯的工作人員當然更沒有大吉普了,兩個人覺得於歸農怕是要出事了。

唐麗君倒是冷靜,先打了110報了失竊,說於歸農去了她家中,然後丟了東西,於歸農和一輛吉普走了。謝依然先是狐疑的看著唐麗君,但轉念又一想,明白了,唐麗君是想借助警察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們。唐麗君說完了所有的事情正要繼續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她把電話還給了謝依然,自己去接電話。

“你沒事吧?你是怎麽回來的?”謝依然問道。

於歸農正要回答,另一頭電話就又被唐麗君搶了回去,唐麗君焦急的說道:

“弟弟,警察監控到那輛車了,但沒有進行攔截,他們說那輛車往靠山屯去了,警察說他們是通緝犯,其中一個身上還背著人命,很危險,而且身上都有管製刀具和仿真槍,要在可控的地方實施圍捕不能再城裏,所以我肯定他們打算在靠山屯動手,估計得那夥兒人先到,你先找地方躲起來,等警察處理了他們,我出麵解決了,你再露麵。”

“啊?在靠山屯圍捕啊?靠,城裏人的命是命,村裏的就不是啊?好吧!你盡快解決吧,如果可能的話查出來是誰雇傭他們的,如果是郭鄉長的話,幫我留著證據!”於歸農說道。

“嗯,我會盡快解決,你自己小心!”唐麗君說道。

兩個人掛了電話,於歸農踹了兩個饅頭,拿了件外套就要往外走,郝穎和葛花也在旁邊大致聽漏音電話聽明白了,葛花去找了李秀秀,他們擔心如果那夥人先到的話李秀秀也很危險,於歸農帶著李秀秀上了山。李秀秀是個急性子,一路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於歸農沒了耐心說了句:“你要是想活命就閉嘴!”

李秀秀終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於歸農想著東麵的山,老林子多,坑也多,山岩石縫也多,他和李秀秀比較適合,隻是山路不好走,李秀秀的腳又不好,自己的右臂也傷了,拉不了她,但他還是征求了李秀秀的意見,李秀秀表示,隻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都無所謂,這話說的於歸農瞬間看懂了李秀秀的情誼,隻是現在沒工夫風花雪月了,兩個人隻有慌忙逃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