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康健帝原本灰暗的眸子,立馬又散發出希望的光輝。
“若是找到當年下毒之人,你可有把握破解此毒?”
蘇向晚淡淡道:“盡人事聽天命,但凡是有一線生機,臣女都會盡力一搏。”
“好!”康健帝大手一揮,“來人,速速派人前往邊疆,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當年下毒之人!”
“是!”有人領命離去。
此時,太醫院之首裴岩裴太醫姍姍來遲。
“老臣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庸醫!”
康健帝怒目圓睜:“堂堂太醫院之首,連老二身中劇毒三年都診不出來,朕養你們有何用!”
裴岩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頭霧水。
什麽劇毒?他什麽都不知道啊。
很快,身邊有人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告知於他。
裴太醫聽完,一身冷汗:“陛下恕罪,老臣年老糊塗,醫術不精,耽誤秦王殿下的病情,老臣該死!”
蘇向晚跪地伏禮:“陛下,此毒極其罕見,非常人能知曉,況且裴太醫為秦王殿下診病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日後為殿下解毒,還需裴太醫助我一臂之力,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這一番話,令康健帝逐漸冷靜下來。
“裴岩,你掌管整座太醫院,卻診不出秦王的病情,罪不容誅,但念你勞苦功高,加上此毒世間罕見,朕便饒你一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需輔助蘇向晚為秦王解毒,如若不然,朕便誅你九族!”
裴太醫老淚縱橫,連忙跪地謝恩:“老臣謝主隆恩。”
寧夢書在一旁見蘇向晚出盡風頭,心生嫉妒。
“陛下,蘇向晚不過一介女流,隻是略懂些醫術,就讓她為秦王殿下解毒,名不正言不順,何況還讓太醫院之首裴太醫輔助她,怕是不妥吧。”
康健帝略一思索,點點頭:“確實,蘇向晚隻是一個小小國公府嫡女,讓裴太醫給她做陪襯,確實不妥。”
寧夢書一聽麵露欣喜,哪知下一秒,就聽康健帝繼續道:“為了讓眾人信服,蘇向晚,朕封你為我大庸國第一女醫官,位列太醫院之首,以後,整個太醫院,你說了算。”
“什麽!”
寧夢書大驚失色,她本意是想讓康健帝收回成命,卻不想弄巧成拙,竟然助蘇向晚一臂之力?!
蘇向晚受寵若驚,一時竟愣在原地。
大庸朝第一女醫官?位列太醫院之首?
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在朝為官的先例,更別說是女醫官,這是多大的殊榮啊!
寧夢書焦急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蘇向晚隻是一介女流,怎可封官加爵,這定會令天下人詬病。”
康健帝一揮衣袖,冷哼:“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隻要她有能力有本事,朕就願破它這個先例!”
見蘇向晚愣在原地,康健帝有些不悅:“怎麽,你不樂意嗎?”
蘇向晚反應過來,連忙跪地謝恩:“陛下,臣女怎麽可能不願意,臣女隻是一時高興傻了。陛下放心,臣女定不負陛下重托,盡全力為秦王殿下診治。”
康健帝一揮衣袖:“好了,朕乏了,今日賞花宴便到這吧,明日再說。”
康健帝領著一眾妃子走後,眾人也紛紛起身準備離去。
蘇向晚卻在此刻開口攔住他們。
“諸位且慢。”
眾人紛紛疑惑不解,寧夢書更是心裏一驚,加快步子就準備離開。
蘇向晚冷笑:“清河郡主這是要去哪兒?”
寧夢書心中有些慌亂,麵上卻不顯:“宴會已經結束了,本郡主自然是要回去的。”
“哦?”蘇向晚淡淡一笑,“郡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知郡主還記不記得你我二人剛剛的賭約?現在這樣,難不成是想耍賴嗎?”
寧夢書簡直要被氣炸了,她沒想到這個蘇向晚膽子竟然這麽大,真的敢揪住她不放。
“胡說,我堂堂恭親王府郡主,又怎會出爾反爾!”
蘇向晚淡淡一笑:“如此甚好,那便請郡主兌現承諾,鞠躬道歉吧。”
“你!”
寧夢書眼眶都氣紅了,雙拳垂在身側握得死緊,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她寧夢書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著長大的,哪裏受過這種委屈,要她當眾鞠躬道歉,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許久沒有說話的商時諾麵露嘲諷地開口:“蘇向晚,你別得寸進尺,竟然敢讓清河郡主當眾向你道歉,好大的麵子啊,你配嗎?!”
蘇向晚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你閉嘴,有你什麽事,她可以不在乎我的麵子,難道她連皇上的麵子也不在乎嗎?”
她轉頭看向寧夢書道:“你我二人剛剛可是在陛下麵前立的賭約,如今單方麵毀約,是要罪犯欺君嗎?我倒是不知,清河郡主已經麵子大到連當今聖上都可以不放在眼裏!”
此話一出,寧夢書被嚇得一身冷汗。
是啊,她們剛剛是在陛下麵前立的誓,如今毀約,可是對皇帝的大不敬。
看來,今天這個歉她是不得不道了。
眾人隻見,那寧夢書高高在上的脊梁,終究是彎了下來。
寧夢書咬牙切齒:“夢書在此兌現賭約,給蘇大小姐,賠禮道歉。”
那不情不願的態度,哪裏有半分真心道歉的樣子?
不過蘇向晚並不在乎,她的目的,是要挫一挫寧夢書的囂張氣焰,同時也向眾人說明,她蘇向晚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任人揉圓搓扁的性子,如今的她,誰都惹不起!
蘇向晚滿意的笑笑,走到寧夢書身邊,將她彎著的脊梁又往下按了按。
“嗯,不錯,完美的九十度,不多不少,郡主,你柔韌度還是可以的。”
說完哈哈一笑,領著兩個丫鬟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寧夢書死死盯著蘇向晚的背影,眼神像淬了毒。
……
皇後為各家小姐在偏殿準備了住所,蘇向晚領著兩個丫鬟往偏殿走。
路上,蘇向晚敏銳地發覺身後有人跟著她們。
走到花園拐角處,她停下腳步,對著身後喊道:“出來吧,都跟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