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芸怒斥,她的晚晚向來溫柔善良,兩姐們之間的感情也是極好的,如今這是怎麽了?

“哼,殺她?殺她都是便宜的,我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蘇向晚咬牙切齒,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蘇雲瑤的殺意。

蘇雲瑤渾身濕漉漉地跪坐在地上,小臉慘白,捂著腫脹的左臉,嚶嚶啜泣。

“姐姐,我向來與你交好,有什麽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想著姐姐,姐姐如今為何要這麽對我?”

“娘,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

蘇向晚冷笑:“哼!做主?你要娘為你做什麽主?難道不是你心腸歹毒,將我騙來這荷花池,想偽造我不識水性,意外溺死的假象嗎?如今竟要本末倒置,顛倒黑白嗎!”

蘇雲瑤一驚,下意識朝丫鬟碧荷看去,她不是一定要她小心行事,莫要出差錯嗎?如今,蘇向晚是怎麽知道的?

不對,不可能,蘇向晚一向愚笨,自己在府上做足了表麵功夫,所有人都以為她們姐們感情甚好,連蘇向晚自己都深信不疑,認為她是真心對她好,如今怎麽會懷疑起她?

沈蘭芸也是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剛剛她在房間休息,便聽見院子裏一陣嘈雜,剛想讓趙嬤嬤出去看看怎麽回事,就看見雲瑤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晚晚溺水了,已經在荷花池裏溺了好一會,她便嚇得趕緊衝過來了。

見晚晚沒事,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晚晚一向不識水性,輕易也不會往荷花池來,如今怎會出現在這裏?又那麽不小心落入荷花池溺水?

“晚晚,你說的可是真的?”

“娘,女兒所說句句屬實,娘,你看!”

說著,蘇向晚將裙角掀起來,露出腳腕上綁著的麻繩,麻繩另一端切口凹凸不平,顯然是被人用鈍器斬斷的。

“娘,方才妹妹差人送信過來,說有要事要與我商議,約女兒在荷花池旁見麵,誰知,女兒剛到這,就被人打暈,醒來就在荷花池中了,腳腕上還用麻繩綁著個大石頭。”

“娘,你知道女兒剛才醒來的時候有多害怕嗎?女兒向來不識水性,如果不是女兒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著女兒拚命掙脫麻繩,隻怕,女兒早就成為一具屍體了。”

說著,她竟也學著那蘇雲瑤那樣嚶嚶啜泣起來。

沈蘭芸看著一陣心疼,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她向來最寶貝這個女兒了,平時都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最看不得她哭了。

“來人。”

“夫人有何吩咐?”

“去二小姐院子裏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她約大小姐來荷花池的信件,再看看她房中,有沒有栓岩石用的麻繩!”

“是。”

趙嬤嬤領命,帶著一眾丫鬟仆從去蘇雲瑤院子裏搜尋。

蘇雲瑤臉都白了,沒想到蘇向晚竟然變得如此聰明,學會了反咬她一口。

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碧荷能將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如若不然,隻能將這些罪責都推到她的頭上了。

片刻後,趙嬤嬤帶著人回來。

“夫人,奴婢在二小姐房間裏找到了她約大小姐見麵的信件,又在她院子裏的梨花樹下挖到了這截用剩下的麻繩,麻繩的材質和大小姐腳上的一模一樣!”

“混賬!”

沈蘭芸一聽,頭都要氣炸了。

她自認為她這個母親做得還算不錯,雖然蘇雲瑤是她撿來的,但是向來都是一碗水端平,從來沒有讓她受半點委屈,沒想到她竟然恩將仇報,要對她的親生女兒下手!

看來撿來的終究是撿來的,怎麽養都養不熟!

蘇雲瑤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娘,娘,雲瑤是被陷害的,雲瑤根本不知情啊,這些年在府上,雲瑤與姐姐感情向來極好,又怎會害她,這裏麵一定是有隱情的啊!”

說著,她目光看向一旁的丫鬟碧荷,眼神像淬了毒。

碧荷讀懂了她的意思,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夫人,夫人,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張,與二小姐無關啊夫人!”

“哦?”

蘇向晚嗤笑,看向碧荷,她就知道,事情敗露之後,蘇雲瑤一定會推丫鬟出來頂罪,把自己摘幹淨。

蘇雲瑤一向惡毒,當年買這些奴才時,為確保他們的忠心,將他們的家人都控製住了,如果不老老實實給她辦事,那這些人的家人就會因他們受到牽連。

“那你倒是說說,本小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死我?”

“奴婢,奴婢也是為二小姐著想啊夫人,二小姐比不上大小姐,沒有爹爹娘親和兄長們的疼愛,雖然夫人待二小姐視如己出,但是還是有不少下人因為二小姐是庶出,故意欺辱二小姐,平日裏,奴婢也經常能聽見下人們亂嚼舌根子。”

“二小姐雖表麵上不說,但私下一個人的時候,經常委屈得掉眼淚,奴婢實在是不忍二小姐再受委屈,所以才一時鬼迷心竅,對大小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夫人看在奴婢一心為二小姐著想的份上,饒奴婢一命吧夫人!”

“咚咚咚!”

碧荷連連磕頭,額前早已血肉模糊。

見狀,蘇雲瑤暗暗鬆了口氣,不過,表麵上還是裝作一臉詫異的模樣。

“好你個死奴才,誰讓你自作主張陷害姐姐的,平日裏母親待我極好,不曾讓我受半點委屈,有些下人愛嚼舌根子就讓他們嚼去,我也不會太過在乎,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有幸遇到娘撿回府上收養才能有今天,那點委屈受了也就受了,你怎能如此惡毒要加害姐姐,真是該死!”

“嗬!”

蘇向晚冷笑,默默看著這主仆倆一唱一和。

“碧荷,你覺得你說的話會有人信嗎?一個丫鬟,哪來的那麽大膽子,做這種事又對你有什麽好處?”

“奴婢,奴婢……”

蘇向晚氣場之強大,嚇得碧荷連哭都忘了哭,一時間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蘇向晚慢慢蹲下身子,抬起碧荷慘白的小臉,笑得一臉陰狠。

“你以為,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你那遠在郊外村莊上的一家老小就能相安無事嗎?殺害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可是死罪,光你一個人的腦袋怎麽夠?真是天真!”

碧荷滿臉驚恐,是啊,殺害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可是死罪,光她一個人的性命怎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