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帝已經要被氣昏頭了,他這敗家兒子,怎麽什麽事都能和他扯上一點關係?

康健帝一臉怒意,冷冷道:“跟你沒關係?你來之前那噬血蠱還好好的,怎麽你來之後它就開始暴躁起來了?這禦膳房裏這麽多人,它怎麽偏偏對你有這麽大反應?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狡辯,還不快點給朕解釋清楚!”

蕭君琰已經被嚇傻了,可是這件事真的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啊,這根本就是無妄之災,這等子虛烏有之事,他又應該如何解釋?

瑛貴妃臉色慘白,急忙開口道:“陛下,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汙蔑琰兒,今日一整天,琰兒都待在琰極宮,根本不曾踏出宮門半步,又怎麽可能有機會布局,再說了,這人命關天的大事,怎可因為一隻破蟲子就隨意下定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這並不足矣定琰兒的罪啊!

康健帝此時也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瑛貴妃說的這番話,似乎也有些道理,那畢竟是他的親兒子,他當然不願意相信這種惡劣之事會與他有什麽關係。

見康健帝臉色好轉了不少,瑛貴妃以為他這是聽進去了,心中暗暗鬆口氣的同時就打算繼續乘勝追擊,然而就在此時,禦膳房外就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是有人在哭喊些什麽。

“大人,求大人放過小的吧,小的真的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啊!求大人放過小的吧!”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司馬彥領著一眾禦林軍回來,身後還拖著一個人,而那些求饒聲,就是從那人口中傳出來的。

司馬彥將人拖到康健帝麵前,開口道:“陛下,屬下領著人將宮內裏裏外外都搜尋了一遍,最終在宮門口抓到了這個鬼鬼祟祟的人,看他一身禦廚打扮,想來應該就是那個失蹤的禦廚沒錯了。”

此時,剛剛那個燒火的夥夫也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名禦廚,當即激動道:“沒錯!就是他!就是他負責處理三殿下的八寶桂圓湯的!”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朝他投去,那人直接被嚇傻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都害怕地止不住顫抖。

歐陽少安開口問道:“本官問你,今日未時,你往那鍋中放的,是否是做八寶桂圓湯需要用到的食材?”

那名禦廚慌得不成樣子,猶猶豫豫道:“小的……小的……”

康健帝猛地一聲怒斥:“別支支吾吾的,給朕說實話!”

禦廚嚇得脖子一縮,眼淚差點掉下來,拚命哭喊道:“陛下饒命啊陛下!這些事都是三皇子指使小的做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若是不照做,小的那一家妻兒老小就要遭殃啊,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啊陛下!”

什麽?!這件事竟然真的是蕭君琰指使他做的?!

所有人都驚訝不已,也都紛紛為他捏了一把汗!

此話一出,那瑛貴妃當即就坐不住了,噔噔噔跑到禦廚麵前,毫不猶豫的一個巴掌就掄了上去,那禦廚直接被打懵了。

瑛貴妃狠狠淬了一口,咬牙切齒道:“你個死奴才!竟然還隨意攀誣我兒,莫不是活膩歪了嗎!”

那禦廚捂著臉拚命求饒道:“小的沒有說謊啊娘娘,確實是三殿下指使小的這麽做的,小的的身家性命都攥在三殿下手裏,小的不得不從啊!”

蕭君琰此時一頭霧水,仔細看了兩眼那名禦廚,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當即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下套了,心裏不免有些慌亂,急忙開口解釋道:“父皇,這件事真的跟兒臣沒有任何關係啊!兒臣都不認識他,他一定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在誣陷兒臣,還請父皇明察啊!”

康健帝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四皇子蕭懷安就開口道:“誣陷?三哥莫不是被嚇傻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閉嘴!”蕭君琰已經被說毛了,忍不住開口怒斥道,“蕭懷安,你別在這落井下石!現在全部都是這禦廚的一麵之詞,一個小小的奴才,難不成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你對他說的話這般深信不疑,難不成這人是你安排的?”

蕭懷安雙眼一瞪,開口反駁道:“簡直一派胡言!你自己做了這等肮髒之事,竟還要將我拖下水,真是不知羞恥!”

“夠了!”康健帝臉色鐵青,開口嗬斥道,“都給朕閉嘴!”

他轉頭看向蕭君琰,滿臉怒容:“如今已經真相大白,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朕真是對你失望至極!來人,把三皇子帶回琰極宮,嚴加管教,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宮門半步!”

什麽?蘇向晚直接愣住了,人命關天的大事,竟然隻是禁足這麽簡單嗎?

蘇向晚心裏不免唏噓,看來這件事怕是要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這狗皇帝,翻臉比翻書還快,之前還信誓旦旦的一定要將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然而現在事情牽扯到自己兒子身上,他又要草草結案,連死者的身份都沒有查清楚,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康健帝的意思,卻也沒人敢多說什麽。

皇後眼眸暗了暗,默默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

瑛貴妃還想說些什麽,康健帝直接大掌一揮,領著一眾宮人離開了。

康健帝走後,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蕭懷安一臉詫異道:“二哥,父皇這明顯就是在包庇蕭君琰啊,真是可恨!”

蕭北辰把玩著手中的飛鏢,神色淡淡道:“不是包庇,這件事本來就和他沒有什麽關係。”

“什麽?”蕭懷安有些不解:“都有人當麵指控他了,怎麽可能跟他沒有關係?”

蕭北辰沒什麽情緒道:“那禦廚是被人當槍使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蕭君琰不過是一個替罪羊罷了。”

蕭懷安神情有幾分驚訝道:“所以父皇也看出來蕭君琰是被人冤枉的,所以才放他一馬的?”

“未必。”蕭北辰眯了眯眼睛,開口道:“父皇有沒有察覺出來我並不知道,不過能將這盤局下得如此之大,這幕後之人也絕不是等閑之輩,懷安,你我二人恐怕要早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