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言亂語!”
商無池大聲嗬斥,臉色鐵青:“事關我尚書府的名譽,蘇小姐可不能胡亂揣測。”
蘇向晚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需要我揣測嗎?商尚書,不要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你們商家所作所為,所有人可都看在眼裏。”
“好了。”
康健帝輕咳一聲,蹙眉道:“吵吵吵,就知道吵,一個好好的選妃宴,都被你們鬧成什麽樣子了!”
商無池急忙開口道:“陛下贖罪,都是老臣愛女心切,擔心有人玷汙了小女的清白,這才耽誤了選妃宴的進度,還請陛下贖罪。”
“嗬!”康健帝冷哼一聲,不悅道:“商無池,朕還沒有老糊塗!你究竟是愛女心切,還是另有圖謀,朕看得出來!”
商無池老臉一紅,臉色訕訕:“老臣冤枉啊陛下,老臣在朝為官這麽多年,對陛下對大庸都是忠心耿耿,從來都不圖什麽,絕沒有任何圖謀不軌之意啊!”
康健帝猛地一擺手,那意思,顯然是不想再聽商無池說那些廢話。
他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商南音和楚門,深深歎了口氣,罷了,他也年輕過,身在帝王家,最是懂那些愛而不得的遺憾,還是給這對小年輕一次機會吧。
思及此,他緩緩開口道:“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既然商南音已經懷有身孕,那你們之間的婚事,朕便準了。”
聞言商南音大喜,“咚咚咚”磕頭謝恩:“臣女謝陛下隆恩,謝皇後娘娘天恩!”
楚門也沒想到轉機來得如此突然,也急忙磕頭謝恩。
蘇向晚暗暗鬆了口氣,真心為商南音感到高興。
商無池卻不幹了,開口道:“陛下不可啊,楚門隻是一個小小的禁軍,怎麽配娶老臣的女兒,南音自幼體弱多病,嫁過去定是會吃不少苦,她的身體怎麽受得住啊,陛下三思啊,還請陛下體諒一下老臣這個做父親的愛女之心吧。”
蘇向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商無池還真是不要臉,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阻止這門親事,還什麽美其名曰愛女心切?他真當康健帝看不出他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嗎!
康健帝冷冷掃了他一眼,嗤笑道:“商無池,你不必再狡辯了,朕心意已決誰勸都不管用,好意提醒你一句,商南音已經懷了楚門的孩子,這輩子就是他的人了,說難聽點,她貞潔已失,除了嫁給楚門別無選擇,別因為你一時的愚昧,葬送了你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蘇向晚默默在心裏給康健帝豎了個大拇指,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她穿書這麽久以來,這康健帝還是很有人情味的,講道理明事理,最重要的,是尊重他人命運,這是最不可多得的品質。
商南音感動得眼眶都紅了,轉頭看向商無池道:“爹,你就成全女兒和楚副將吧,女兒與他是真心相愛,爹就讓女兒任性這一次吧。”
“不行!絕對不行!”商無池想也不想就開口拒絕道:“別叫我爹,做出這種有辱門楣之事,你簡直丟盡了我商家的臉!我把你養這麽大,就是讓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去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嗎!今天,你要是敢跟這個男人走,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老爺……”商夫人也被商無池的反應給嚇到了,雖說這商南音任性妄為,確實是破壞了她和商無池的計劃,可是這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斷絕父女關係,這未免也太狠了。
商南音也沒想到商無池竟然如此決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顫著聲音不可置信道:“爹,你當真要把事情做得如此決絕嗎?你真的不要女兒了嗎?”
商無池冷著臉,眼神沒有一絲波動,看著商南音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做出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情,我留著你還有什麽用!”
在他眼裏,什麽親情,愛情,根本就是他升官道路上的絆腳石,無論是誰,隻要於他而言不再有利用價值了,那便通通都可以舍棄!
商南音心底一片寒涼,笑得比哭都難看,她早該料到的,這麽多年了,他這個所謂的父親何曾真正關心過她,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和他堵什麽父女情深,拚到最後也隻會是一敗塗地!
商南音冷冷一笑道:“商尚書,你的心可真狠啊!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商南音與你們尚書府再無任何瓜葛,是死是活,也與你們再沒有任何關係!”
“南音!”
說話的是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商竹清,她急忙走到商南音麵前,拚命朝她使眼色:“南音,不許胡鬧,你姓商,這輩子都是商家的人,爹隻是一時被氣糊塗了,他不是真心的,你聽話,快點跟爹認個錯,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你一介女子,離開尚書府無依無靠的,你以後可要怎麽生活啊。”
商南音淡淡看了一眼商竹清,笑得有些淒涼:“姐,你就別勸我了,他是不是真心的,你我心知肚明,同為商家女,你最是知道這麽多年他們是怎麽對我們的,三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就被他們扔在獄中不聞不問,而我,隻是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去幫他們傍上蕭言之那棵大樹,我便也成為了一個可以隨意拋棄的棄子,而你呢,等我們都走以後,你又將麵臨什麽樣的結局?別再執迷不悟了,在他們眼中,我們根本不是人,我們隻是他們攀龍附鳳的棋子,他們尚書府,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龍潭虎穴!”
“商南音!”
商無池一聲怒吼,一把將商竹清拽了過來,惡狠狠盯著她,仿佛在自己麵前的不是養了十幾年的親生女兒,而是一個有著血海深仇的殺父仇人!
“你自己不知檢點也就算了,別把你姐姐也往溝裏帶!果真是心思惡毒之人,竹清才不會同你一般,做出那樣令人惡心的事情,既然已經不願再與我商家有任何關係,還說那些話做什麽!我警告你,不要妄圖從尚書府帶走任何不屬於你的東西,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踏入尚書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