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所有百姓齊刷刷都跪了下來。
眾人齊聲高喊道:“蘇姑娘的大恩大德,我等將銘記於心!”
蘇向晚急忙站起身,走上前去攙扶:“快起來,你們快點起來。”
大胡子壯漢卻直挺挺跪著不願意起來:“我不起,蘇姑娘,我何胡子別的沒有,但是力氣有的是,姑娘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我何胡子定萬死不辭!”
身後,眾人也紛紛附和道:“蘇姑娘,我們也可以幫忙!”
“是啊是啊,不光何胡子有力氣,我們也有把子力氣!”
“隻要姑娘說得出來,我等就一定能做到,做不到也會硬著頭皮往上上!”
蘇向晚心中一陣感動,想了想開口道:“不瞞大家,我這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大家的幫助。”
何胡子眼睛亮了亮,急忙追問道:“姑娘請說,需要我們幫什麽忙?”
蘇向晚斟酌一番,開口道:“由於瘟疫肆虐,莊子裏已經死了不少人了,這些人的屍體上都會帶有病毒,若是不及時處理,病毒就會一直存在,因此,即使現在你們體內都產生了抗體,可是這些病毒依然沒有辦法徹底清除,那它無論如何都會是一個隱患。”
眾人了然地點點頭,何胡子開口道:“姑娘請說,要如何處理那些屍首,我何胡子這把子力氣,一定能派上用場!”
蘇向晚看了眾人一眼,急忙道:“先起來,你們先起來,我再告訴大家要如何做。”
百姓們麵麵相覷,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
蘇向晚這時才繼續道:“處理這些屍體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全部火化,等會還要勞煩大家把山莊各處遺留的屍體全部搬到一起,集體將他們全部焚燒,這樣病菌才能得到有效的控製。”
此話一出,眾人都有些沉默了,搬運屍體,那不就是代表要和那些帶有病毒的屍體近距離接觸嗎?雖說他們現在體內都有抵抗病毒的抗體,但是這場瘟疫帶給他們心理上的傷害依然存在,有抗體就一定保險嗎?萬一發生意外怎麽辦?誰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何胡子一看眾人的這個態度,立馬急眼了:“你們在猶豫什麽?屍體一日不處理,病毒就將一直存在,那我們惠靈山何時才能恢複往日的平靜,你們現在貪生怕死,就是在給自己未來的子孫後代留下危機,你們要記住,今天我們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在戰鬥,而是為了這惠靈山所有的百姓在戰鬥,是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能擁有一個平和安寧的生活環境!”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被點醒了,開始有不怕死的踴躍參與:“是啊,鄉親們,我們不能做那貪生怕死之人啊!我們要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啊,蘇姑娘,這個忙,我幫!”
“加我一個加我一個,我這條命都是姑娘給的,姑娘想怎麽用便怎麽用!”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願意幫忙!”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情緒都高漲起來,紛紛爭先恐後地要去幫忙。
蘇向晚開口安撫道:“好,那事不宜遲,大家趕緊出發吧。”
此話一出,“嘩啦”一聲,眾人四散而去,紛紛去搬運屍體。
蘇向晚略帶欣慰地看著這一幕,看了歐陽少安幾人一眼,開口道:“我們也去幫忙吧。”
眾人點點頭,全都一窩蜂加入搬運屍體的行列中。
夜冥一邊搬一邊在心中默默吐槽:朝陽那小子可真幸運,隻需要看顧好孫屠戶家的寶藏即可,根本不需要幹這種又髒又累的活。
有些屍體因為在太陽下暴曬久了,屍身已經開始腐爛了,身上爬滿了蚊蟲鼠蟻,味道極其惡心,夜冥忍不住幹嘔,將手頭上的屍體全部處理完之後,急忙跑到河邊洗手。
他雖然是一個影衛,手裏也沾過不少血,但是他殺人通常都是一刀斃命,從來不會讓自己身上沾染上血腥味,如今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夜冥將手泡在水中,拚命揉搓想要洗刷掉手上的汙穢,就在這時,卻看見不遠處的水麵上漂浮著一個人,夜冥撇撇嘴,誰把屍體扔到水裏?他還得下去撈,這手算是白洗了。
夜冥認命的一頭紮進河水中,遊到屍體邊,也沒仔細看,直接拽著屍體的手腕就往岸邊遊。
直到上了岸,夜冥才發現出不對勁,這具女屍怎麽越來越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突然,他心裏一個激靈,猛然想了起來,這不正是剛剛第一個接受解藥接種的嚴娘子嗎?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麽轉眼間就死了?!
夜冥四下尋找一番,對蘇向晚喊道:“蘇小姐,你快點過來,屬下發現了嚴娘子的屍體!”
什麽?!
此話一出,不止蘇向晚愣住了,四周的百姓也愣住了,紛紛圍上來查看。
蘇向晚急忙撥開人群擠進來,上前一看,果不其然,那具濕漉漉的女屍,正是前不久還在同她說話,衝她微笑的嚴娘子!
蘇向晚心底一沉,默默攥緊雙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疑惑道:“你們看,嚴娘子的手中是不是攥著什麽東西?”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好奇地朝嚴娘子的手心看去,發現她的右手掌心真的死死握著一個東西。
夜冥急忙蹲下身體去掰她的掌心,卻發現這嚴娘子雖然死了,可是手卻攥得死緊,他廢了好大勁才掰開。
可是隨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嚴娘子手中攥著的,是一個小孩子的肚兜,鮮豔的大紅色,上麵還繡著一隻金黃色的老虎。
有知情人開始解釋道:“這是嚴娘子給自家孩子繡的虎頭肚兜,我之前見過,她說要等孩子滿月的時候送給他,可惜可憐的小娃娃出生還不足一個月,就被瘟疫奪去了生命,嚴娘子的這條肚兜也就沒能送出去。”
“天哪,那嚴娘子這是自殺啊。”
“太可憐了,丈夫孩子都沒了,留她一個人,她又如何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