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婦少男

“你這本書寫得是不錯，可惜沒有賣點，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大胖笑了：“我審言情小說，主要是看裏麵有沒有、有多少那種描寫的……。”

立文一下懂了：“你要我寫黃書是不？”

大胖大笑起來：“你的話真難聽！色文是犯禁的！我不會教壞你的！我隻是想你寫點親熱的鏡頭……。”

“怎麽和網編一個腔調？”立文皺起了眉頭：“我不寫！為了錢寫這些東西有辱斯文！”

“你太強了……。”大胖歎道：“還記得以前你是怎麽教我的不？那時我快被開除了，學生處的處長教訓我，問我的理想是什麽，我說是‘金錢和美女’，結果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

立文也想起來了，狂笑：“你趕緊來找我，問我該怎麽回答，我說你得回答‘事業和愛情’……。”

“如果早點找你我就不會被開除了。”大胖神色黯然，接話道：“我醒悟過來，再去把正確答案說給處長聽的時候已經太遲了，這句‘金錢和美女’成了我檔案材料上的一大汙點，結果我被開除，淪落到了一間出版社打雜……。”

“可是你終於憑著自己的努力成功了。”立文安慰他：“英雄莫問出處，世界首富‘比恣’也是哈佛大學的綴學生，雖然他是自動綴學的……。”

“你既然懂換個說法就是正確答案的道理，為什麽不加點**的內容進去呢？……你不是為了錢寫的，那是情節需要啊……柏拉圖式的愛情，男女間純純關係的書已經不受市場歡迎了，特別是你發表的這個書站……。”大胖盯著他追問。

“我……，可是……。”立文啞在一旁。

“你根本就是放不下麵子，怕被人知道後笑話……，可我不是說了嗎？情節需要啊……？”大胖越說越不客氣了。

“我……。”立文再“我”的一聲，說不出話來。

“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麽東西？你以為你是大文豪麽？你以為你是情聖麽？你以為你是大聖人、是天使、是救世主、是衛道士、是思想教育專家麽？”見立文仍是轉不過彎來，大胖幹脆破口大罵了：“你他媽的思維混亂、死要麵子……自命清高執意不凡是不行的！費盡心思適應市場才能掙上大錢出人頭地！你……，你究竟想怎麽樣？”大胖真動氣了。

“我……。”立文第三次“我”了一下，被大胖噎得無話可說。

“我什麽我？說話啊。”大胖步步進逼，又把支票往桌上一拍：“你看我多有錢？我就是比你威風，我就用錢來壓你，你他媽的也抖兩下我看看啊……這是社會，不是學校！把你的主席威風收起來吧！”

“別說了，先把錢拿走……，容我認真想想。”立文頭痛得很，佩玉已把一切都交給他了，可他卻連迎娶的錢也沒有……。

大胖壓了氣，緩緩收起了支票：“認真想想吧，說實話，我是看在當年你的確花了大力氣幫我，我才願意費勁罵醒你的……，你是越活越糊塗了……。”大胖說完便走了，“老人頭”皮鞋蹬得“撲撲”作響，的確是威風。

立文心裏混亂得很，抱著頭在店裏苦苦的思索：或許大胖說的沒錯，我在網上寫書為的是什麽呢？是為了那麽一點點的名氣？不是，是為了娛樂大眾？也不是，是為了給人們提供高檔的精神食糧？這更不是……，我寫書為的隻是錢，為的隻是功成利就……，或許，或許我不該把自己定位得太高，或許我不要以為自己是在寫名著，甚至不能以為自己是在寫書，我隻是在進行一場銷售，我隻是在提供一種適銷對路的產品……。

可是真要加點**情節嗎？立文下不了決心，人總是有道德底線的，寫這種東西落於下乘，如果讓當年的詩朋詞友知道準會瞧不起自己的……再說了，佩玉是女主角的原型，總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裸吧……。

一想到“佩玉”二字，立文猛的一振，佩玉已把一切交給自己了，還把恨自己不成鋼的話都說出口了，自己為什麽就不能為她做點事情呢？不是不能讓女主角在眾目睽睽之下**裸嗎？可是還有女配角啊……，再說了，自己是有足夠的功力寫出擦邊文來的，……大胖說得好，如果碰上了詩朋詞友，我還真可以解析為情節需要……。

立文笑了笑，覺得自己想通了，立刻在店子裏就寫了幾千字的章節出來，寫完後自己也覺得好笑，這最新一章的VIP主要是描寫老巫婆與紈絝子弟在長期的合作中產生了感情，老巫婆偷偷的給紈絝子弟下了“陰陽和合咒”，結果一老婦與一富家公子“那個”了幾百字……，當然，內容是不直露的，隻是用“哼哼哈哈、XXOO”等字代替了許多。寫完後便上傳，剛傳完又有一個客人來買書了，要一本《律考複習必讀》，立文找出來給了他，收了四十三元的書款。

再上網看小說的反應，竟意外的收到了網編的一條短信：“建議把最新的VIP章節解禁。”

立文不懂為什麽，但想聽書站的話總是沒錯的，便把這章《老婦少男》解禁了。又有客人來談書店轉手的事情，這一談便是兩個小時，結果還是談不攏。立文再上網看，竟意外的發現VIP收入提高了三十多塊！

這種提高是有代價的，有讀者留言說BS作者，連老婦人也搞，更有讀者花了錢在舊VIP章節裏找想看的內容，可是遍尋不獲，頓時便在評論區裏破口大罵，把立文的母係親朋都問候了個遍。立文正要回罵時，書站的指引又來了：“不要理會任何事情，加緊依照最新章節的思路更新VIP，書站與作者是唇齒相依的關係，互利互贏，千萬緊記。”

立文哈哈大笑，總算明白了書站的意圖，是的，金錢與美女是庸俗的、是低劣的、是要被開除的，可是事業與愛情是出塵的、是高尚的、是可以廣而告之的……這些東西，分明是情節需要嘛。

立文豁然開朗，思如泉湧，下一章節的VIP內容也出來了，老巫婆化身成一美少女**紈絝少男……。

這一天，立文的VIP訂閱量提高了不少，總收入突破一千大關。